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一個了解真相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月菲秀驚訝抬頭,安陵從小就在宮中長大,身上當然沒有任何傷痕,那麽,安陵到底是離開了,還是被人追著跑了?


    她撇了撇嘴,安楓就是這麽幹的?


    難道他還在怨恨自己當初對他的一箭?是不是自己把安陵也牽扯進來了?


    而且,安楓還在德州,這三個人怎麽可能鬥得過宿命?


    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吧。


    她想了想,回答道:“是的,我知道。”


    陳丹青頓時樂開了花,“啪”的一聲,筷子都彈到了桌上,眼睛裏滿是笑容:“我就說嘛,否則你幹嘛抓著他的衣服?”


    陳丹青關心的就是這件事,月菲秀與安陵之間的關係,隻有搞明白了,她才會放心。


    “但是。”月菲秀抬頭,臉色凝重的看著陳丹青,道:“我們都是一家人,關係很好,可是,在一次爭鬥中,我們一家人為了搶奪家產,對他展開了圍剿,我一直在尋找他,最後還是逃不掉了。不過,就像是命運的安排一樣,你將我們兩個都救了下來。”


    陳丹青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焦急的說道:“不好,我得馬上通知小陵,讓他注意安全。”


    月菲秀趕緊起身拉住陳丹青,搖搖頭:“不行,他已經厭煩了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你跟他說了,會打破他原本的寧靜。”


    陳丹青迅速平靜,認為月菲秀所言非虛,自己又不舍,不忍他離去。


    “菲秀,這就是你不肯承認的原因嗎?”陳丹青早已放下戒心,對月菲秀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月菲秀生的極好,剛剛被人從河裏救出來,那幾個壯漢看的兩眼發直,陳丹青就是因為可憐,才將月菲秀接回去,不料竟是一次意外。


    “是的。”月菲秀神情有些黯然。他現在沒有後顧之憂,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見他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屋子中的蠟燭搖曳了兩下,陳丹青的臉色變得朦朧起來。


    陳丹青問:“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月菲秀一愣,來不及回答,陳丹青卻轉過頭去,不願和月菲秀對視:“你生的美麗,而且性情溫和,想必小陵也很中意你吧。”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月菲秀麵向大門,隻見今夜明月高懸,若一隻銀色的盤子,玉輝輕流,將滿天繁星都照的黯淡無光。


    她低著頭,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麵,但是現在,她知道,這些都結束了。


    “丹青啊,當年的情愛或者是恩怨情仇,現在都成了往事,你懂麽?”


    哪怕是無法將她的回憶洗掉,哪怕是將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深深地埋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陳丹青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回頭一看,隻見月菲秀滿臉都是溫柔的笑容,哪怕是一抹落寞,陳丹青也感到十分美麗。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過我希望小陵能夠一直跟著我,讓他給我打理財務。”陳丹青心中一喜,她認為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好了。


    月菲秀終於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月菲秀輕聲道:“丹青,我聽說家裏有人來德州調查小陵是否真的死亡,這段時間,你還是別放他出去了。”


    陳丹青聞言,連連點頭:“交給我吧,小陵是最聽話的。”


    終於確定了兩人的安危,月菲秀也放下心來。


    她騙陳丹青,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內疚的。


    月菲秀看出陳丹青為人霸道,卻又有一顆好心腸,堪稱商場天才,這種女人讓月菲秀十分佩服。


    “菲秀,你給我講講小陵吧。”陳丹青再次坐下,兩隻手撐著下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月菲秀觸覺靈敏,還能瞧出點倪端來,目光凝滯在外麵,隻見空氣中的葉子颯颯作響,密集的樹枝,給人一種如迷宮般的感覺。


    但是,她的心胸變得寬廣了,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她轉頭望向陳丹青,心想,從前的月菲秀是否也像陳丹青那樣活躍?


    月菲秀的眼神,讓陳丹青心頭一跳,臉色微紅,正要開口,月菲秀忽的拉住她的手掌,道:“丹青,我和他乃是堂兄弟,共患難,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我突然發現,萬事皆有終結。”


    “而終結之始,便是新生之始。”月菲秀話中有話,直接指向了陳丹青。


    可是陳丹青可能還沒有發現,愛情這東西,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東西。


    也不知道安楓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放棄尋找她。


    安楓坐在一家酒樓之中,一手托著腦袋,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月菲秀,每天都要睡覺三個多時辰,這才來到德州,便感覺有些累了。


    他睡眼惺忪,燭光明滅不定。


    一道身影從窗外掠過,速度之快,就算是安楓,也沒有察覺到。


    男子稍稍抬了抬腦袋,見安楓毫無所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頓時露出一絲笑意,這可是個好時機。


    手中的妖風,散發著妖異的藍光,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沈春夏正欲翻牆而入,直接斬下他的頭顱,但就在這時,那扇木門忽然被人撞開,沈春夏急忙轉身,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安楓被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紀淮:“如何?”


    紀淮將大門一關,搖搖頭:“府衙那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話一出,安楓的心頓時涼了。


    既然來了德州,那就更不可能了。


    紀淮見安楓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王爺,我們在岸邊找到了她,她怕是……”


    安楓麵色一沉,瞪了一眼季淮道:“胡說!”


    紀淮沒有料到安楓會如此嚴厲,她咬了咬唇,也不怕刺激到安楓,“王爺,我隻是實話實說,那艘船失火,她很有可能已經死在船上了,就算是她運氣好,想要回到岸上,也不容易。”


    安楓默默的聆聽著,這一切,他都心知肚明,隻是,他寧可自欺欺人。


    由於月菲秀的特殊地位,他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尋找她,但正因如此,他也沒能見到她。


    他輕輕歎息一聲,看著燭火,心中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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