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下來的時候,朱琪陪阿慶在一家書店裏買書,現在她時間空閑得很,公司不用去了,因為有個假朱琪在為她出麵,她不用操心,隻需要陪著阿慶到處去逛。


    此刻,阿慶站在一個書架前翻看一本人體素描,朱琪就在附近流連,看著別人都專心在看書,她卻心不在焉,好象覺得自己有心事,卻想不出是在牽掛還是在怨尤。


    阿慶接了個電話,對走近來的朱琪說:“等一下鄭賓請我們吃飯。”


    “你答應他了?”朱琪問。


    阿慶說:“有飯吃幹麽不去。”


    “你倆現在關係怎麽樣了。”朱琪又問。


    “還是那樣,比朋友關係親近一些,說過幾次請我去他家吃飯,可我心裏對他真提不起那種感覺。”阿慶把書插回書架,拿起幾本要買的書,向門口走去。


    “我覺得他挺好,什麽都好,這麽好的人你都看不上,要是在這裏長時間呆下去,估摸你隻能做剩女了。”朱琪跟去。


    “按你們人間的曆法來算,我這個剩女做了幾千年。”阿慶回過頭來笑了笑。


    冒著雨打車到得天府酒樓,卻意外的撞上牽狗背傘的楊戩,不知從那兒晃出來。


    “吃飯麽,我也去。”楊戩攔住她們。


    “你是來做燈泡的,叫你別神經兮兮的,你老是這樣,走吧。”阿慶往門裏去。


    “可是你行差搭錯了,我怎麽擔待得起。”楊戩在後麵跟上,實際上他也挺無聊,不知去那兒好,見有飯吃怎麽也得順一餐。


    吃飯時,楊戩坐在阿慶旁邊,故意挨近,還裝作挺親熱。


    見這情形,鄭賓趁著旁人大聲的說話的掩蓋偷偷地問朱琪道:“他真是你堂妹老爸的徒弟,跟著出來是為了照看她?”


    朱琪隻顧得點點頭,心想有楊戩在從中阻撓,鄭賓看來是沒戲了,有機會還是叫他斷了這麽心去。


    那知阿慶好象是聽到鄭賓的說話,對鄭賓說:“我爸這個徒弟從小跟我玩大的,我倆親如兄妹,這一次我從鄉下出來大城市,他是受命保護我的。”


    “沒怪得。”鄭賓看一眼楊戩,見他身後背著的雨傘,有意討好。“一眼就看出來,這分明就是一把很強大的保護傘。”


    楊戩吃著油膩的白切雞抬起嘴道:“師父交待,千萬別讓她談戀愛,在我的保護傘下,你別想動她。”


    “可我,,,”鄭賓一下緊張。“是認真的。”


    楊戩臉色一沉。“更加不可以。”


    鄭賓顯得一點無助,阿慶便給他碗裏挾菜。


    “你怎麽老是這樣,吃人的,拿人的,一點不賣帳,還當麵叫人難堪。”吃過飯,出得酒樓來,阿慶教訓楊戩,他手上提著鄭賓送的小果藍。


    楊戩從寄托處喚出他那條狗,隨阿慶和朱琪走到一時小雨落下的外麵,大聲道:“我用買他帳麽,吃他喝他算是給他麵子,揍他一頓還得叫我大爺。”


    言下之意表明他是什麽身份,可是一轉眼,看見有輛車開來停下,車上跳出幾個穿製服的人衝他跑來。


    “我先走了。”他趕緊牽起狗提著小果藍,冒著小雨和行駛的車輛穿過馬路,過街而去。


    “這幾個是什麽人?”阿慶看著幾個追趕楊戩而去的人。


    朱琪說:“精神病院的,一定是有人報料說他在這裏了,要知道他的替身前幾年是很出名的。”


    夜晚,天空清朗明淨,一輪橢圓月色清亮印於天空,星星點點的星光也分外明亮,整個水洗的夜空,雲靄也顯得明晃,隻是稀落而遊離。


    白天下了幾小時的暴雨,夜晚天色卻格外清亮。


    項生坐在屋外一處草地上,抬頭看天,心想這麽夜亮柔媚的蒼穹,會不會突然間就變了呢?


    時間還沒到九點鍾,四周已經很安靜,隻有草叢樹下不時傳來蟲鳴,除了不遠處一兩盞路燈掩映於樹影間,看不到別處有光亮,這個莊園式別墅區的房子大都是以出租為主,或者是住戶用來度假的。


    項生忽然有點惶然,想到自己住到這麽個地方來,無意中卻給要捉拿他的神怪敵人創造條件,令到他們更放肆。


    不過想到要來的終會來,他躲不來,還不如讓發生的事盡量少人知道。


    這麽一想,才覺安心,卻聽得身後似是有動靜,回頭一看,一個全身腥紅衣服的女子正在草坡上那顆樟樹下,好象上次在荒村遇上的那個給芭蕉葉遮住頭的女人,現在他看見這個一身紅衣的女人也給一個顆樹梢掩住了她的頭。


    “項生,是我。”還沒等喊出聲,厲鬼似的女人從樹下走出來,輕聲道。


    “怎麽是你。”項生看見原來是新娘子打扮的珊瑚精,他很意外地走過去。“郎君可是一起,怎不見他?”說著向四下裏望過,並不見海螺精的身影。


    “我自己來的,他告訴我你搬到了這處。”珊瑚精見項生走來,她向身後的樟樹下退回去,似是要掩護自己。


    項生想起那晚和海螺精分別時告訴過他搬家的事,這下見到珊瑚公子獨自前來,便意識到出了什麽事,問道:“我兄弟他出了什麽事嗎?”


