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太極殿。


    女帝皇甫汐月身穿暗黑色龍袍端坐於金色霸氣的龍椅之上,容顏絕美而威嚴,眸光睿智而犀利。


    殿下一眾文武大臣分列左右。


    今日朝會為殿試。


    新朝初立,女帝為尋募能人謀士,於三月前廣告天下,善謀者可至王都皇城揭榜入太極殿聽考。


    然,七日考校下來,無一人令皇甫汐月滿意。


    “沈愛卿,現如今我大夏連三個敢入殿聽考的人都湊不齊了嗎?”


    皇甫汐月端坐在龍椅之上,見今日殿下隻有兩人待考,她鳳眸微凝,語氣中略帶慍怒。


    這幾日的考校下來她非常失望,耐心已然耗盡,同時也感到深深地憂慮和悲哀。


    偌大的大夏王朝竟尋不得一位令她滿意的謀士,一股無名之火憋在她的心頭。


    “陛下息怒,今日依舊有三位謀士進殿聽考,隻是其中一位腹中突感不適去了恭所,應該馬上就來了。”


    吏部尚書的沈鴻急忙走出臣列,忐忑的對著皇甫汐月躬身說道。


    同時也在心裏把那個鬧肚子上恭所的混蛋狠狠地罵了一通。


    早不鬧肚子晚不鬧肚子,偏偏這個時候鬧肚子,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他隔著大老遠都能感覺到女帝的火氣。


    “來了來了,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聲音由遠及近。


    隻見大殿之外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一人。


    他叫林安,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藍星。


    說出來可能都沒人信,他隻是睡前獎勵了一下自己,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史料中完全沒有記載的朝代。


    林安估摸著這應該是平行時空,新的朝代紀元。


    適逢女帝張榜布告天下尋覓能人謀士,林安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好歹他也是熟讀三國兵法,詭道謀略,說不定就被女帝看中了。


    “殿考遲到,衣容浮佻,可見你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裏,來人啊,將此人拖下去杖責十下,然後驅逐出皇城。”


    皇甫汐月冷冷的說道。


    很顯然,林安成了她的出氣筒。


    本來皇甫汐月就煩躁不爽,看到林安吊兒郎當的從外麵跑進來,不跪不拜,反而對著她淫笑,絲毫沒有敬畏之心,這如何能讓她不怒。


    “啊?”


    林安人傻了。


    上個廁所都能被打,還有天理嗎?


    眼看自己就要被氣勢洶洶的侍衛拖出大殿,他急忙大叫道,“陛下求賢若渴便是這般暴虐?人有三急,此事非我所能控製,何來的我沒把陛下放在眼裏?”


    “今日我揭榜入殿乃是為陛下分憂解難,若我答題令陛下不滿,杖責十下,自是無話可說,但我隻不過是鬧肚子姍姍來遲片刻,便要把我拖出去杖責十下,敢問陛下此舉可否妥當?”


    “嗯?”


    皇甫汐月眉頭微皺,心裏略感詫異。


    雖然林安這一番言辭對她頗為不敬,卻也讓她刮目相看。


    至少林安不是個慫蛋,敢提頭與她講道理。


    “你的意思是朕對你的懲罰有失公允,不合理法?”


    皇甫汐月目露威嚴冷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林安殺頭。


    一時間,太極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陛下聖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這個林安瘋了。


    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質疑女帝鳳威,這已經不是杖責十下的事了。


    忤逆犯上,按罪當斬。


    “混賬,你已有取死之道。”


    果然,林安的話引得皇甫汐月殺意狂飆,自她登基以來,從未有人敢公然置喙於她。


    “陛下,我自知剛才那一番話的後果,但我懇請陛下準許我留下答題,若我的回答不得陛下心意,拖出去砍頭我無話可說,倘若陛下現在就把我殺了,我死不瞑目,大夏更是少一肱骨棟梁。”


    林安豁出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沒有任何退路,今天想活著走出這太極殿,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讓女帝不忍殺他。


    “你也配說自己是大夏肱骨棟梁?”


    皇甫汐月嗤笑一聲,“好,今天朕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你若過了殿考,朕不但免你死罪,還要許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祿,若你隻會逞口舌之利,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激將法對皇甫汐月還是有用的,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生死全在一念之間。


    “多謝陛下成全。”


    林安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們三個聽好了,朕的第一題是這樣的。”


    “若你為某個偏遠地方的縣令,縣城內有一豪紳背景頗為不俗,這天他養的一隻惡狗咬死了你的忠犬,你十分難過甚為光火,卻不料豪紳非但不賠禮道歉,反而惡語相向,你當如何出這口惡氣?”


