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炸醬確實是我們南圩的美味,老少皆宜,隻是我不怎麽喜歡吃。”


    聞聽此言,陳三心中大定,對方果然是來試探他的冒牌貨。


    不過陳三並沒有當麵揭穿此人,隻是笑著說道,“人的口味各有不同,有喜歡的,自然也有不喜歡的,不過今日你我能在王都相遇,確實是緣分。”


    “陳老板,據我所知雲芷縣並沒有做茶葉生意的富商,你們可是近些年才做的茶葉生意?”


    聽著對方的話,陳三絲毫不慌,因為他心裏有底了,要不然的話,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兄台何出此言?我們陳家一直做的都是茶葉生意,從我父親開始就是賣茶葉,在幕天府也算是小有名氣,兄台難道從未聽說過我陳氏茶莊?”


    陳三皺著眉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就這演技,妥妥的奧斯卡影帝呀。


    因為誰看了他的神情和他那詫異的語氣,都不會覺得他是在說謊。


    “實在抱歉陳老板,那可能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對方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顯然是被陳三的氣勢給鎮住了。


    “看來我陳氏茶莊的名氣還是太小了,莫說在萬裏之遙的王都,居然在暮雲府都還有人不知,難怪父親說我身上的擔子很重,陳氏茶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陳三不由地歎了口氣,這麽一副狀態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在因為別人不知道陳氏茶莊而感到失落。


    “陳老板,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覺得你來王都算是來對了,這店才剛剛開業客人就絡繹不絕,大家排隊購買茶葉,實在是令人羨慕呀。”


    陳三搖了搖頭,“兄弟有所不知,茶葉賣出去的越多,我虧得錢就越多,因為過後還要用大量的銀子贖回。”


    “這也正是我感到納悶的地方,兄台的生意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賺錢的,正如你所說,賣出去的茶葉越多,虧得就越多,那你為何要如此?”


    這個問題可不單單是他好奇,所有人都好奇,陳三靠什麽賺錢,他總不可能是散財的活菩薩吧。


    一個生意或者說一家店,看不到任何盈利點,老板卻還要幹,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是騙子。


    “這是我們陳氏特有的炒作茶葉之法,具體怎麽實現賺錢盈利,是秘不可宣的東西,恕我不能相告了。”


    陳三故弄玄虛的說道。


    “好吧,那就不強人所難了,我還要事情,就先告辭了。”


    “慢走。”


    兩人拱手告別之後,對方轉身便離開了茶葉店,陳三看著對方的背影,眼睛中泛著莫名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老板,你這茶葉好像就是普通的雲茶吧,哪怕是最頂尖的雲茶,一斤都隻有幾兩銀子而已,你居然賣一錢十兩銀子,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陳三剛送走一個來試探他的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又有人來挑刺了。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個質疑茶葉品質的人了,他所買的茶葉確實是最普通的雲茶,但他賣的是茶葉嗎?他賣的是投資,茶葉不過是載體罷了。


    如果沒有這個載體,那就是違法的,而有了這個載體,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位客人,您說的沒錯,我們店的茶葉就是普通的雲茶,但是來店裏買茶葉的又有幾個是衝著茶葉來的呢?”


    陳三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是因為我賣的茶葉可以高價贖回,這才是生意火爆的根本原因,你要覺得雲茶一錢十兩太離譜了,無法接受,完全可以不買的。”


    “普通雲茶賣到一錢十兩,你這就是黑店,你說三天之後高價贖回,恐怕到時候你就要百般抵賴了吧?”


    對方不依不饒,聲音還特別大,引得顧客紛紛投來了目光。


    “這位先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覺得我茶葉賣得貴是黑店,你可以不買,你覺得我不會按照約定贖回,你可以等三天之後再來質問我,而不是在這信口開河。”


    陳三臉色一沉,十分不悅的說道。


    這人明顯是來砸場子的,不是同行就是同行雇來的二五仔,其心可誅。


    “我就看不得你在這妖言惑眾騙人,不行嗎?普通的雲茶你敢賣到一錢十兩銀子,想錢想瘋了是嗎?”


