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妙妙做了件好事。


    小胖橘發出無意義的喵嗚,左顧右盼,耳朵也前後左右轉悠。


    抬爪拍拍屁股底下的脊背,黑貓停下步子,謹慎的在草坪上蹲下,這樣摔跤也不會摔疼了小貓貓,小胖橘就像滑滑梯似的從他背上呲溜滑了下來,顛顛在草坪上跑了兩步,又追了兩次尾巴,並幸運的咬中了一次,還把自己咬痛了,蹦起來炸毛毛。


    嚶嚶。


    黑貓低頭用鼻尖碰了碰小胖橘腦袋,溺愛的把自己的尾巴伸過來給她追,這樣咬到了也不會痛到妙妙身上了。


    妙妙可是貼心的好寶寶,怎麽會故意去咬爸爸的尾巴。


    追了兩圈她就癱在了地上,前腿往前伸,後腿往後伸,一條趴在地上,很懶的樣子。


    ——爸爸。


    ——嗯?


    ——橘老師沒有來耶,它答應今天和我們一起散步的,我們還要找漂亮的樹葉玩遊戲。


    昨天就看到兩隻顏色相似的貓咪在湊頭咬耳朵,原來是約小夥伴一起玩啊,不過今天確實一直沒見到橘主任。


    黑貓抬起前腿直立而起,穩穩地用後爪踩地走了幾步張望,沒發現什麽橘貓,連根貓毛都沒有,良好的視力反倒讓他發現了幾對逃課在小樹林玩親親的小情侶,黑貓前腿落地,毛髮覆蓋下的臉頰微燙。


    ——爸爸,我們去找找看。


    小胖橘開始撅著屁股在土地上沒有目標的瞎嗅探。


    黑貓走到前麵嗅聞——別亂跑,跟緊。


    結實得能抽碎石頭的豹尾小心的繞了個半圓護在幼崽身後,既防止幼崽亂跑又能在幼崽遇到危險時即使給予幫助。


    小胖橘屁顛屁顛貼著黑貓的後腿跟走路,小尾巴翹翹晃晃,逼得黑貓不得不在嗅聞線索的時候注意自己的腳不踩到幼崽。


    沒辦法,這樣的萌崽誰見了不想寵呢。


    ——唔,找到了。


    他們穿過樹林,穿過灌木,爬過山坡,繞過牆角,來到氣味最濃鬱的地方,不過也很淡了,應該是昨天留下的氣味兒。


    還有,隱隱的血腥味。


    黑貓凝眸掃過周圍,有雜亂的貓腳印,橘主任經常來,還有食物的氣息殘留,一截被踩爛的香腸,以及幾滴幹涸的血跡。


    妙妙昂起腦袋喵喵叫,然後歪頭靜等片刻,坐等橘老師從某個角落忽然出現,慢吞吞走過來蹭她。


    過了十秒,妙妙開始探頭探腦。


    明明聞到味道了呀,不在嗎?


    小胖橘懵懵的回頭看家長。


    黑貓蹭蹭她——先回去吧,橘主任可能有事不在,等會我再幫你看看。


    妙妙點頭——好叭,本來想讓橘老師一起去玩毛線球的。


    忽然,妙妙抬起的前爪頓住了,隻剩三條腿站立著。


    她愣住了。


    麵前什麽都沒有,可是她看到橘老師了。


    是死掉的橘老師。


    喉嚨都破掉了。


    呼吸陡然急促的妙妙讓蘇明煦警覺,他搖身化作人形,妖力灌入幼崽體內,手中是被驚嚇到呆滯的小姑娘。


    夏星辰說妙妙偶爾會與尋常妖精不太一樣,能看到些奇怪的東西。


    他溫柔的抱起小姑娘,幹燥溫暖的手掌揉上小姑娘的臉頰,發頂,輕輕安撫:「妙妙別怕,爸爸在這裏。」


    妙妙撲在他懷裏,蓮藕似的小胳膊用力環住他的脖子,嚇到無法說話。


    「不要著急,慢慢說。」


    「嗚,橘老師,橘老師破掉了。」


    蘇明煦皺眉:「哪裏破掉了?」


    妙妙比劃著名自己的脖子,眼淚一個勁兒打轉。


    正說話,幾隻顏色各異的貓咪從圍牆上一躍而下,焦急的圍著妙妙團團轉,嘴裏的叫聲也時高時低,像是催促。


    妙妙仔細聆聽,然後一下子就哭了。


    「橘老師被醜弟弟抓走了,嗚嗚我不要醜弟弟了,他好壞。」


    蘇明煦明白了,虐貓。


    一隻黑貓叼著一隻幼崽在城市街頭拔足狂奔,靈敏的嗅覺利用到極致,風馳電掣,身後跟著數隻各色流浪貓,宛如貓咪團夥前往火拚的架勢看呆了路人,紛紛掏出手機記錄下著難得一見的景象。


    橘主任是昨晚被帶走的,情況也許已經很危急,如果真有什麽不測,自家小幼崽怕是要哭到眼淚都幹了。


    順著氣味兒來到一座小區。


    妙妙指認——他們就住在這裏,還在這裏打過妙妙!


    蘇明煦的黑瞳一下子幽深下來,冷冷的目光在黑貓身上頗為滲人。


    從圍牆輕而易舉翻了過去,花了點功夫才找到孫子金家,隔著門縫已經能聞到人類聞不到的血腥味,還有虛弱的貓叫。


    那些流浪貓已經不敢靠近,這裏的凶煞氣息太濃,對沒有靈智的動物有很大的威懾力。


    將幼崽暫時託付給流浪貓咪們照顧,憤怒的黑貓爸爸變大成黑豹爸爸,厚實的前爪抬起猛然砸到門上,隻聽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合金門應聲倒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屋裏的男人被嚇了一跳,走出來就和迎麵走來的黑色猛獸來了個四目相對,猛獸張開血盆大口,白森森的尖銳獠牙幾乎就要咬過來。


    男人翻了個白眼嚇暈過去,身下流出一灘黃色液體。


    「什麽聲音啊爸?」


    今天沒去學校的孫子金打著哈欠走出來,身上就穿了條褲衩,看到黑豹,他整個人撲通跌坐在地,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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