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坐在七人座的麵包車上進入一遍樹林子,遠遠看見一遍開闊的地麵上停著的十幾輛車和站在地上的幾十個爛仔,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卻恰好暴露出他們的醜惡,至少那握在手上反映出太陽光芒的刀鋒無形中顯然出他們要玩命兒的動機。


    那一刻從沒想過要參與如此暴力場麵的李運明和吳年生還有江洋,有沒有想到過,往下去事情的發展弄不好下半輩子可能要苟且偷生活在世上,從他們臉部的肌肉不住突跳和有一刻感到的渾身發軟,應該足以說明這樣的念頭曾經在腦海出現過。


    麵對這樣的凶險場麵,作為一個手無寸鐵,身手稀鬆平常,甚至性格裏不外本善懼凶有人,如果在街上碰到有人持刀打殺,興許還會顧及自身遠遠避之,即使作為一個遭遇此類事端的當事人,在敵強我弱的勢力逼懾下,內心的恐懼往往是造成屈服求軟或尋求公安機關保護的本能,實際上他們就屬於這一份人,一向平凡淡靜的生就沒有過撩事鬥毆囂勇善戰的經驗,偶爾一對一的單挑算不得好勇鬥狠,可是這下卻是這樣朝一群仗著人多勢凶打起架來不知死活的凶徒撲了過來。


    就連對朱琪有所疑心她身上有鬼的李運明也不敢相信他的感覺了,可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他真沒看到身邊這女人那怕是放慢車速考慮一下要不要掉頭就跑的表現,她就那麽樣踩著油門一副臨危不懼的氣勢直衝那幫臉現殺氣的打手們過去。


    “別動,你們要是怕得厲害,等下就不要下車,這幫人是衝著我來的,我要是擺不平他們,你們就隻管討饒好了,陳七還不至於是個喪心病狂的人。”項生察覺到李運明已經握在車手刹上就要往上提。


    “害怕了吧。”坐在後麵抱著狗的人幸災樂禍地笑道。


    “什麽嘛,我料想會看到的十八般武器,卻沒有出現一件,拿的都是小玩意。”公主探出頭看,對那幫小子手頭的水果刀很是瞧不起。


    按陳七這個打小就在“江湖”上混日子大小陰險毒辣的事經過無數的人來看,那個在電話裏頭說話囂張的女人一定是好比用騙他的錢那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手段在短時間內泊靠得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人物,得知她的公司被砸就要幫她出頭在短時間約好一幫人來報複,這是他在電話裏頭聽出的結論,尤其那句“打死了好就地埋了”的話是多麽狂,當時他還詫異地問了句真的嗎?因此他就毫不猶豫地集結一幫人馬趕到約定地點。


    就在陳七看到那輛七人座麵包車出現向著這邊駛來,他嘴上正點著一根煙,正要打著火機點燃,心頭的一緊使得他不由得停了下來,因為想到這是第一輛來車,他要提起神誌看清楚來了多少輛車什麽樣的車,然而直到那輛七人座麵包車衝到他們跟前來了全急刹,車輪揚起一股濃重的塵土,他還是沒有把煙點燃,視線還停在遠處的路上,他預料的場麵沒有出現,這使他覺得非常奇怪,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而他手下的打手還未等得麵包車停穩就已經紛紛圍上來包住了整台麵包車,猙獰的臉相和閃爍的刀鋒使得麵包車內一時寂靜無聲。


    事實上當時作為陰陽混合體的朱琪和項生有沒有感到害怕,那是無容置疑的,隻是沒有他們身邊的幾個凡人感到那麽害怕,項生當然是仗持著他魂裏能夠發揮出無比靈力的神光法寶,才會勇猛地要挑起這一戰,但是剛才看到那麽近百人的持刀暴徒,他心裏倒不知怎麽應戰了,雖然他知道有神光護體,刀砍對他根本傷不了,他運用起精靈的力量能快如閃電出手淩厲地對付這一幫人,用周星馳在〈功夫〉裏一個人打斧頭幫那一幫人眾的場麵來對比也是望塵莫及的,但是這下他才考慮到這一架打下來還有誰會當他的老婆是人呢,他重生為人的路上豈不招來更多麻煩,想到這裏,就在車停下來後,他一時也沒有勇氣推開車門下去了。


    “嗬嗬。”看著包圍在車子四周的人將所有凶狠的目光投進來看著車裏的幾個人,楊戩隻是幹笑了兩聲,說實話他心裏也有點茫然,倒想先看看事態往下的發展會怎樣。


    “出來,**你媽的,你剛才不是牛B轟轟的,怎麽這下做龜蛋了。”一個看來是陳七的左右手之類的小子用刀指著項生喝道。


    陳七萬萬意料不到他麵臨的敵手會是這麽個勢力出現在他麵前,他沉靜地往車裏掃視幾眼也察覺不出什麽異樣來,唯一感到驚奇的是車上居然還坐著個絕色美女,他目光就停留在那張臉上了,嘴裏流露出個不由自主的笑容,手上還捏著那根煙沒點燃。


