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莫森說,「看來是沒用了。」


    「不可能!之前的那隻眼睛不就是念完古謠亮起來的嗎?不應該沒效果的!」


    莫森沒接他的話,皺起眉頭看向亮著的眼睛,發現剛才還明亮無比的眼珠儼然有了要熄滅的架勢。


    大殿外,小狼突然尖促地叫了一聲。


    西森、莫森、樂圓三人在聲音裏一齊回頭,看到一個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陛下,您來了。」西森和莫森頓時停止爭執,齊齊朝諾舒鞠了一躬。


    諾舒虛虛地揮了下手跟他們打過招呼,腳步徑直走向樂圓。


    「陛下,」西森急急地開口,「帝國圖騰亮了一隻眼睛!」


    諾舒「嗯」了一聲,腳步沒停。


    他一直走到樂圓身邊,停下步子,雙眼掃過樂圓的頭頂。


    下一秒,樂圓被他抱進懷裏,耳邊響起沉沉的聲音:「給你們介紹一個人。」


    「這是圓圓,全名叫樂圓。」


    西森愣了下,像是不明白諾舒為什麽會突然給他們介紹一隻貓。


    莫森反映很快:「圓圓好,我是莫森,身邊這位是西森。」


    諾舒頷首,繞回之前的話題:「一隻眼睛不行,至少要兩隻眼睛都亮起來,大典才能開始。」


    「我們會盡力的,」西森說,「還有很多方法沒試。」


    「期待你們的好消息。」諾舒丟下這一句話,帶著樂圓離開了大殿。


    回去的路上,樂圓猛然想起一件事。這次他溜出來,好像沒告訴任何人……


    如果沒被發現也就算了,偏偏被最不能知道的人逮了個正著……


    他抬起頭,用餘光悄悄看向諾舒。


    諾舒一臉平靜,目光筆直地看著路,一點沒發現他的偷窺。


    樂圓回想起他在圖騰雕塑上看到的臉,再看諾舒的臉,不由看得出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諾舒輕咳了一聲,出聲道:「圓圓?」


    樂圓回神:「……嗯?」


    「為什麽一直看我?」


    「……」樂圓收回視線,臉微微發紅,「……沒有。」


    那天晚上回去,樂圓就發起了燒。


    這燒來得又猛又急,樂圓還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被身上的陣陣不適給攪醒了。


    他睜開沉重的眼皮,迷茫地看了會兒空氣,伸舌頭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發出了很小聲的哼唧。


    諾舒醒了過來,手心撫上樂圓的背:「怎麽了?」


    熱意貼著掌心傳到了諾舒手上,他馬上坐起來,皺著眉說:「我去幫你叫醫生。」


    樂圓又難受地哼唧了一聲,爪子扯住他的衣擺。


    「圓圓鬆手,」諾舒反手握上去,「哥哥很快就回來。」


    任憑他怎麽說,樂圓就是不撒手。


    諾舒有些無奈:「就這麽不想讓哥哥走?」


    本以為按樂圓的性格,說了這句,他一定會鬆手才對,然而那隻拉住他的胳膊隻是抖了下,反而扯得更緊。


    諾舒一怔,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他,重新躺回來,把樂圓移到自己胸口:「睡吧。」


    樂圓做了一場夢。


    這夢他以前曾經做過,灰白色的場景,反射著白光的土地,他踩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從高處俯瞰周圍的景象。


    隻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一隻貓了,而是一塊石頭。


    他的眼前有四麵豎著的牆壁,像被關在一個小型監獄裏,隻能從裏麵偷偷地打量外麵。


    男人沒有讓他從肩膀上跳下去,而是把他從肩膀上取下來,小心地放到地麵上。


    幾乎是一接觸到地麵,他就察覺出了底下有東西。


    石頭跟著他的發現顫動起來,男人心下瞭然,重新把關著樂圓的石頭撿回來,輕輕印上一個吻。


    ……哥哥。


    樂圓的眼睫毛輕輕顫著,從石頭裏叫了一聲,可惜無人聽見。


    ……


    第二天樂圓再醒的時候燒已經退了,他本想照例去開直播,但被諾舒製止。


    「老實在床上躺著。」諾舒說。


    樂圓看了一眼他,老實地沒多說話。


    三天後就是閱兵大典,科奧星正在瘋狂地湧入人流,外麵的喧囂嘈雜,從皇宮裏就能聽見。


    科奧皇宮建在科奧星的中央,占地不小,但相比於外麵高聳入雲的建築群,皇宮裏的建築都不算太高。


    樂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看到外麵風景的樓頂,偏偏身邊跟了個呱噪的話多男。


    「圓圓,」士兵a陪他一起俯瞰著皇宮外,語氣裏透著興奮,「到時候閱兵大典,你去不去?」


    樂圓正扒著欄杆往外瞅,聞言回過頭:「可以去嗎?」


    「怎麽不可以?」士兵a說,「皇宮裏的人都能去,往年為了誰貼身護送陛下,我還跟他們打過架。」


    樂圓:「……為什麽要打架?」


    「因為陛下身邊隻能有一個衛兵呀,多了不好,」士兵a摸了下鼻子,「剩下的人隻能去挑位置坐,不過如果挑到好位置問題也不大。」


    樂圓迷茫:「你在說什麽?」


    「哦,」士兵a一拍腦瓜,「你可能不知道,閱兵大典是會被拍成影像保存下去的!」


    這點樂圓倒是能懂,畢竟他第一次見諾舒,就是在上一次的閱兵大典視頻裏。


    「如果站在陛下身邊,那一定會被拍到,」士兵a挺著胸說,「但如果沒被選上,有好位置,被攝像掃到了,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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