    皇甫汐月每次出的題都不一樣,或雞毛蒜皮,或國之大事,她隻要自己滿意的回答,不拘一格。


    有句話說得好,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他要的是為她排憂解難的能人謀士。


    核心是解決問題。


    “回陛下,我會按照大夏律法,杖斃惡狗,豪紳背景再深,終究大不過我大夏律法。”


    三人中唯一一個穿著華服,一副世家公子哥模樣的人畢恭畢敬的回道。


    這個回答純粹就是唱高調,你敢杖斃豪紳的惡狗,你看他回頭搞不搞你就完事了。


    現實中,請問是背景有用,還是大夏律法有用?


    “回陛下,我會暫時隱而不發,靜待時機,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另一人思考片刻後回道。


    對此,林安不由地撇了撇嘴。


    高情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低情商:認慫,做個鴕鳥。


    皇甫汐月麵無表情,旋即把目光投向了一言不發的林安。


    她倒要看看這個自命不凡之徒有何良策。


    覺察到皇甫汐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安這才開口說道,“我會給這位豪紳送上厚禮,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送,感謝他打死我的忠犬,為表誠意,我會把我這些年做縣令貪墨的財寶皆送於他。”


    ???


    此話一出,朝堂上下皆目瞪狗呆。


    臥槽,這哪來的瘋子。


    在女帝麵前公然說做官貪墨,這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了呀。


    其實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有時候做個啞巴挺好。


    皇甫汐月聽到這樣的回答,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她的眼神十分冷冽,差點又想叫人把林安拖出去砍了。


    “送完禮之後,我會在豪紳家中吃酒,大肆對著眾賓客宣揚豪紳家中財寶不計其數,離開之時我再借路上不安全為由,帶走豪紳府中一半看家護院的家丁。”


    “晚上我在縣衙大擺宴席,邀請城內大小衙役吃飯,不來就是不給我麵子,我可是很記仇的。”


    “另外,為了方便百姓進出城門,我會特地下令城門晚兩個時辰再行關閉。”


    “如此這口惡氣算是出了。”


    林安的話戛然而止,眾人卻是一臉懵逼。


    不是,這口惡氣怎麽就出了?


    人家的惡狗咬死了你的忠犬,你還屁顛屁顛的把自己的積蓄送給對方,事後又擺宴慶祝,這怕不是字母圈的吧?


    “陛下,此獠明顯是在戲弄於你,言語輕佻毫無章法,為官貪墨之念根植於心,臣請陛下重罰此人,並且永遠禁止他為官,以儆效尤。”


    “臣附議,此人欺軟怕硬,宣揚做官貪墨,實在是有損我等臣子聲譽,我大夏臣子絕大多數都是兩袖清風的清廉之人。”


    “陛下根本不應該給這種鄉野之徒做答的機會,一派胡言亂語玷汙我等的耳朵。”


    “真是可笑之極,作為一地父母官,懦弱又貪婪,欺軟又怕硬,驕奢又淫逸,此人該殺該死。”


    “……”


    文臣們對著林安口誅筆伐,三言兩句便把他說成了罪不可恕的陰險之徒,惡貫滿盈的敗類。


    對此,林安卻毫不在意,來之前他就研究過大夏王朝的境況。


    確實是貪墨成風,前腐後繼。


    “林安,你還有何話說?”


    皇甫汐月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安。


    林安的回答,沒有讓她眼前一亮,卻做到了讓她眼前一黑。


    “陛下,某天我走在街上遇到一個小偷,我大聲說他是小偷,結果他反而義正言辭的指責我誹謗他,我問他我怎麽誹謗他了,他說我把他做的事情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


    林安好一招指桑罵槐。


    這個故事看似與現在發生的事情沒有半毛錢關係,然而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小偷暗喻的是誰。


    “黃口小兒,你竟敢在陛下麵前如此汙蔑我等,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林安瞥了一眼說話之人,看麵相就知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位大人,您可別亂扣帽子,我隻是在說小偷,您怎麽對號入座了?突然想起來了,我們老家有句俚語叫石砸狗叫,您覺得這話有道理還是沒道理?”


    坐在上位的皇甫汐月聽到“石砸狗叫”這四個字,嘴角不由地揚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你黃口小兒,氣煞老夫……”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林安又擲地有聲的說道,“陛下,各位大人,如今我大夏官場的風氣如何有目共睹,我鬥膽說一句掉腦袋的話,大夏吏部在冊大大小小官員數萬餘人,將其全部杖斃肯定是有冤枉的,但隔一個殺一個恐怕都還有漏網之魚。”


    太敢說了!


    林安這一番話簡直是讓他們汗流浹背,如坐針氈。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當著女帝的麵這麽說會出大亂子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士無雙,女帝高呼活閻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辣椒炒果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辣椒炒果米並收藏毒士無雙,女帝高呼活閻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