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琪看到眼前的黑暗驀然除除消散去,她越往上去感覺光亮越明朗,她的意誌被吸引了,天幕逐漸呈現出如水清澈,她很快看到絲絲的流雲漫妙地從身邊經過,這下才發現自己身上一襲輕紗如霧似煙,身體若隱若現。


    她抬頭仰望,但覺月華的光芒灑滿臉上,就連頭腦的感覺也是一片清亮靜謐,心便驟然興奮。


    突然間看到好大一個燦黃泛光的月亮就掛在頭頂上空,是那樣的奪目耀眼,一種完全就是飛的感覺,使她欣然向月亮伸出一隻手,側著身微傾而去。


    莫不是傳說中的嫦娥奔月也是她現在這樣,難道在這之前她偷吃了靈丹妙藥才造成離地而起奔月而來?


    事實上她就無法抵觸那種被月亮吸引而去的感覺,一定是誰對她施加了法力。


    月亮離她越來越近,終於擴張至她的視野觸及不到其邊緣,在月亮身影的籠罩下逐漸顯得她的渺小,她看到自身的裸露也越發明顯,身上的如霧輕紗掩飾不住肌膚泛起的瑩光,她也看到了月亮裏的瓊樓玉宇,亭台石橋,遠遠泛著瑩白的寒光,仿佛渺無生跡。


    在這樣神奇的際遇之下她頂著強大的寒光踏上月宮的邊緣在一幅樓牌下經過,向那無比清冷寂靜的廣寒宮走去。除了看到腳下的厚厚的雲霧時而湧起時而靜伏,眼前的跡象已不知是多少年來的沉寂。


    忽然一叢雲霧從地麵卷起向她飄來,雲霧瞬間繚繞到她的眼前和身周,使她一時難辯方向,卻又覺得雲霧中好象生出一股引力裹著她向前走去,她不得已左右摸索了一陣,待她看到眼前空洞冰寒的走廊,洞開的窗欞,及至死一般清涼寂靜的宮廳,近身的雲霧已然消散,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有人嗎?卻那料到聲音居然如同一支發力射出的箭羽直穿過空間迂回過門庭窗扉亭台欄閣傳張出去很遠,那情形讓她覺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好象多少年前已經遺失底蘊空剩表殼再沒有靈氣存在,她伸手摸到一根廊柱,感覺是無比的冰冷。


    而她經過的長廊,宮殿,偏廳,寐室,院落居然都找不到人,眼前的院落屋宇使她難辯方向,其間路徑曲折轉輾,格局甚似迷宮,但是氛圍都無不冰寒清寂。忽然也猶自慶幸沒人發現她,因為她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身衣不蔽體,急忙闖入一個寐房裏去,把門掩上,看著裏麵的布置,她就覺得這是一個女子的睡房,空間彌留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輕紗維幔遮掩後麵一席暖床整理得規整結淨,就連紙糊的窗扉上貼著的一朵朵剪花也顯現女性的味道,她走到一架梳妝台跟前拿起一個香盒,無疑聞到散出的桂花香味。


    她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從下看到一麵銅鏡裏的自己披頭散發的有失儀容,便拿起一把梳子梳理起頭發來,在潛意識下她覺得自己的怪異,她竟會把兩邊劉海的頭發梳攏,撿起台上的線繩綁住,再把腦袋後麵的頭發攏結,拿起一支發釵插入固住。她曆來都沒有這麽整理頭發的習慣,這下卻做得順手自然,想想也覺得奇怪,好象這屋裏的主人長年坐在這裏梳妝打扮彌留著的神韻當下已滲入她的形意裏,她的潛意誌也就不由自己地進入了那人的動作和神態,跟著在盒子裏拾起脂粉輕撲於臉上,用潤唇的葉片了放在嘴唇間輕吻兩下,然後她看到旁邊的衣架上掛著一件素白色的長裙和一套內衣褲,她去將這些衣物一一穿上,回到鏡子跟前一照看不禁輕輕低呼,腦海裏閃出的意念告訴她,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嫦娥。


    麵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真弄不懂自己幹麽會搞成這樣?想到自己如夢似真地飄到月宮上來,處身於這樣每一寸空間都飄蕩著萬籟俱寂的寒冷清宮,未來在她心裏頓成了懸念,也感到了害怕,一下子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人世間,回不去從前的生活,頓時變得緊張和警惕。


    就在這時她猛然發現窗外立著個人影,她嚇得一驚,對著那個形似古代人打扮的身影喝道,誰?


    “真的很象她,真的很象。”窗外的男人有點訥訥自語,還明顯停留了一下才從窗戶上淡退而去。


    “你是誰?”朱琪去打開門順著走廊出到窗外,看著幽冷悠靜的庭院好象從來就渺無人跡,四下裏張看也見不到人影。


    那一刻她倚著走廊的欄杆看著院落之後遠處天地間一遍茫茫的銀白幽清,心裏的孤零油然而生。


    剛才的那個人影會是誰?她問自己。


    記得小時候她聽過爺爺講過月亮的故事,月亮裏有一顆月桂樹,有一個叫吳剛的人,吳剛是出於什麽原因要用斧頭砍月桂樹,也許是因為受罰,也許是因為要成仙,可是被砍的月桂樹的傷口會自然愈合,吳剛無奈日複日年複年砍著永遠倒不下來的月桂樹,時至今日這個流傳下來的故事還在歎息著吳剛的苦難,無數流傳下來的故事好象都是完結的,而吳剛卻是一個例外。而月亮裏還有一個女子叫嫦娥,她是偷吃了靈丹才離地飛天,被王母娘娘困在了廣寒宮裏。月亮裏好象就隻有吳剛和嫦娥兩個人,她心裏想如果剛才那個人是吳剛,那麽吳剛會對她有什麽企圖呢?如果是吳剛,那麽嫦娥去了那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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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打量著自身的裝扮真害怕自己會是第二個寂寞淒涼的嫦娥,便抵不住四下裏憔急地去找尋嫦娥的身影,求嫦娥把她放回人間去。


    再說項生從書房裏出來已經是淩晨的兩三點鍾,他心裏尤其掛念朱琪,便借助精靈匯至手上的力去推開房間的門,他對黑暗的境物看得尤為清楚,一眼便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心神一緊,四下一張,發現朱琪就那麽樣坐靠在窗台上仰著頭。


    他心疼地走過去說道:“琪,你這樣叫我看著內心真是過意不去,是心事纏著你不能睡個安穩舒服覺嗎?”


    可是他伸手去試圖推醒琪讓她回到床上去睡,卻怎麽也推她不醒,精靈一用力還把她推向一邊歪倒。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醒不過來了?”項生問精靈道,一邊還借用精靈施出的力度去拔弄朱琪。


    “壞了,她被勾走了魂魄。”精靈一下緊張地道。


    “勾走了魂魄!?怎麽會這樣?”項生嚇得不輕。


    “她一動不動的分明是魂不附體,隨你怎麽叫也是不會醒的。”


    “誰,這是誰幹的?”項生憔急起來。


    “我想到了,一定是月亮上那張臉,他找你麻煩來了。”精靈道:“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覺得月光是一種很能勾魂的東西,他一定是從月光中撐握了勾魂的法門,昨晚趁黑摸下來了。”


    “你怎麽看得出?”


    “夜晚那麽黑,那兒來的月光,他一定是親自動手把你老婆的魂偷去了。”


    項生對著窗外夜暗的天空扯嗓大吼:“吳―剛―。”這一下憤然的吼叫好象致使他的聲音細若蚊鳴地在空間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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