    這人撇著嘴說道,“而且你說三天之後一定會贖回,你有那麽多銀子嗎?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從你開店的那天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


    “據我粗略的估算,你這兩天賣茶葉的收入至少有二萬多兩銀子,倘若在本金的基礎上加三成贖回,這就要將近三萬兩。”


    “短短的兩天的時間,你淨虧幾千兩銀子,哪個老板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如果有的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騙子。”


    這人的話聽得店裏的顧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家夥,這也太離譜了,僅僅兩天的時間居然就賣出去價值二萬多兩的茶葉,這老板真的有那麽多銀子贖回嗎?


    來這買茶葉,哪有人是奔著茶葉來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衝著那恐怖的贖回利息來的。


    但是老板如果沒有那麽多的銀子,他們的本金豈不是要打水漂?


    “休得胡說八道,我陳氏茶莊在兗州也算是頗有些名氣,還不至於虧幾千兩銀子就跑路。”


    陳三冷冷的說道,“如果你不懂我為什麽要做賠本的買賣,那就閉嘴,我有我的道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這叫炒作,茶葉的價格越高,對於我們賣茶葉的茶商來說就越高。”


    “還是那句話,你不信是因為你是個蠢貨,目光鄙陋,隻在乎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我要的是長遠的利益,三天之後,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是不是會如約將茶葉全部贖回。”


    陳三這一番話說得模棱兩可,似是而非,聽上去顯得十分深奧,實際上就是扯犢子。


    他要的就是別人不明覺厲,這樣就沒法質疑他做賠本生意的動機和意圖,如此一來騙子的帽子就沒法往他頭上扣。


    但說句心裏話,他至今都搞不明白林安到底意欲何為,他不是沒向林安提出過這個問題,可惜當時是被林安一句話給敷衍過去了。


    林安隻讓他奉命行事,不需要多問,麵對林安那強大的壓迫感,他哪裏還敢多問,隻能安慰自己這些都是林安在布一個很大的局。


    別說,這點還真讓陳三給猜對了,林安確實是在布局,而這個局的名字就叫龐氏騙局。


    陳三還不知道自己是這個騙局的棄子,更不知道他原本是必死的局,但因為他表現出的能力,又讓林安改變了主意。


    毫不誇張的說,陳三就是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後麵又緊急撤回了。


    “少在那故弄玄虛,騙子就是騙子,這次你不跑路,下次呢?下下次呢?誰知道你哪天會突然跑了?”


    聞言,陳三當即破口大罵,“你特麽是來砸場子的吧?張口閉口的就說我會跑,既然如此,你別來買我的茶葉不就好了?別人買被騙了,幹你鳥事?他們是你爹是你娘啊,要你這麽上心。”


    “急了急了,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想用這種辦法掩蓋自己的心虛?”


    這人並沒有因為陳三的憤怒和辱罵而情緒有所波動,反而順勢說陳三這就是虛張聲勢,掩飾自己的心虛。


    這樣的話一出來,頓時讓店裏的顧客泛起了嘀咕,一個個的都對陳三投來了質疑的目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打心底就覺得我是騙子,那我說什麽在你眼裏都不足為信。”


    陳三不爽的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我是騙子,不會高價贖回茶葉,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攔著。”


    “因為我沒辦法證明未來的事情,他說我第一次不跑,第二次不跑,不代表第三次不跑,按照他的話,也可以說我第一年不跑,第二年不跑,第三年也有可能跑。”


    “這讓如何反駁?我反駁不了,隻能靠你們自己去判斷,覺得他說的對,就及時止損,免得上當受騙,覺得他是危言聳聽,是同行的詆毀,就買一錢試試,我隻能說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陳三已經懶得與對方辯駁,這就是典型的自證陷阱,不管你怎麽說都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難不成真要剖腹取粉不成?


    “大家都不要聽信他的鬼話……”


    這人話未說完,就被陳三打斷了,“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出去,如果再敢進店喧嘩,直接送官,就說他擾亂我的正常經營秩序。”


    “是,老板。”


    聽了陳三的話,立馬就有四個夥計衝上去把挑刺的這人給拖了出去,過程十分的野蠻霸道。


    像這種人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不然的話,他隻會蹬鼻子上臉。


    “各位,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懷疑我是騙子,這個我是無法自證的,時間會證明一切,你們買了茶葉就是賺到,不買可以先觀望,就這麽簡單。”


    陳三現在壓根不怕沒人來買茶葉,他反而怕來買的人太多,到時候沒有銀子贖回。


    這兩天賬上是有二萬多兩的銀子進賬不錯,可是過後要贖回的銀子更多,他都打算今晚再去跟林安要點錢,不然的話,銀子真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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