坐在正對麵的許秋眉頭微微一皺。


    擁有著大師級氣味氣味分辨經驗的他,嗅覺、感知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因此,空氣中淡淡的氨臭味,一下子就鑽入了他的鼻子。


    與此同時,女病人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驚慌失措地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秋沒有什麽表情,他起身從旁邊的牆壁上取下了一件白大褂,蓋住了女人的腿。


    莫琬、施憐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眼前這個充滿了警惕心的女病人突然就大變樣了,她打開手機,關掉錄音器,然後重新塞回兜裏,支支吾吾道:“對不起。”


    “沒事,你叫荀雨?就診的原因就是這個?”許秋握著筆。


    “是……是的。”


    “什麽時候開始的,多久了?”


    “就是這兩天,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生過孩子嗎?”


    “沒有,我連男朋友都還沒有找過呢……”


    “家裏人有類似的症狀嗎?”


    “也沒有……”


    “……”


    在莫琬、施憐震驚的目光中,問診就這麽毫無症狀地開始了。


    兩人都滿臉懵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進來的時候,這個女病人對許秋還極度不信任。


    結果,許秋突然給她蓋了個白大褂,然後對方就停止錄音了。


    接著又開始了病史詢問……


    她們也沒錯過什麽啊,病人什麽時候說自己哪裏不舒服,有什麽症狀了?!


    “躺去檢查床上吧,做幾個檢查。”許秋說著,準備戴手套。


    荀雨臉色微變,直搖頭道:“我還沒有過男朋友,不能做婦科檢查的!”


    許秋表情極為淡定:“哦,不是婦科,是肛門。”


    “……”


    荀雨臉都憋紅了,道:“我不好意思,能不能不要做這些檢查,直接給我開個ct、核磁什麽的?”


    許秋往回看了一眼,打算讓施憐上。


    結果注意到旁邊還有個莫琬,頓時愣了一下:“你是誰?”


    莫琬沉默。


    她已經在診室這裏站了半個多小時了,所以之前許秋壓根沒注意到她?!


    這一刻,莫琬心裏有點受傷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道:“許醫生,我是陳院士的學生,同濟過來的,跟你學習幾天。”


    “幾天?”


    “……不太確定,可能幾周,可能要更久一點。”莫琬差點哽住。


    “學習幾天”難道不是個虛詞嗎,約等於一段時間,沒想到許秋竟然這麽較真……果然是一位嚴謹的醫生啊。


    許秋掃了莫琬一眼,成熟端莊、天然一段風韻,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的女醫生。


    “那你來給病人做肛門括約肌張力實驗和肛門反射實驗。”他當即決定把任務交給莫琬。


    但荀雨依舊很抗拒,“醫生,我怕,不要做這些檢查好不好,直接給我做ct核磁!”


    許秋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也行,除了常規的血尿,再做一個超聲和ct,拿了結果再來找我。”


    “好……醫生,那這個凳子……”荀雨耳根又紅了,神情糾結。


    “不用管,去吧。”許秋頭也沒抬。


    “還有白大褂……”


    “你一會兒先穿著,之後再還我。”


    “那我擦一擦……”荀雨說著,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包抽紙,在凳子上擦拭起來。


    低低的道歉聲傳來:“對不起,我已經貼了衛生巾,但是量太大了……”


    “不用管,趕緊去做檢查。”許秋催了一聲。


    荀雨這才點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診室。


    施憐滿頭問號,生理期側漏了,還是如何?


    她打算去叫下一個號時,許秋喊住了她:“換一個凳子。”


    這時施憐才注意到,椅子上濕了一片,印出了一個屁股的形狀,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尿騷味。


    她立刻想通了之前的一切。


    也明白為何荀雨突然放下了戒備。


    在失禁這麽尷尬的時候,能有一件寬大的白大褂遮掩,這一舉動足以俘獲任何人的信任!


    更別提許秋本身就很有個人魅力了。


    莫琬一臉驚訝。


    光是憑幾個微表情、小動作,許秋就判斷出對方失禁了?


    這就是自己老師陳院士口中常提到、這輩子都想收做學生,卻經常覺得自己沒資格教導的年輕醫生?


    這一刻,她察覺到自己和許秋之間巨大的差距。


    她還在掏手機拍攝,想著保全醫生自身的時候,許秋已經用溫和的善意、醫者的仁心仁術,化解了與病人之間的互不信任與隔閡。


    ……


    ……


    結束一上午的門診,莫琬心裏對許秋的敬佩又深刻了幾分。


    半天的時間,接近一百名病人,這種問診速度已經非常恐怖了,就連協和那邊,醫生半天的門診量也隻在七十左右。


    而且,莫琬從施憐口中得知,一百多名病人還是許秋的日常……


    這還沒完,在驚人的效率之下,每一例的診斷竟然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論是醫患之間的溝通,還是許秋選擇的檢查、下的診斷,都非常經得起推敲。


    “莫姐姐,我們去吃飯吧。”施憐淺淺地笑了笑。


    “就我們兩嗎,許醫生不去?”莫琬朝許秋離去的方向望了望。


    “老師嗎?他一般不會去食堂吃飯的,急診科的其他姐姐都給他在辦公室備好飯了。”


    莫琬側目:“待遇這麽好?”


    “一點都不好,老師他很少能吃一頓完整的飯。”


    莫琬笑了笑,“當醫生不都是這樣,一頓飯得分三四次吃,有時候一天隻能吃一餐。”


    兩人還沒來得及離開急診科,許秋就從辦公室那邊衝了出來,手裏還抓著半個麵包,就往搶救室那邊匆匆趕去。


    “老師!”


    施憐趕緊跟了上去,“我也幫忙。”


    許秋瞥了一眼,從白大褂裏抓出一個麵包遞給施憐:“嗯。”


    “謝謝老師!”


    施憐撕開包裝,也一邊走一邊吃。


    莫琬歎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看來,不管地位多高、醫術多強,隻要還沒有忘記從事醫療行業的初心,那作為醫生,就不可能輕鬆得了。


    健康所係、性命相托,這並非是歌功頌德的虛詞,而是切切實實發生在每一家急診科裏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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