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的血水崩的到處都是。


    暗紅色的血漬,順著淡金色的法袍邊緣緩緩滑落,隻剩下一具微微抽搐的屍體。


    “六欲宗?”


    “誰能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柳如絲有些嫌棄的撣了撣手。


    圓潤如玉的腳趾戳進淡金色法袍邊緣,自顧自的將其彎腰撿起。


    勤儉持家才能越過越好,她還沒有奢侈到不把一件結丹期的玄階法袍當回事。


    隻是在這個把爾虞我詐,當家常拌飯的合歡宗內。


    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可能會被別人當成示弱。


    尤其是在一個供奉弟子都敢偷偷舉報,親傳弟子都敢私自開口求情的時候。


    柳如絲臉上的笑容不變,刻意控製著自己不去看向羅修的方向。


    畢竟對方確實提了一個不小的醒,足夠值得她區別對待。


    要不?再讓他多叫幾聲娘子?…


    “啟稟宗主。”


    “六欲宗弟子顧延君,企圖勾引本宗弟子強行煉製爐鼎。”


    “已於半月前關押至死牢,目前仍未獲得任何有利於本宗的功法或法寶。”


    一旁負責宗門戒律的長老,急忙站出來解釋。


    別看合歡宗的大體製度,幾乎和那些名門正派相差無幾。


    但歸根究底,還是柳如絲的一言堂,他可不想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而觸了對方的黴頭。


    “鑒於對方修煉功法的特殊性,目前所能使用的常規手段都已失效。”


    “除了嚐試更換執法弟子外,恐怕就隻有殺…”


    偏殿內的恭敬低語,將羅修的思緒拉至到一個模糊的幻境。


    周圍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已經不再存在,隻剩下地麵那具抽搐的屍體。


    死啦?真的就那麽隨意的死啦?


    前一秒還在思考著如何給柳如絲送禮的他,此刻隻想趕快遠離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


    “殺了多浪費呀。”柳如絲拍打著淡金色法袍,漫不經心的繼續說著,“宗門內尋找善於懲戒的弟子,凡能順利拷問出六欲宗功法者,可去傳功殿自選同品級功法一部。”


    “但有一個必要的前提,不許致殘致死。”


    “這件法袍確實值得留他一命~”


    一個能夠被六欲宗特殊對待的弟子,必然會有其獨特之處。


    合歡宗能夠以邪教之名,長立修仙界數千載,自有其獨特的生存方式。


    沒有哪家宗門,會嫌棄功法秘籍過多,誰也不知道會有哪位優秀弟子側類旁通,創造出新的功法。


    “啟、啟稟宗主!”


    “弟子願意一試!”


    悠揚且懶散的聲音將羅修的思緒拉了回來,渾身一激靈的他,下意識的開口回應。


    功法?對!新的功法!


    他必須想辦法脫離這個恐怖的旋渦。


    一個出手毫無理由,偷偷摸摸搞內鬥的地方,實在不適合他安心修煉!


    況且能夠被長老選為親傳弟子的家夥,其基礎修為最起碼也是築基期。


    好不容易修煉到百年壽命加身,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嘎了?


    想明白問題嚴重性之後。


    羅修對這個讓他叫娘子的柳宗主,沒有了半點期待感。


    想要使用係統,也需要先有命活著再說。


    “哦?~你確定?”


    柳如絲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遠處的羅修,冷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的意味。


    一個有膽子偷偷報信的弟子,為什麽會突然想要遠離自己?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不應該是想辦法繼續攀附,然後一步步的爬向更高嗎?


    就比如躺在地上的這位。


    不過就是讓他叫了幾次娘子,居然真的敢私自遞交法寶。


    越界了呀…


    柳如絲轉身大步走到羅修身旁,貼在他的耳邊柔聲說著。


    “那就給你一個機會。”


    偏殿內的眾人在看到宗主向外擺手時,急忙小跑般離開了這裏。


    縈繞在梁柱之間的粉嫩煙霧逐漸籠罩下來。


    完全不需要任何人開口吩咐,詭異的煉製場景便再次開啟。


    依舊保持著彎腰姿勢的柳如絲。


    頂著羅修指尖燃起的清心符,猶如一尊充滿魅惑的天魔。


    “別死的太早哦,小郎君~”


    “我還等著你下次的供奉呢…”


    ……


    偏仄幽閉的黃字號地牢內。


    依稀能夠聽見周圍響起的驚恐哀怨的聲音。


    “羅修師弟,你主動接下的任務可不怎麽好弄。”


    “要不要?師兄我幫你出出主意?”


    一個常年被分配在地牢的煉氣六層弟子,對著羅修擠眉弄眼的說著。


    來回挼搓的手指,似乎在暗示著萬事好商量。


    “謝謝,不用了。”


    羅修瞥了一眼身旁這位麵如老鼠的廉價師兄,語氣平淡的拒絕了。


    若是真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裏麵的六欲宗弟子顧延君,想必這份肥差也就輪不到他了。


    “切,別說師兄我不照顧你。”


    “那個六欲宗的弟子功法古怪,尋常的刀劈斧砍、鞭抽火燙都沒有任何效果。”


    “反而是讓他借助肉體的苦楚,加倍恢複自身靈氣。”


    麵若老鼠的師兄,見到羅修並沒有上鉤,倒也並沒有過多的苛責。


    再怎麽說這裏也是合歡宗。


    誰也不知道哪個家夥萬一走了狗屎運,一飛衝天之後會不會轉頭報複。


    除非有機會一擊必殺,否則和和美美的正常交流才是這裏的常態。


    “感謝師兄教誨,不知宗主給的最後期限是多久?”


    “你還有七個時辰的拷問時間,給,這是專門用於記錄功法的‘流雲水錄’,加把油,師兄看好你。”


    說罷,這位麵若老鼠的師兄便主動離開,甚至並未提及自己的名字。


    或許在對方看來,羅修不過就是一個被拉出來當替死鬼的倒黴蛋。


    若是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死了之後也不會被纏上。


    嘩啦啦的拖拽聲在地牢單間內響起。


    身體垂吊在半空中,肩膀處被洞穿了琵琶骨的顧延君,滿臉愜意的抖動著鎖鏈。


    “你們合歡宗是不是沒人了啊?怎麽還派出一個煉氣二層的小家夥來拷問?”


    “我不過就是犯了天下男人都容易犯得錯誤,沒必要這麽死抓著不放吧。”


    “況且那個女修士又沒有被我抓上床,打個商量怎麽樣?放了我~”


    麵容清秀的顧延君,明目張膽的朝著羅修挑眉。


    即便是重傷狀態下的他,嫵媚的桃花眼也自帶著一絲絲勾人的感覺。


    畢竟同為邪修門派。


    隻要是沒有一上來就幹死,自然是有求於他。


    再說了,他身後的六欲宗又不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小門派,自己被救走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看樣子身子骨很結實嘛,都到這份上了還嘴硬。”


    羅修反手打開黃字號地牢的禁製。


    一縷縷流動的波紋將整個房間封閉,再無半點聲音傳出去。


    他從腰包中掏出一張歸元符按在地上。


    充盈的靈氣瞬間席卷全身。


    “接下來就讓你感受一下。”


    “到底是我的手段硬,還是你的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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