    “出來,不然整車給你掀翻了去。”爛仔頭一破刀狠狠砍在車身上威脅道,跟著就發生一遍群情沸騰,十數把水果刀砍在車身上,玻璃上呈現出一條條的破裂紋。


    這時李運明也真正開始害怕了,看著旁的女人隻顧茫然地坐著,而他已開始發抖。


    劉彩虹不知不覺把手握到吳年生手上,他們的兩把手緊緊握在一起。


    坐在楊戩身邊的公主這時拿出嚴峻的目光看著身邊的人,可是這人表情還是顯得無動於衷,目光隻顧看著站在人群外圍的陳七。


    而坐在楊戩另一邊的江洋則有幾分似了冬日寒冷街角的流浪漢。


    朱琪看著眼前的一遍紛鬧,她的精神和感知也很是脆弱,忽然想起小時候常常伏在爺爺的背上去趕圩的情景,那時她常在一片紛鬧聲中睡去,此刻她好象有了要伏在項生背上睡去的感覺。


    “陳七,你真是要打架麽!”項生剛把玻璃降下來一半就見一把手伸進來要扇他耳光,他趕緊避開叫道。


    “稍安無燥。”這句話是陳七對他的手下說的,幾個蹲下來要掀車的家夥便站了起來,他踱到項生跟前。“這不是你的意思嗎,人是你叫我帶上的,家夥也是你叫我帶上的,這下你不認帳了?”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要跟你講和。”項生壓住火氣道。


    “你叫打就打,你叫和就和,這樣我很沒麵子的,往後我這班兄弟還不把我當陳大善人看。”陳七說話時的目光並不盯著朱琪,而是盯著那個一臉淡靜的美女看。“這下你就是躺下來用下麵那口子來講也沒法和了,除非這個還可以。”說完他發現坐美女身邊那個男的正一臉傻笑地看著他,他倒是一愣,感覺這幫來人莫不是被騙過來的,其中個別還精神不常。


    “你要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項生氣得把手伸出車窗口,立即就見一把刀片掠過來,他幸好收手及時。


    “我他媽當初也是昏了頭,怎麽會對你這個臭表子動了心,我錢是借給你了,想著你怎麽也得陪我幾晚是吧。”陳七目光怨怨地盯著曾讓他有過想法的女人。“那知你錢到手了居然翻臉不認帳,還說從沒借過我的錢,我陳七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還碰上過誰敢明目張膽玩我,你非但這樣,還敢跟我叫板打架,本以為你背後有誰在撐你,那知你就帶著這麽幾個縮在車裏的草包過來要跟我開打,真是我這輩子沒見過的怪事,莫非你把我當傻B,二愣子,那好,今天你就看我這個傻B怎麽收拾你吧。”陳七轉過身對他手下吩咐道:“一分鍾之後再不出來,給我整車翻了去。”


    這時陳七還沒有把手頭的香煙點燃起來。


    “你們坐在車裏不要出去。”項生終於顧不了這麽多了,心想豁出去了,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這個意念才剛冒出來他便即感到體內的精靈傾刻湧起一股力量漫向他全身感知,使他幾乎覺得自己要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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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出去。”楊戩一句淡淡的說話傳過來。


    “我不出去誰出去,你出去嗎?”項生看著楊戩。


    楊戩冷笑道:“這麽點屁事還讓我出去。”


    “那你總不能讓人把我們欺負到頭上呀。”公主說了句。


    “哎,哥們,你出去吧。”楊戩伸手拍了拍吳年生的肩頭。


    “我!?”吳年生煞是不敢相信地看著楊戩,李運明,劉彩虹和江洋也瞪大了眼睛。


    “拿著,時勢造英雄。”他們忽地看到楊戩從車地上拿起一根紅纓槍給吳年生遞過來。“打了這一架明天本地區道上混的都知道你了,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去拉幫結派了。”


    “紅纓槍,這家夥我從來就沒碰過。”吳年生大聲嚷道:“你還不如給我支衝鋒槍。”


    “用槍能震得起你的聲威嗎,用這個方能顯出你的實力知道嗎。”楊戩道。


    “年生兄弟,維護集體名譽和利益的任務就交托給你了。”項生用懇切的目光看著他兄弟。“別怕,聽姐一句,你能行的。”他心裏明白楊戩既然敢把吳年生叫出場就一定有辦法對付那幫小子。


    還相當彷徨的吳年生握著那支槍,目光隻管望向李運明,隻見李運明在顫驚之餘終於狠下心來對吳年生大力點了下頭,嘴裏噴出個鼓勵的聲音。“唔!”


    接著吳年生把目光投向劉彩虹,戴眼鏡的大姑娘閉上眼睛,將兩個拳頭置於胸前用盡渾身力氣抖了抖。


    “小春,在那呢?”最後吳年生用手機拔通張小春的電話。


    “在幼稚園玩滑梯,你呢,在幹嘛?”電話裏張小春說。


    “我,我想對你說其實這麽多年來,有句話在我心裏一直都沒能夠盡情釋放,因為它的激動總是要跟那個美好的過程失之交臂,這句話就是,我愛你。”吳年生說出這句話,聽到電話裏沒應答,隻聽到孩童的笑聲依稀傳來,他掛了斷電話往座位一放,伸手去拉開麵包車的拖拉門。


    車門打開時,一片刀光隨即蜂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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