    “他被龍王禁製住了,料想以後很難再出來見你。”珊瑚精一直將雙手互握置天腹前,顯得禮貌又矜持的樣子,夜色下她的臉泛著白裏紅色,象是她衣服染上的。


    “為什麽?海龍王發現了我們的事?”項生問。


    “我想他一早是應該知道的,隻是他沒有幹涉,這時他要出來捉拿你,就嫌夫君與你有交情,怕到時背叛他,就突然下手禁製住他,可知他是真的要出馬了。”


    “那我兄弟現在什麽地方?”項生說出這句話,是生出了要去救海螺精的衝動,他料想龍王如拿不住他,是不會放海螺精的。


    珊瑚公主卻道:“那個地方我不知道,因為要經過一處迷宮,迷宮裏全是千年烏賊的精墨布下的黑障,除了龍王沒有誰能過得去。”


    “我不信,有一天我要去打怪。”項生一個激動道。


    這時有輛車從不遠處駛過來,車燈往這邊照了下,珊瑚精道:“夫君臨囚之時,叫我告訴你一聲,暴雨天時要警戒了,這下我話已傳到,就不逗留了。”


    項生攙留道:“這下就要走嗎,不到屋裏去坐一下呀,那可是你和我兄弟未來的起居環境。”


    “不了。”珊瑚精說話時已往坡下去,身體越過低矮的花樹無動靜地去遠。“等你戰勝了劫難再說吧。”


    項生歎了口氣,想到這一波一折的糾纏,不知何日方是盡頭,莫非這回要升到更驚險的境界?如果真是更強大的凶險來了,那就是不是暗示著他命途的**也到了,如同故事,如同房事,**一過,那安靜就會跟著來了?


    朱琪和阿慶,楊戩從市區回來,還把李運明和吳年生,劉彩虹也招了過來,手上還提著大袋小袋,阿慶對項生說:“今晚我們要在這裏燒烤,你想吃什麽,有鮮肉,海鮮,香腸,玉米,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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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生臉現意外,看了眼樓上的一個窗戶,才對他們道:“這個時候你們還燒烤,想玩天亮,明天不用工作了,”看著李運明。“尤其是你,有多少事等著你做。”項生嘴上這麽說,實際是擔心他們逗留在此,會有危險,想起那晚閻王將他們騰起來,他當時多擔心他們往下被拋上屋頂。


    “瞧你這記性,今天是周末,工作越累,越要放鬆,知道嗎。”阿慶道,靠近項生身邊低聲說:“你老婆今天情緒低落,我們就商量著陪她開心開心。”


    “可是,這個時候,他們留在這裏有危險。”項生也聲道。


    “別怕,越危險越要開心。”阿慶卻不當回事。


    朱琪走過來說:“我叫他們不要來,可是不聽勸,就這一晚不會有事吧,十一點我就叫他們回去。”


    項生作出輕鬆來說:“能有什麽事呢,我是擔心他第二天精神不好,既然是周末,那隻管玩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李運明找起地方來支燒烤架子,對項生說:“項總,你們搬到這裏來,也不跟慶祝一下,這會兒算補上。”


    吳年生走近項生道:“你不會是擔心我們有危險吧,別忘記我們一起說過什麽話。”


    “我們要共同進退的。”劉彩虹抱著一箱炭從旁邊走過。


    項生隻覺哭笑不得。


    一幫人忙碌起燒烤,楊戩把項生叫到草地上,看著天色道:“覺得今晚有什麽特別嗎?”


    項生也看著天空道:“天色很好,月光很亮,這有什麽特別嗎?”


    “這是一個好機會,月亮是個最能還魂的東西,月光越亮,魂氣就會越盛,我沒有估錯的話,閻王今晚會趁著大好月色,驅出他的地獄禁衛軍來奔襲你,要你投降。”


    “有這個可能!?”項生呆了好一下才嚷出這句話,跟著抬頭往天上那輪橢圓月看去。“那還不快去叫嫦娥把月亮收起來。”


    “嫦娥有這個本事嗎,吳剛或者有。”


    項生知道楊戩跟吳剛有過節,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他現在大部份已成為肉身,就算神光再有力量,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驅他到月亮上,再跟吳剛哀求得一時半會,恐怕這裏的人都不知到那兒去了。


    “那怎麽辦?”


    楊戩看一眼項生著了慌的樣子,道:“這回知道求我了吧,要不是我跟閻王較上勁,我真想看著你哭,以你的神光之力,決鬥不過地獄軍團。”


    “是這樣嗎?”項生這話是問他的神光。


    “沒試過。”神光說出這句話一點底氣也沒有。


    “那你總不能看著我下了地獄,去當閻王的開荒牛吧。”項生悲哀一句。


    “你沒有分身之術,鬥不過大軍壓境的,叫你的幾個死黨今晚就留在這裏,他們或者有用,還有去樓上把你那兩個魂魄施予精氣,讓他們顯出人身,好助你。”楊戩邊說邊思索著。“還有什麽方法,我且再想想,現在時候還早。”說著往草坡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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