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傳來不合時宜笑聲,什麽叫做可能是你的?


    顯然,對話人也感到尷尬,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那男聲才繼續說,「生下來我養。」


    這倒是愛慘了,當便宜爸爸也不介意。


    「我不願意,我的事業還在上升期,而且那幾個人會讓我生下來嗎?就算生下來,我看著這個孩子就想起你們對我做的事情,我噁心。」


    又是好一陣沉默才有回應,「……可你明明就不捨得。」


    「這不需要你管。」


    「可你明明就想回頭找你那個前男友常卿……你以為常卿能護得住你嗎?」話變得犀利。


    「那也不用你這個潛規則別人的人渣操心。」


    ——音頻掐斷。


    顯然是女星和潛規則對方的大佬對話。


    安靜了一會兒,台下人小聲議論,「這嗓音好像一個人啊。」


    眼神不由自主悄悄飄嚮導師席中央那個溫和儒雅的西裝男人身上去。


    網上還有幾個吃瓜網紅博主更是誇張,直接開了分析貼。


    大部分都實錘顧清潛規則,甚至還有比較細節的錘,說什麽顧清有次參加這檔選秀時遲到,還麵色憔悴脖頸有抓痕,同時d姓女星隔日疑似哭得眼袋腫大……還有常卿雪夜為了前女友選手出逃後,摔得渾身是傷回來後那首成名曲,還有跟顧清那些奇怪對話……


    不得不說,這位偵探同學非常優秀,釘死常卿受害人身份,捶死顧清,他還在致力於尋找女星說的「那幾個人」,估計沒多久就會有結果。


    反正多數人已經明了,甚至還有些媒體花錢買d姓女星身份的答案了。


    網絡上舞台下熙熙攘攘,黑髮青年仍舊站在聚光燈下,儼然是風暴中心。


    常卿極力欣賞著導師那由白轉青麵色,那是怎樣的一種神情呢?


    就像什麽東西被硬生生碾碎,歸於塵土。


    絕望麻木。


    「嗬。」


    眾人聽見細微聲響,皆望向他。


    常卿止住低笑,眼睛轉了轉,沉著望向他們。


    戲都唱畢,總得來點兒謝幕語。


    「或許有人覺得我忍氣吞聲當個被綠被欺辱對象,為什麽突然放錘。」


    常卿略微停頓了下,突然笑了,「沒什麽。季節更迭,可能會春困,就是想讓大家稍微清醒一點,順便來看看如今的娛樂圈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眾人:「……」


    這瓜造得漂亮啊,確實都不困了。


    選秀節目還是要評出個冠軍,那柯引自然就是不二之選。當冠軍流程塵埃落定,常卿攏了攏風衣欲走。


    柯引始終是一臉懵逼,跟在他身後。


    期間,即將和那顧清擦身而過之時,常卿輕笑一聲,不輕不重,但給對方氣得胸腔起伏。


    眾目睽睽之下,顧清本就理虧,也不好發難。柯引倒是等待常卿卸妝之際,走廊路過那西裝男人時,趁機往前輕輕撞了下,不著痕跡。顧清後退幾步,不可置信,「柯引你……」


    「雖然您是我哥朋友,也是我曾尊敬的歌手之一,但你這樣的行為,不覺得你衣冠禽獸道德敗壞嗎?」


    奶凶柯引霸氣起來也是很厲害的。


    顧清卻也沒教訓這樣年輕氣盛的年輕男孩,他眼神複雜,「你哥哥倒是教出了一個好弟弟。」


    「?」什麽意思?


    還沒來得及問,顧清卻步履匆匆離開了。


    柯引忍下疑惑,暫時覺得他就在單純誇自己。


    此刻常卿倒是被纏住了。


    導演和副導演耐心等待他卸完妝,在化妝室裏問他,「你能不能發個聲明,就說節目組什麽都不知道……」


    常卿還對著鏡子擦臉,聞言側過臉來說了兩個字,「理由。」


    兩個導演無話可說。


    有看點就有熱度,這檔節目時隔多久又爆了。可節目導演組很焦急,顧清倒了,那些相關人物得罪了怎麽辦?


    可他們使勁壓熱度,就愈顯心虛,錘也愈實,反而適得其反。


    如今卻隻能求始作俑者常家二少爺。


    這位人物那可是喜怒不形於色,捉摸不透,就像對顧清那樣,哪天把人做了也毫沒預兆的。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不想被那些人推進深淵就隻能另找靠山,哪怕這個靠山有多少不確定因素。


    *


    路燈拉出兩道長長人影,快春季,外麵沒那麽冷了。


    柯引小心翼翼跟在黑髮青年身後幾步遠,「去哪裏啊?」


    「跟著我就好。」


    懶洋洋語調,似困了。晚上十點半,按照常卿養生規律,也是該困了。


    「嗯。」柯引忍不住笑。


    然後——


    迷路了。


    他們在夜色裏拐進了一個燈紅酒綠的酒吧裏。


    酒吧有個特別活動,老闆在表演台上調節氣氛喊,「來抽籤,在台上表演個小才藝,可以贏得一箱紅酒噢~」


    頓時人潮洶湧。年輕男人不小心被擠進人群,身邊男女群魔亂舞,他扯了扯口罩,眼神茫然無措望著幾步遠的黑髮青年。


    黑髮青年慢吞吞靠近他,眸色在陸離燈光下晦暗不明,「沒來過?」


    打扮瀟灑又酷,看起來完全是時尚叛逆酷蓋的人……


    柯引小聲應了,「嗯。」


    白紙一張啊。


    常卿看了眼台上抽籤台,問他,「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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