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親自交代的事,刑部以及顧景之都不敢怠慢。


    這不,才剛下朝,顧景之就來到刑部衙門報道。


    對於這位新上任的尚書,顧景之自然不會如同之前一般怠慢,一來趙懷怎麽都是夏帝親自提拔上來的。


    其次嘛……鬼知道這位新尚書有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習慣,要是這把火燒到他顧景之身上,那就好玩了!


    倒是陳魚,不過一晚沒見,臉上卻多了兩處淤青。


    顧景之看著她那模樣,心裏多了一絲陰霾。


    陳家果然是將氣撒到了她身上。


    今天和她一起過堂的,也不是陳儒那個老東西,而是之前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陳昱。


    顧景之瞥了他一眼,直接將目光收回。


    趙懷坐在主位之上,細細地端詳著陳家的狀子,好一會他抬起頭,抓著驚堂木重重地拍下。


    “陳魚,你狀告顧景之奸淫一事,此事可千真萬確?”


    “稟大人,不是!”


    “好!顧景之,陳家狀告你……嗯?”


    趙懷突然一個懵圈,方才我聽到什麽了?


    不是?


    陳家眾人聽到後,也都傻眼了,陳昱嗬斥道:“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說八道?”


    陳魚卻怡然不懼,她抬著頭看著趙懷:“此事全是陳家誣告!”


    “陳魚,此事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誣告,此事便算是你誣告朝廷命官!”趙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輕輕瞥了顧景之一眼。


    對於這位朝堂新貴,他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


    他覺得太張揚了。


    陳魚卻淡定地說道:“大人容稟,此事並非如同狀子上所寫,一切都是他們誣告!在顧大人赴宴前一日,陳家族長找到民女,要民女誣陷顧大人!”


    “你胡說,你這逆女……”陳昱大喝一聲。


    誰想,耳旁卻傳來一聲驚響。


    “啪!”


    趙懷喝道:“陳昱,這裏是刑部衙門,豈容你在此咆哮公堂?再有下次本官就要下令將你叉出去!”


    趙懷甚是不滿。


    嗬斥完陳昱,他轉過頭看向陳魚,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此說來,此事你是受到逼迫,不得已才如此所為?”


    “正是如此,大人!”


    “可有證據?”


    “沒有!不過……”


    陳魚說道:“民女從未想過狀告顧大人,全是陳家威逼!”


    “民女本是陳家庶女,素來不得家裏看重,那日陳家族長要我按照他所說的辦,要不然就……”


    “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爺,還請救救我與家弟,要不然我們在陳家再無立足之地,民女和弟弟也要被他們打死!”


    說著,她拉起自己的袖子,上麵不少淤青。


    興許說到傷心處,她忍不住地淚流滿麵!


    顧景之在一旁看了,心裏也忍不住有些酸。


    陳魚說的這些,除了他之前教的,別的都是真的,這本就是她和她弟弟在陳家的寫照,尤其是配上臉上和手上的淤青,更是說明一切。


    即便趙懷,看到這一幕也沉著臉看向陳昱。


    都說陳家詩書傳家,卻不想族內還藏著這等汙濁事。


    陳昱見趙懷看過來,他當即像是炸毛了一般說道:“你在這胡說什麽?你自己失了貞潔,給整個宗族蒙羞,這不過是執行家法!”


    “……”


    陳魚冷笑一聲:“家法?那你們怎麽不按照慣例,將我退河裏淹死,以此正陳家名聲?”


    “你,你……”


    “啪!”


    趙懷一拍驚堂木,嗬斥道:“夠了,我刑部大堂不是你們處理家事的地方!”


    陳昱立馬閉嘴。


    趙懷這才看向陳魚,說道:“如你所言,這兩次對簿公堂,都非你情願的情況下才來的,並且一應狀紙都是陳家私自寫的!”


    “是的,大人,民女是被逼迫的,若是不來,他們就又要打我和我弟弟!”


    “……”


    趙懷眯著眼仔細地看了她一會,見她不像是偽裝的,趙懷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李默雪,問道:“李大人,陳魚所言可屬實?”


    “這……”


    李默雪當即想說陳魚說假話,可陳魚卻搶先一步說道:“若是我記得不錯,我昨日在京兆府的公堂之上,一句話都沒說過!”


    嗯?


    趙懷忽然嗅到一絲絲別樣的意味,他看了陳魚一眼,又看到顧景之老神在在的坐著,當即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麽。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他自己懷疑。


    他沉聲道:“李大人,本官問你話呢!”


    “呃!趙大人,此事,此事……”


    他看了陳昱一眼,無奈道:“昨日在京兆府公堂之上,陳魚的確未有說過……”


    “啪!”


    趙懷一拍桌子,罵道:“如此說來,你們這是在戲耍朝廷,戲耍本官不成?”


    “這……”


    陳昱和李默雪聞言麵麵相覷,陳昱矢口否認道:“大人,她汙蔑,肯定是他們串通好的,這是汙蔑我陳家!”


    “汙蔑?”


    顧景之忽然笑了起來,原本他也不想這麽早開口,現在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他嘲笑道:“陳少族長的意思,我們是在犧牲自己的名聲,官聲……去汙蔑你陳家?”


    “本官大好前途,正是為國效力之際,會用自己的前途去汙蔑一個陳家嗎?”


    “最重要的,本官和陳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連你陳家之人還是那日宴會上才見過一麵,本官陷害你陳家有什麽好處,有什麽動機?”


    “不錯!”


    趙懷沉著臉看向陳昱。


    雖然從這現場各方所述,內裏肯定有別的內情,不過他已經能夠斷定,這件事肯定是陳家作妖。


    “陳昱,你口口聲聲說你顧大人聯合你陳家之人,故意陷害你陳家,那他為何要如此?”


    案子審到這裏,基本已經清楚了。


    雖然肯定不是表麵那麽簡單,不過,這問題主要出在陳家。


    陳昱聽到趙懷問起,心裏有些焦急,他昨天沒跟著上公堂,根本就不知道公堂上的事,隻是自己老父親上了公堂沒多久就給抬回來了。


    聽說是被顧景之給氣到吐血,他一怒之下將陳魚打了一頓。


    原本想等自己父親身體好一些之後再處理此事,沒想到顧景之竟然先一步向朝廷提交了折子。


    皇帝直接下令刑部處置此事。


    他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妙。


    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那依照陳魚所言,我陳家為何要誣陷顧景之,就如顧景之所言,我陳家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如此?”


    “大人,肯定是這逆女故意的!”


    “她心懷怨懟,故意用這等卑劣的計策,害我陳家和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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