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關乎太子哥,二人也不好多問。


    隻是從懷裏拿出夏帝的親筆信,太子哥看了連忙接過來就看。


    隻是……


    看了沒多會,他臉色就變得陰晴不定,他遲疑了一會,問道:“卻不知二位來這寧州為何?總不至於特意來送信的吧?”


    ???


    二人聞言一愣。


    他們也不是傻子,太子哥話裏不乏試探之意,是以……那封信?


    魏銘心下一凜,早年在京城的太子殿下,那是何等的禮賢下士,類似這種話,根本不會輕易問出口。


    果然,這環境和身份,的確容易改變一個人。


    他也不作遲疑,說道:“陛下派我和阿雲來寧州,是有軍機要務,不止我等二人,還有楊恒,晚些也會帶大軍過來!”


    “哦?”


    太子哥心下微微一愣,竟然是軍務在身,而且朝廷還派了大軍過來。


    看來,這件事和顧景之沒有關係,隻是……


    周雲看到太子哥臉上疑神疑鬼的模樣,也知道信上寫的估計不是什麽父子之情,想到出發之前,自家叔父的話。


    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殿下,此前陛下召集了兵部和諸位國公侯爺議事,我與魏、楊兩位兄弟得了差事,臨行前叔父曾有交代,勸誡殿下行事還需低調一些。”


    “這寧州不僅有內衛府的人,還有不少是世家和那兩位的暗子……”


    臥槽!


    太子哥心裏一突,這句話就是明擺著在告訴他,夏帝信中之所以說那些,就是因為內衛府的眼線告的秘,和其他人沒有半分關係。


    還有……


    世家和自己那兩個弟弟……他們不會也知道了吧?


    他納妾的事肯定是瞞不住的,不過在納妾之前,他幹的那些有違禮法的事可就……


    不對,他們肯定不知道!


    他們眼下要是知道了,肯定少不得要彈劾於他,而不是自己老父親寫一封信過來罵人。


    況且,顧景之對於世家和其他勢力,防範得很嚴密,即便真有人滲透進來,恐怕也不會知道他與人偷情的事兒。


    畢竟這事兒若非巧合,連顧景之都能瞞住的。


    太子哥強自定了定心神,臉上露出一抹強笑,對著魏、周二人道:“二位兄弟,今日收到父親的信,心緒難平,卻是不便留二位,改日再請二位兄弟過府飲酒暢聊如何?”


    “殿下客氣,既然此間事了,我二人也該告退了!”


    魏銘二人也不好說啥,隻是行禮後便離開了這裏!


    他們二人走後,太子哥拿著信件,心裏微微有些驚恐。


    夏帝這次來信,語氣措辭都相當嚴厲,罵他懈怠,罵他不顧禮法……


    想想當初,顧景之和他說的……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管做多少件好事都不能做一件對他有不好影響的壞事。


    要不然,很可能會因為這一件事就斷送他所有。


    想來想去,顧景之這話的確沒毛病。


    禮法向來是世人不敢觸犯的禁忌所在,尤其是身在皇家,禮法更是比之尋常人家更為森嚴,他如今在寧州做的,可不就是如此?


    而且,他還因為這事兒惡了顧景之和喬家,一直相濡以沫的妻子也因此和他一直爭吵!


    以前看還不覺得怎樣,現在被夏帝給罵了一通……想到自己的那小妾,竟然連當朝侯爵都敢甩臉色,這個叢氏確實不怎麽乖巧啊!


    隻是顧景之……


    太子哥微微皺眉。


    他畢竟是主君,可顧景之卻在昔日好友加下臣麵前給他擺臉色,也過了些!


    ……


    顧景之回到府邸,心裏也有些波瀾。


    太子的任性,超脫他的想象。


    他倒不至於認為太子哥是個昏聵無能之輩,美色雖然能讓其消沉一段時間,不過心裏應該還是有譜的。


    隻是他沒想到,太子哥竟然會縱容妾室到這般程度。


    似乎,隻要顧景之和喬家越是和他對著幹,他就越發的放縱自己,這哪還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能幹的事兒?倒像是叛逆的孩童。


    如今因為這件事,二人之間也有了隔閡,也不知這種隔閡以後還能不能打消。


    上位者心裏有隔閡,這種事可不好處理,尤其是那些生在帝王之家的,他們可以為了眼下的利益委曲求全,可一旦大局成了,他們就會更瘋狂地報複。


    顧景之吃不準這太子哥是不是這樣的人。


    “唉……”


    顧景之微微有些失望,恰時,一雙手放在他額頭兩側揉了起來,陳魚那溫柔而獨特的嗓音響了起來。


    “夫君又遇到了煩心事?”


    顧景之抬手抓住她的手,轉過頭,微微笑道:“些許煩心事,夫人不必想,眼下還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再有幾個月,陳魚就要臨盆了,他不想讓這些事去幹擾陳魚的思緒,更不能讓這些事去消耗她的精力。


    陳魚聽了,卻微微搖頭,笑道:“怕又是那位任性的殿下讓夫君感到煩憂吧!”


    “……”


    顧景之臉上浮起一絲苦笑:“都說這些事你別操心,莫要累了自己!”


    陳魚很聰明,甚至顧景之覺得,自己這妻子是他身邊最聰明的人,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會想著幫顧景之。


    權謀、朝爭……


    這些都太耗人了,陳魚如今的情況,不能多思多慮。


    陳魚像是沒聽到顧景之的話一般,雙手依舊揉著,嘴上說道:“前幾日那位府上又買了兩個下人,是妾身安排的人!”


    呃?


    顧景之一頓。


    陳魚繼續說道:“以妾身所見,那位不可能和夫君翻臉,不過夫君乃剛強之人,有些隔閡種下了,就得防備!”


    “若我等想的沒有發生,那一切都好辦!若真有一天發生了,也能保全自身!”


    “在妾身看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種事兒不該發生在咱們顧氏,妾身以為,君要臣死,臣讓君先死……這才符合我顧氏的生存法則,夫君以為然否?”


    臥槽!


    顧景之愣愣地看著自家媳婦兒。


    這還是自己那個一向溫柔懂事的媳婦兒?


    怎的這段時間變化這麽大?


    陳魚伸手撫摸著顧景之的臉,語氣清淡道:“妾身在陳家無依無靠,終日彷徨,然而妾身卻不敢在沉默中死去!”


    “夫君的出現,給妾身心中注入了一道光,夫君在則妾身活,夫君不在妾身亦追隨!”


    “夫君為天下人,妾身隻需為夫君即可!”


    “……”


    顧景之嘴角微微抽搐。


    自家這老婆咋看著有點黑化的意思呢?到底是啥讓她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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