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的樣子,應該還是高中生,”屠婉轉頭瞥了一眼劉帥光溜溜的腦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但想來一路上一定很辛苦。”


    “你們的路還很長,上去之後,往北麵走,北麵有一條高架路,可以繞過這個小區。”


    “這個小區還有其他的異能者嗎?”


    劉帥聽出來,屠婉似乎並不希望他們在此久留。


    “嗯,還有三個人也擁有異能,而且並不好相處。”


    屠婉話音剛落,眉頭一皺,猛地捂住了額角上的多生肉,痛苦地彎下腰。


    她痛得渾身顫抖,美麗的麵孔皺縮在一起,表情看起來極為猙獰。


    身邊的小孩子立刻圍上去,七嘴八舌地詢問屠婉怎麽了。


    “走!你們走!”屠婉推開身邊的孩子,露出一隻眼睛看向劉帥和曹宇,“你們也趕緊走!”


    劉帥看見,屠婉露出的部分額頭上長出了和植物人斷臂處一樣的嫩芽,不同的是,她額上的嫩芽生長飛快,幾乎在瞬間就生長了數十公分,順著她的額角向上延伸!


    那嫩芽變成了小樹,長出了樹幹,分出了枝丫,很快結出了樹葉。


    就像是一枚種子的生長過程被按下了快進鍵一樣!


    劉帥和曹宇從沒有見過這個場麵,一棵樹正從一個人的腦袋上長出來!


    他們倒是聽說過隔壁三哥國有和尚腦袋頂土種小麥的,可這種樹是聞所未聞!


    “啊!”樹越長越大,屠婉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的額角已經被樹的根盤踞,那樹根的根須甚至已經紮進了她的眼睛!


    劉帥和曹宇兩人光是看著都覺得眼睛疼!


    “我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嗎?!”劉帥不忍心看著屠婉如此痛苦的模樣,出聲詢問。


    “不用管!你們……走!”屠婉麵龐扭曲,跪在地上。


    她的臉已經完全被樹根占領了,雙手捂著的根本不是臉,而是盤踞的樹根!


    樹還在長大,樹幹不斷延伸,分叉也越來越多,逐漸變得枝繁葉茂。


    孩子們看著那樹成長,聽著屠婉忍痛的聲音,哇哇大哭起來。


    他們不知道其中原理,但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姐姐很痛很痛。


    小樹打到繁茂的巔峰之後就不再生長,葉片開始變黃逐漸凋零,很快,樹上的葉片紛紛揚揚落了個精光,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枝盤踞在空中,有點像祝浩歌用的“惡鬼沼澤”伸出的枯枝手臂。


    感受到樹葉掉落,屠婉忍著痛站起身來,從一個角落裏摸出了一把鋸齒小刀,開始沿著自己的額角鋸那樹根。


    劉帥看著那手掌大的鋸齒小刀,又向上看了一眼那大腿粗細的樹幹,眉頭都快打出蝴蝶結了。


    用這個,去鋸那個?


    這得鋸到什麽時候去?


    “屠婉姐?你是要鋸斷這棵樹嗎?”劉帥出聲詢問。


    屠婉並不理他,拿著那鋸齒小刀,一下一下地磨著額角的樹根。


    見屠婉不說話,劉帥隨手抓了一個小孩子,捏住了他哇哇大哭的嘴,問道:“小朋友,你先不要哭,哥哥想幫你們的屠婉姐姐,你能告訴我,我們可以做什麽嗎?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小孩點了點頭,劉帥鬆開手。


    “樹的葉子掉光,姐姐就會鋸掉樹,姐姐說不能讓樹變成空心的,樹沒有心會死,人也會死。”小孩子抹著眼淚,一抽一抽地道。


    “明白了!”劉帥瞬間明白了其中意思。


    就是說,落葉之後還有一個空心階段,必須在空心階段走完之前把樹給鋸了,不然這位姐姐會沒命!


    鋸樹是嗎?劉帥心念一轉,想起來那勞什子喬宏的油鋸。


    “老大!”


    “在!”


    “你去店裏拿油鋸過來!”


    “好!”


    曹宇不聽講慣了,不知道為什麽要去拿油鋸,但老三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劉帥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將他抱到一邊,自己走到屠婉麵前,抓住了她素白的手。


    她的手很小,手指纖細,很是漂亮,但此刻這麽漂亮的手的指縫中都是鮮血。


    “我來幫你!”他按住屠婉的手,從她手中拿過鋸齒小刀。


    屠婉還想拒絕,但劇烈的疼痛讓她無力反抗。


    劉帥拿上鋸齒小刀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刀,就是一塊鐵片被砸了幾個缺口,當做握把的地方就是一塊鐵皮包了兩塊布,在屠婉幾次用力之下,布條已經移位,露出了鋒利的鐵皮邊緣。


    怪不得割破了手。


    劉帥脫下衣服,纏繞在把手上,扶著樹幹拿著小刀開始鋸。


    不得不說,小刀和小樹,兩者的差距實在是過於巨大,劉帥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那樹幹隻是開了一道小口子。


    很難想象,屠婉自己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空心的時間很長……額……沒關係……”屠婉突然出聲,聲音十分虛弱,中間還夾雜著疼痛的呼氣。


    她聽到了劉帥的喘氣聲,也知道他在幫她。


    “你再忍忍,我朋友回去拿鋸子了,很快就回來!”劉帥一邊鋸得表情猙獰,一邊控製著語氣溫柔安慰。


    鋸了快十分鍾,劉帥終於是給樹幹開了一個三指深的豁口。


    嗯,還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艸!


    劉帥手上也沾上了血,他的外套早就磨爛了,現在他就是握著一塊鐵皮在鋸。


    “老三!我來啦!”


    車庫裏傳來曹宇的呼喊,隨後是淩亂的腳步聲。


    曹宇氣喘籲籲地提著巨大的油鋸往這裏奔來,後麵跟著祝浩歌,蔣穎,黃楓和周雅。


    “速度!”


    劉帥扔下小刀,從曹宇手中接過油鋸,用力一拉,油鋸凶猛轟鳴,冒出一股青煙。


    “小朋友!讓開讓開!”劉帥大聲道。


    眾人連忙上前拉開小孩,劉帥提著油鋸,衝到屠婉麵前,一按油門,鋸鏈瘋狂旋轉,沿著鋸齒小刀切出的豁口切了進去!


    “滋滋!”


    專業工具強度在線,油鋸幾乎瞬間就趕超了鋸齒小刀的進度,劉帥幾乎隻是稍稍用力,就輕鬆的將那小樹整個鋸斷了。


    幹枯的小樹失去支撐,砸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屠婉像是解脫一般癱倒在地,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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