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問道:“救不回來嗎?”


    王平搖頭:“你的搶救做得非常出色,他沒什麽大感染。


    問題出在他自己。


    如果他的感染稍微嚴重點,或者壞死程度稍微多一些……


    他都沒法選擇,隻能截肢。


    但現在,他想保住右手。”


    許秋了然。


    如果昨晚自己沒出手,病人隻能選擇斷肢保命。


    但因為自己的搶救做得太完美,他那隻手反而有機會保住了。


    不過,保肢的代價……很大。


    果然,


    王平憂心忡忡,接著說道:“他確實是想保肢。


    但……保肢手術的難度非常大!


    首先,得給他調配一台體外氧合儀器。


    還得有一個能做這種手術的醫生。


    這台手術的難度你應該很清楚,咱們燒傷科都沒幾個有把握的!


    而且……他的家屬非常難纏,一旦手術失敗,恐怕醫生還得應付無休止的醫鬧。”


    盡管家屬的品德、性格不是醫生救人時該考慮的東西。


    但,醫生也是人。


    很多時候,如履薄冰又斤斤計較的權衡,才是醫生真正的工作狀態。


    王平悠悠地歎出一口長氣,道:


    “先保命、再保肢、再恢複功能,最後才是改善外形。這個過程太痛苦,沒有幾個人能堅持下來。我先去勸勸他。”


    許秋深以為然。


    很多病人,術前都拚了命想要保肢。


    但在保肢過程中,可能是因為痛苦,可能是花費太大,或者效果不滿意。


    態度都會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中途放棄的比比皆是。


    許秋之前獲得過大師級皮瓣移植術。


    這個icu燒傷病人的保肢手術,對應的正好就是皮瓣移植。


    簡單來說——


    他手上的皮膚、組織等全部都燒沒了。


    跟臘腸似的,一截一截。


    而皮瓣移植手術,就是把他其他地方的皮瓣移植過來。


    也就是拆東牆補西牆。


    通過這種辦法,盡可能地恢複病人手臂的功能、外觀。


    當然,難度很高。


    更難的,是病人術後的心態,和意誌堅定的程度等。


    所以,這台手術到底能不能開展,還得看病人的意願,和保肢的願望到底有多強烈!


    ……


    下午時分。


    一上班,許秋就直接撥通了王主任的電話。


    說明來意後,王平有些驚訝,道:“你還鑽研過燒傷外科?”


    “前兩天頓悟了。”


    “哈哈哈,你小子還挺喜歡開玩笑的。


    不過這個病人讓我送到附近的國際友好醫院了,他們那正好有個燒傷外科的專家在飛刀,答應順手把咱們的也給做了……要不,你跟我去開開眼?”


    那可是頂尖的燒傷外科專家啊!


    平日裏,隻能在教材上見到的人物。


    既然許秋對燒傷外科也有興趣,帶他去觀摩一下,對他以後的發展也有不小的好處。


    想到這裏,王平嘴角閃過一絲笑容,補充道:


    “不過,你可淡定著點兒。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專家做手術,都被驚豔到了——手術居然還能這麽做!


    到時候你可別被嚇壞了。”


    許秋會心一笑。


    不久後,他跟王平會合,兩人趕到了國際友好醫院。


    “這家醫院,你當初麵試過?”王平隨口問道。


    許秋沒有否認。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大部分醫院都投過簡曆。


    國際友好醫院,自然也在其中。


    不過,以他當時的簡曆,毫無意外地被刷下來了。


    王平也沒有繼續深問,道:“一會兒少說話,多聽多看。”


    這家醫院的明星科室,正是燒傷外科。


    再加上,這次還請了燒傷科的專家飛刀,是一次絕佳的學習機會!


    ……


    臨海國際友好醫院,燒傷外科會議室。


    一位胡子花白、眼神深邃的老人坐在主位。


    許秋看了半天,越發覺得眼熟。


    突然,他想起來了。


    孟英安!


    最新版的燒傷急救學的教材上,其中一個編者就是他!


    “都來齊了,孟老先生,可以開始了。”一位主任站起來提醒道。


    ……


    一個小時後,激烈的方案討論結束。


    接下來,就是等手術開始了。


    許秋出了會議室,站在走廊上等待。


    突然,背後一個人拍了下許秋的肩膀。


    “許秋?”


    一個高高瘦瘦、頭發稀疏的醫生驚喜地道。


    許秋認出了對方。


    是大學時,班上的學習委員,叫賈樂。


    “你這家夥,居然能進會議室?”賈樂見許秋從會議室走出,震撼不已。


    能參與會議的,至少都是高年資主治了。


    還有不少來自外院的副主任、主任。


    許秋一個住院醫,怎麽混進去的?


    賈樂壓低聲音道:“你一會兒也跟著觀摩手術嗎?提醒你一句,孟老脾氣很差,到時候就跟我們待在角落,看不到就不要看,能混一混就行了!”


    許秋點頭:“謝謝。”


    賈樂擺擺手,道:“沒事,反正咱們住院醫也沒什麽人權,互幫互助吧!光是在手術室角落觀摩,我都求了主任好久了,唉……”


    許秋:“有點慘。”


    “是啊,誰讓咱是住院醫呢!”


    賈樂抱著胳膊,跟著許秋一起等手術開始。


    半個小時後!


    手術室準備就緒!


    中心,是手術台和病人。


    旁邊是主刀孟英安。


    旁邊則是這次手術的一助、二助、三助等。


    在這外麵,還有一圈主治醫師。


    手術室的角落,才是賈樂等住院醫。


    進了手術室後,賈樂探頭找許秋的蹤影,當他看到許秋站在手術台旁邊時,整個人都傻了!


    敢情你說“好慘”,不是惺惺相惜,是同情我啊!


    ……


    “手術開始!”


    伴隨著孟老沉穩的聲音,這台高難度皮瓣移植術正式開始!


    孟老是傳統的老一輩醫生。


    對細節要求極其刁鑽。


    因此,


    盡管這個病人之前經曆過清創,但他還是要現場重新清掃一遍。


    不過,


    隨著孟老檢查各個地方的肌肉壞死,他臉上的皺紋突然舒展開了。


    “這個病人的清創,是你們誰做的?”孟老的語氣中,帶著表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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