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之餘,顧景之心下也微微平緩下來。


    夏帝會將這個告訴他,想來危機已經度過,自己小命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不過……


    想到曲飛煙昏迷前的那句造反,還有太子……


    這事兒怕是還沒完。


    而且,晉樂凰都跑出去了,想來造反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還沒有哪個將軍這麽傻,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跟著這女人造反吧?


    大夏畢竟立國時間不長,這樣的國家雖然說不上多富裕,但是內部卻團結,畢竟那些功勳大都還在。


    有這些人在,造反根本就沒有可能!


    除非……


    類似上輩子的大明,可那也是朱允炆作死導致,加之那位洪武大帝幾乎把能打的將軍都給幹沒了,根本就沒有人是朱棣對手,這才導致朱允炆丟了江山。


    即便如此,朱棣也幾乎九死一生。


    可大夏不是大明,功勳尤在,且朝中也有後繼之將,想要造反……除非直接在京城起兵!


    所以……


    太子要起兵造反?


    可不對啊!


    他雖然口口聲聲告訴夏帝,他以為晉樂凰是皇帝安插在內衛府的人,可這個結論……就特麽隻是他忽悠夏帝的說辭罷了!


    根據他這段時間觀察來看,這個女人很可能連太子都瞞著。


    所以,這女人實際是要攪亂大夏朝堂,就如同當初她要破壞三國談判,以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實上,他還有一句實話沒說,那就是……


    他當初留下晉樂凰,完全是因為防了內衛府……亦或者說是夏帝一手。


    他本想用晉樂凰染指內衛府的把柄,在特定的情況下,讓晉樂凰給他提供一定的幫助,上次世家就是如此。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這麽瘋。


    “難道……曲飛煙是因為戳穿了她的一些陰謀,這才遭到滅頂之災?”


    顧景之心下急轉。


    如果排除太子造反,那這京城之中,還有誰手上有刀?


    顧景之眉頭緊鎖,夏帝看到他這樣,當即沉聲問道:“顧卿,可是想到了什麽?”


    “陛下,臣有些疑惑!”


    “你有何疑慮?”


    “陛下,即便樂凰郡主插手內衛府,意圖不明。然則以陛下之厚恩,以及二十年的教養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造反這等重罪,陛下定然會寬宥於她!”


    “可她為何要逃?她這一逃,反而陷陛下於不義,她自己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逃犯,她是聰明人,不該做這樣的抉擇才是!”


    這話就說得好聽了。


    實際上呢!


    晉樂凰是雲國遺孤,就這麽一條血脈了,夏帝就算再生氣,隻要不是造反這樣誅九族的大罪,夏帝重要考慮雲國當初歸順的情分,饒過晉樂凰。


    夏帝一聽,心下當即一緊。


    顧景之的話很有道理,他對晉樂凰的情分可不輕,除了沒有敕封公主銜,其餘一應待遇,甚至比一些妃嬪所出的公主待遇還高。


    這種恩寵,夏帝根本不會對她怎樣。


    她為什麽要逃走!


    “你是說,她有別的圖謀?”


    “陛下,臣覺得……很有可能!而且,她所圖謀的一定是足以讓陛下下旨賜死的重罪,再不然也得圈禁一輩子的重罪!”


    夏帝聞言當即色變,他吼道:“天樞!玉衡的供詞中,可還有別的說法?”


    玉衡?


    顧景之心下一動,這晉樂凰之前在內衛府的暗線,難道是七大統領之一的天樞?


    “陛下,玉衡的供詞中並沒有涉及其他,想來他也不知……”


    “不知……”


    夏帝心下默念著這兩個字,好一會,他問道:“顧卿,你有什麽想法?”


    “陛下……”


    顧景之苦笑道:“臣入朝時間太短,並不是很了解情況!”


    夏帝默然,好一會,他擺了擺手,道:“罷了!此事便交由內衛探查吧!”


    說著他看向顧景之,凝聲道:“顧卿,你入朝後所辦差事甚是漂亮,然則此事你多有隱瞞,念你功績在身,朕也不處置你!不過……”


    “事情未有定論之前,你便呆在府中,哪都不許去!”


    “……”


    得!


    看來還是逃不過。


    說什麽多有隱瞞,實際上還不是因為身世問題,他和晉樂凰淵源太深,這件事沒有查清楚之前,夏帝不信任他!


    顧景之苦著一張臉,道:“陛下旨意臣不敢不從,可臣這都馬上二十一了,卻孑然一身,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要不,陛下您允準臣看看那未過門的妻子?”


    “嗬!沒想到你還是個好色之徒啊……”


    “……”


    男歡女愛的,怎麽就好色了。


    不過顧景之卻不敢開口,夏帝看著他良久,看他一動不動的,想了想,他幽幽一歎:


    “罷了!寧州顧家早年促成雲國歸順大夏,你若是顧家血脈,也算是有功於社稷,加之你為大夏拿回六州國土……也算是功勳彪炳!”


    “這樣吧!你且先回府,晚些就有聖旨下達……”


    “???”


    顧景之眨了眨眼。


    這不過就是準許他去看看陳魚,這事兒也要寫聖旨?


    這聖旨也太草率了吧?


    帶著心裏的疑問,他被夏帝轟出禦書房。


    顧景之離開皇宮後,心下不由得長長地鬆了口氣,看來這一關是過去了,隻是造反的疑雲卻一直掛在心頭。


    曲飛煙一日不醒來,隻怕這事兒就沒有定論。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內衛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要不然這京城說不得要大亂!


    他如今丟了官職,又因夏帝不信任,根本就不可能給他接手案子的權力,如今他除了呆在府裏,什麽都幹不了。


    隻是,希望這背後沒有其他皇子和世家的影子,要不然他怕是小命難保啊!


    一旦這大軍在京城作亂,可沒有人管他是不是皇帝近臣,到時候他一個沒有官職的死在亂軍之中,也是合情合理。


    顧景之走後,夏帝沉默了半晌,問道:“你以為顧景之所言,有幾分真?”


    “陛下,臣以為肯定有一些話不是真的,不過臣覺得他應當沒有參與進來,畢竟陛下才是能護住他的那個人!”


    “唔!”


    夏帝點了點頭,問道:“那太子呢?”


    “太子……”


    天樞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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