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沒多說什麽,朝著蕭嶸微曲了身子,「請陛下,為太子殿下,為東宮作主。」


    不給別人留下任何希望,夠狠的,蕭嶸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可以猜到,蕭景和這些時日的作為是誰操控的了。


    「傳旨,韓王蕭景明陷害兄長,為亂東宮,罪大惡極,著褫奪親王號,降為郡王,罰俸三年,下放交州,三年不得回長安。」


    直到此刻,溫言才徹底醒悟,什麽父子親情,在蕭嶸這裏真的不存在多少,甚至不聽聽韓王的辯白,直接下放交州,那是什麽地方啊,偏遠荒蕪,打仗都打不到那裏去,直接奪號,徹底斷送了未來。


    她甚至覺得,如果今日供出來的人是蕭景知,處罰也不會有這麽重,因為蕭景知尚可忌憚,而蕭景明對他來說,太沒用了,沒用的兒子,他不會多看一眼,正如曾經的蕭景和於他。


    與此同時,蕭嶸也在打量著她。


    他在想,這個兒媳到底是不是跟大燕有關係,他現在可以肯定方亭遠一案中,聞出那墨為大燕特有的就是溫言,而桓銘家中信上的圖騰,她也是清楚的。


    蕭嶸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更多的防備她和蕭景和了。


    第七十一章


    「韓王的下場,當真也是說明了很多問題。」眉娘輕輕嘆息,早知帝王家無情,卻也沒想到能果決成這個樣子,聽說韓王不肯離開長安,在宮門外跪著求見蕭嶸,頭都磕破了也未見皇帝心軟,最後蕭嶸差了人去,親自送走韓王。


    溫言對此看的很開,「不中用的兒子,對陛下來說留與不留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從孝章皇後,袁皇後,還有後宮一眾妃嬪的經歷來看,那人十足的涼薄狠心。


    和蕭景和在一起許久,她也聽他斷斷續續的說了孝章皇後的事情。


    當年的琅琊王氏本就有意退隱,可孝章皇後一眼便喜歡上了還是個落魄王爺的蕭嶸,不管不顧的要嫁給他,罔顧全族利益,王氏家主被氣到同她斷絕關係。


    她和蕭嶸都以為那隻是一時氣話,時間久了總會好的,可成親時日越來越久,王家沒有絲毫動搖的跡象,不可否認的是蕭嶸真的喜歡孝章皇後,也是發過誓一輩子對她好的。


    最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被追逐權力和帝位的欲望破碎,一個又一個的世家女入了府,那時候的孝章皇後還勸自己不要在意,誰知蕭嶸卻變本加厲,登基之後大肆封妃,那時候袁皇後和謝貴妃風頭大盛,兩位貴妃冠絕後宮,加之有強大的娘家做支撐,人們逐漸忘記了她也曾經是尊貴的世家女。


    蕭嶸去孝章皇後那裏的次數越來越少,每一次都免不了爭吵,麵對她的質問,蕭嶸終於忍不住了,「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三千,朕給了你國母的尊榮,哪怕你沒了王氏的庇佑,你依舊是大梁的皇後,你還想怎麽樣?」


    娶她是為利益,可悅慕也是真情實意的,前朝後宮那麽多人都盼著他廢後,他也沒有想過動她。


    「可是是陛下親口答應妾的,你說過妾會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妾看著你寵幸別人,違背昔日的誓言,如此便罷了,那些孩子又怎麽說,一個兩個都在妾前麵誕下皇子,陛下可曾記得,你許諾過妾,一定會立我們的孩子為世子,為太子。」孝章皇後淚眼婆娑,眼前的丈夫和她當初喜歡的還是同一個人嗎?


    蕭嶸終於沒法自圓其說了,他別開了身子,不敢去看孝章皇後的眼睛。


    「太子是國之儲君,不可輕言立下,更何況景和天子愚鈍,不適合做太子。」隻留下這麽一句話,蕭嶸便離開了清寧殿,那之後的半年再未踏入。


    那時候的孝章皇後已經不太正常了,她開始把所有的錯誤歸到蕭景和身上,打他,罵他,逼著他用功讀書,懲罰完之後聽到蕭景和哭,她又哭著去抱他,說:「對不起,阿娘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


    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


    如此過了四年,她終於撐不下去了,病入膏肓,不肯讓太醫治,死前蕭嶸又來了清寧殿,她求他立蕭景和為太子,夫妻十餘載,她第一次求她,如果他們的孩子做了太子,曾經的諾言就還算數,也證明他還是愛她的。


    溫言對於這個故事總是唏噓不已,她沒有立場去說,可是還是覺得孝章皇後太傻了,為了那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背棄家族,不見天日,到最後什麽也沒剩下,什麽也沒得到。


    她剛才回神,眉娘又問了句:「此事,當真是韓王為之嗎?」那傢夥是個好挑事的,可平素也沒這麽大的膽子啊。


    溫言輕嗤:「做倒是他做的,到底是他自己主動的還是被別人攛掇的,那就說不準了。」


    正欲再言,蕭景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忙道:「方才在紫宸殿上,陛下說李玄舟已經要到長安了。」


    人是早就到了,可是現在要變得光明正大。


    眉娘不清楚這裏麵的門道,她微蹙雙眉,問:「李玄舟,大燕的中書令?」


    「真是有意思了,怎麽今年大燕的人老往大梁跑,再來一個丞相藺修,大燕五臣就全了。」


    何止呢,人家的攝政長公主殿下現在就在你麵前坐著,蕭景和忍了忍,沒把話說出來。


    「而且陛下說了,這一次不叫鴻臚寺的人去,由我,陸定安,楚王還有楊家的人去接待。」


    「陸定安?」溫言問著,陸定安一個武將,他去幹什麽,而且這陣仗有些奇怪,楊家是楚王那邊的,陸定安現在隻能算中立,李玄舟又是肯定站在蕭景知那邊,怎麽說蕭景和都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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