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陳月白起了身,拿起自己西裝外套,頓了頓,還是伸手揉了揉青年柔軟的發:「你好好休息,我忙完再來看你。」


    賀知心裏澀得厲害,他本想勉強地笑著叮囑對方句路上注意安全,但鬼使神差,他伸了手,輕輕拽住了陳月白的衣袖。


    陳月白離開的步子一頓,訝然地轉了身看向青年。


    「陳哥,」賀知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連聲音都顫著,卻還是鼓足勇氣,道:「我身體很不舒服……」這是真的,盡管有所緩解,整個身子還是酸痛著,嗓子還是又痛又癢,額角也隱隱抽痛。


    「陳哥能留下來陪陪我麽?」


    青年的聲音有些啞,又有些軟,陳月白的心尖像被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青年昨晚的樣子又在腦海中劃過,陳月白伸手捏了捏賀知的耳尖:「乖,我很快就回來。」


    賀知放了手,藏在陰影下的臉上浮出個苦澀的笑。剛剛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他不可能再懇求陳月白第二次了,他的自尊也不允許——有時候他也覺得好笑,他都在陳月白麵前低到了塵埃裏,卻還無法徹底放下自己搖搖欲墜的自尊。所謂的「當了□□還要立牌坊」,說得大概就是他。


    「好。」陳月白聽到青年道。他下意識覺得青年的態度有些奇怪,卻到底沒放在心上,於是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


    天星會議室。


    方導進了會議室,正要給陳月白打電話,白憐便迎上來,他一笑,道:「方導,剛剛碰巧聽您說要聯繫月白哥,我已經聯繫了,他就在路上。」


    方導一愣,點點頭,笑道:「成,他來了就好。你們熟,聯繫也方便。」


    白憐笑著點點頭。


    ……


    陳月白走後,病房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中。輸液瓶中冰冷的液體滴答滴答地響著,順著管子流進賀知的體內。


    他輸液輸了挺長時間,液體已經快盡了。床頭櫃上放著陳月白送來的雞湯,沒動過幾口,此時已經涼得徹底,表麵浮著一層厚重的油花。


    有護士進了病房,給賀知拔針,賀知道:「我已經沒事了,辦一下出院手續。」


    護士一愣:「可是您……」體溫剛降下來,還是觀察一段時間為好。


    賀知打斷了她的話,道:「抱歉,我出院還有事情。我現在真的很好。」


    護士嘆了口氣,出院是病人意願,她也沒辦法,於是她道:「那請您隨我來。」這個病人沒有家屬在,隻能自己辦出院手續。


    ……


    賀知出了醫院便攔了計程車,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別墅在郊外,開了門,連隻迎接自己的寵物狗或貓都沒有,餐桌上依舊放著已經徹底涼掉的晚餐,整個屋子比病房還要空寂可怖。


    這是陳月白的房子,賀知雖然那麽迷戀陳月白,卻清醒地知道,陳月白早晚要同他分開,所以他沒有養寵物,也沒有種花草,他刻意地在這座房子裏留下屬於他的最少的痕跡。


    賀知還沒吃晚飯,桌上的那些菜倒掉實在可惜,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熱熱那些菜吃掉,手機簡訊提醒音這時突然響起來。


    打開手機,是銀行的簡訊,某張銀行卡剛剛進帳20萬,總額已經是相當大的數字。賀知看著那數字一愣:陳月白這個月已經往這張卡裏打過錢了,現在這是……


    但隨即他便釋然了。這張卡裏的錢,他沒有動過一分,早晚要還給陳月白的。不是不缺錢,但他總是有無用的自尊心在作祟,哪怕外人和陳月白眼裏他和陳月白之間的關係再不堪,他也不想用錢作踐他和陳月白之間本就不多的聯繫。


    等到陳月白要同他分開的那一天……賀知深吸一口氣:他就把這些錢全部還給他,和他斷得幹幹淨淨,也算給自己這場喜歡一個交代。


    「嗡」


    手機這時又響起來,賀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一愣,還是接了電話。


    「喂,小賀。」那邊的聲音大喇喇的,卻生氣勃勃。


    賀知一愣,麵上浮出個笑:「王哥。」


    「哎,」對方應下來,又道:「又有部戲要開了,應該需要不少群演,你來麽?」


    賀知點點頭:「去。」除了白憐那邊的配音工作,這半年他主要靠做群演過活,正好他認識個群頭,和他關係不錯,對方為人活絡,在很多劇組都有渠道,人也靠得住,所以有戲開拍時便來問他。想了想他問道:「哪部戲?」


    「行,你去我就幫你安排。」對方道:「是方導那部戲。」頓了下,他又大喇喇道:「就是你家陳月白做編劇的那部戲,到時候他正好照應你!」話裏帶著些許善意的戲謔。


    賀知瞳孔一縮,沉默良久,最終卻還是答應了。


    方導是圈裏有名的導演,也最好動編劇的劇本,陳月白對自己劇本的控製欲非常強,哪怕是方導都不許隨便亂改,所以這部戲他一定會全程跟組。


    賀知坐在餐桌上,對著餐桌上的冷飯,疲憊地嘆了口氣,他苦笑一聲,又捏捏眉心:之所以答應去那個劇組,他隻是想,多看看陳月白。


    哪怕知道,那部電影白憐在,一向看不慣他、一定會找他麻煩的宋時風也在。


    宋時風是圈子裏最耀眼的影帝,現在接片子已經非常挑剔,他接這部片子,一半是為了白憐。白憐是流量,正處於轉型的關鍵時期,宋時風接這部戲雖然是男主角,卻讓出了一番的位子,隻拿了平番——自然是和白憐平番。他這是主動為白憐的事業抬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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