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笑著搖搖頭,實在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腦袋,「你這思想實在過於簡單。」


    「你知不知道這種拐走良家婦女和官府扯上關係是什麽概念啊?縱然你是太子,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手段高超一點給躲過去了,沒準你還要被參一本擾亂地方秩序。」


    蕭景和哪裏清楚內裏這些門道,苦惱的灌了兩口茶,問:「那如今該怎麽辦?沈郎君那樣可憐,我們總得為他做些什麽吧。」


    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已經把溫言當作主心骨,什麽都要問問她了。相處一個半月,總歸是不一樣了的。


    溫言給他續了杯茶,「還能怎麽辦,你都答應人家了自然要履行諾言,總不能讓人家覺得太子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先打聽清楚事情原委。」


    第二日溫言他們去了八珍齋問了才知道,沈郎君的娘子原先是在八珍齋做工的,相貌生得好,加之孕育了兩個孩子,別有一番風韻在身上,先前就遭過不少客人的調戲。


    起先也想過了不幹了,可沈郎君家中實在拮據,兩個孩子還那麽小,家裏沒些銀錢可怎麽行。掌櫃的看他們日子難過,便叫沈家娘子到後廚去幫忙,工錢開的高了些。


    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兩個多月前沈家娘子幹完活計回家的路上便不見了,任憑怎麽找都沒用。沈郎君天天來尋,回家又是兩個孩子的哭鬧,高壓之下被逼的神智不清,見誰都當作自己娘子。


    「真真是可憐。」茵陳跟在溫言旁邊嘆氣,「夫妻感情那樣好,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拐走了沈家娘子。」


    回了客棧溫言把整件事復盤了一遍,拿了一張紙在上麵勾畫著。


    「八珍齋和沈家相隔兩條街,其中一條人群熙攘,不可能是在那裏拐走的,那麽就是這條槐花巷子。」


    「槐花巷子裏都是些乞丐,流浪漢待著的地方,平時上街去乞討,晚間便宿在路旁。去找這些人問問,可曾有人見過沈家娘子。」


    溫言交代下去,還沒出發,玄參火急火燎的回來帶回一個消息:「殿下,溫小娘子,我從掌櫃的那還聽說了一件事,」他停下來開始大喘氣。


    蕭景和一拳砸過去,怒道:「你給我一口氣說完!」


    「不隻是沈家娘子不見了,從去年到如今,汴州已經有十數個婦人丟失了。隻是因為都沒什麽關聯,大傢夥也沒往心裏去。她們當中有小吏的娘子,還有富商的小妾,總之各種身份都有啊。」


    「小吏的娘子也有?」溫言問了一句,玄參點點頭。


    「怎麽了?」


    溫言按了下太陽穴,吐出一口氣道:「普通人是不敢對官宦的娘子下手的,能把小吏的娘子也拐走,十成十就是官府的人。」


    「溫小娘子,那現在該如何啊?」


    「找汴州刺史。」溫言正欲開口,蕭景和就率先發聲了。


    還挺上道,溫言淺笑了下。


    蕭元清得知他們要去找汴州刺史,隻是稍微皺了下眉頭便不管了,道:「是該讓太子殿下磨練磨練了,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


    想到些什麽,他叫人往下傳了話,「給汴州刺史提個醒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太子殿下有名無實,那也是一朝太子,由不得他輕慢。」


    接到下人來報的汴州刺史半點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個空殼太子能奈他何,他撒了把魚食丟在池塘裏,吩咐小人道:「去跟三郎說一聲,叫他把人藏好了。」


    蕭景和他們等了許久才把人等來,汴州刺史穿著深緋色官服,清瘦的身子彎了下去行禮:「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中停汴州,有失遠迎,此臣之罪過。」


    「好了好了,起來吧,本宮今日來是有幾件事問你。」


    「殿下請講。」


    看了溫言一眼,得了她肯定的蕭景和開口道:「本宮聽聞汴州已有數十個婦人走丟,時隔一年餘,謝刺史治下的官府還不能有個解釋嗎?」


    果真是為了此事,謝刺史麵上不顯,道:「人口走失這是各州常有的事情,十幾人也並不算多。臣確有讓下屬去追查,隻是苦於無果,還望太子殿下明察。」


    「十幾人還不算多?那你告訴本宮多少算?」蕭景和聽的冒火,感情這些個地方官不把人當人是吧。


    「殿下莫要動怒,臣不過是說了句實話罷了。且臣鬥膽說一句,此事乃是汴州治下的事,是非因果自有汴州大小官員處理,太子殿下事務繁雜,還是莫因此等小事傷神了。」


    「你!」蕭景和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言頭一次知道世上還有這樣膽大的人,別說是蕭景和,她都有些被氣到了。一個臣子敢讓太子殿下不要多管閑事,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中州刺史統轄人口不過兩萬多,居於四品官,能有這樣的勇氣和當朝太子對峙,溫言佩服。」


    汴州刺史沒見過溫言,不知是何來路,一時沒有開口。


    「大梁這些年氏族確實厲害,作為陳郡謝氏出身的刺史想來也是驕傲自矜的,不然也不會這樣跟太子說話了。不過我記得,先帝曾下旨不論何時以皇族為首,皇族居於世家前,刺史此舉可是對先帝旨意有所不滿?」


    「何況論起品階,超一品的太子殿下問話,區區四品官還敢顧左右而言其他,出言頂撞。謝刺史莫不是覺得以下犯上這個罪責不夠重,還是覺得身強力壯,頂得住大理寺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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