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小鳳凰成功以自己踩到自己的姿態,摔倒在地上,沒係好的衣服緩緩滑落,露出白白的肩。


    顏星君想,早知道他就逮一個會走路的鳳凰來了,這鳳凰實在礙事,他蹲下身,剛要將鳳凰拽起來,旁邊一雙手先行一步將小鳳凰扶了起來。


    又將小鳳凰的衣服拉上係好,動作之粗魯,和顧願給顏星君穿衣服時完全不能比。


    小鳳凰癟了癟嘴,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拍完後手和臉更黑了。


    他張開爪子,嫌棄道:「這衣服難受,不想穿。」


    說著就要脫下來。


    顧願捂住顏星君的眼睛,冷聲道:「既然化成人,就要遵守規則,知道鮮廉寡恥。」


    這話倒是提醒小鳳凰了,離的遠了點,小鳳凰瞬間變回原型,發出一聲鳳鳴,微微低下頭,問道:「仙尊,顧顧,要上來嗎?」


    顧願:……誰是顧顧。


    顏星君也不客氣,拉著小徒弟上了鳳凰的背,「去月羽宗,以及誰讓你喊本尊的徒弟顧顧的?」


    鳳凰起身飛起,如同火焰一般的翅膀在空中燃燒,竟比晚霞還要紅,他就像是這片天空的王者,隻是聲音聽起來格外委屈:「你徒弟名字太難念了,顧……顧wan?」


    「……」顏星君解釋道,「這是鳳凰的幼崽,我們一族才不會這樣蠢。」


    但顧顧這個名字,肯定是不能給小鳳凰叫的。


    他都隻能叫顧願小徒弟,不敢再多進一步,憑什麽給這傻子叫。


    顏星君道:「你且叫順之、顧道友都行,別叫顧顧。」


    鳳凰思考不出來這幾個稱呼的不同,在它看來,這三個稱呼喊得都是顧願,怎麽喊有什麽不同嗎?


    他點了點頭道:「好,還請仙尊和顧——順之坐好,我加速了。」


    唰——


    在烈風之下,顏星君忽然覺得心髒猛地跳了起來,他手虛虛抓在胸膛處,甚是不安。


    顧願板著腰站在小鳳凰身上,果然如同鳳凰所說,青玄峰內喜氣洋洋,月羽宗外黑雲壓城,傀儡做的鳥由於沒有心髒,騙過了月羽宗的大陣,為他們敞開大門。


    按理來說,即使月羽宗大陣被這些東西誤入,但巡邏的弟子應當也能看到不對勁,然而這些弟子不知為何正在樹蔭下打盹,一個烏鴉扇著翅膀從他麵前路過,那弟子竟毫無察覺。身旁的人向他撞來,顧願不避不讓,反而緊緊握住顏星君的手。


    顏星君小聲道:「小徒弟。」


    顧願應道:「師尊,我在。」


    顏星君:「……顧顧。」


    這個稱呼對顧願而言,聽起來太親切也太奇怪了,他都想像不出到底什麽樣的人會喊他這個稱呼。


    今日終於見到了。


    喊著這個稱呼的人,從脖子到耳朵紅得比耳朵上的小紅痣還要艷,他聲音含含糊糊的,將所有的羞意收在其中,又大方展現在顧願麵前。


    妖族思想或許和人的思想有所不同,導致師尊總是在應該委婉的時候,表現得很直白,又在不需要害羞的地方,羞的臉又紅又熱。


    小鳳凰問道:「仙尊在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到。」


    顏星君抿著嘴,沒回答。


    他就是故意趁著風大說的,若是小徒弟聽到後覺得不好,他就裝傻,表示風太大小徒弟應該是聽錯了。


    顧願歪過腦袋,沒有等來顏星君的第二句。


    顏星君在心裏算著時間秒數,若是小徒弟聽不到,那也就罷了,他也實在不好意思開第二次口。


    心裏這麽想著,顏星君卻還是有那麽一點不易察覺的不甘心。


    就在他裝啥時,顏星君忽然聽到身側傳來的聲音。


    「在。」


    僅僅隻是一個音節,足以讓顏星君感到心花怒放。


    小鳳凰呼呼喊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能不能帶我聽一個?」


    很快,到了月羽宗大陣下。


    鳳凰飛行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月羽宗的防禦已被破去大半,等到顧願與顏星君來到大陣時,大陣旁已經擠了不少人,而站在最中央的,竟是月羽宗宗主。


    鳳凰是神獸,身上任何東西拿出來都是珍寶,來者不善,顏星君不想讓鳳凰一族也捲入其中,因此隻是讓小鳳凰停在了原處。


    等到落地後,鳳凰重新變成孩童的樣子,亦步亦趨跟在顏星君身後,這才來到月羽宗大陣處。


    顏星君掃了一眼,問道:「宗主這是在幹什麽?」


    站在月羽宗身旁的,正是百穀長老,他往前站了幾步,說道:「清漢仙尊不要慌,我們隻是想來借仙尊玉髓一用。」


    顏星君笑了笑,聲音柔和:「借?以本尊看,難道不是逼嗎?」


    百穀長老也跟著笑了起來,「瞧清漢仙尊說的什麽話,說借就是借,哪兒還有逼人交出東西的,是不是?」


    站在他旁邊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符合道:「是啊是啊。」


    小鳳凰最看不慣這些人道貌岸然的樣子,怒到:「說的倒是好聽,不是逼仙尊,為何要帶這麽多人?」


    「清漢仙尊在修真界威名赫赫,我等來拜訪,總需要點人助力嘛。」百穀長老摸著鬍鬚,冷冷瞥了小鳳凰一眼,「你這孩童再說什麽胡話,也不看看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小鳳凰剛剛成年,修為不如百穀長老,也甚至欺軟怕硬的道理,一溜煙躲到顏星君身後,露出小半張臉:「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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