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穎拉住曹宇:“你們剛剛聽到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曹宇不明所以,撓了撓頭道:“差不多吧,比黃楓的聲音還要低一點,就是……感覺像是特別大的一隻海豚在叫的聲音。”


    黃楓聽見曹宇說自己模仿不到位,降低音調又模仿了一遍。


    “更像了一點,就是這個調調差不多,”曹宇給黃楓點讚,轉頭看蔣穎,“怎麽了嗎?”


    “我聽到的不是這個聲音!”


    曹宇皺眉:“你的意思是,有兩個,巨大的……怪物??”


    他思忖了半晌,決定還是用“怪物”這個詞來形容聲音的來源。無他,平常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末日第二天就有了,怎麽想這跟末世都脫不開關係,而一旦和末世沾邊,那不是喪屍就是怪物咯。


    “我倒不這麽覺得,同一個人就可以有很多種聲線啊,就比如鄭老師,正常上課那嗓子就跟抽了二斤煙似的,上示範課就不一樣,明顯感覺她提前三天戒煙了。”黃楓有理有據,指桑罵槐。


    “說話就說話,你還搞人身攻擊?”鄭麗娜殺氣騰騰。


    蔣穎微微頷首,暫時同意黃楓關於鄭麗娜上課公然切換聲線的事實。


    “你~也~是~穎~姐~姐~”黃楓見蔣穎點頭,夾起嗓子華麗拿下雙殺。


    蔣穎惱羞成怒,妄圖踢襠。黃楓眼疾腿快,閃身躲開:“誒,踢不著!”


    誰知蔣穎真正的殺招並非在此,憑借身高優勢,她一步上前,給黃楓來了一記超級頭槌,完美的連殺帶補。


    “嘔!”


    黃楓扶著自己的胸口連連後退,最後撞在桌子上睡起了回籠覺。


    “好,我們繼續。”蔣穎打完收工,像是一個麽得感情的劊子手。


    “其實我覺得,黃楓說得還是有道理的,可能就是不同聲音的同一個怪物?”曹宇小心翼翼發言,結尾語調上揚表達自己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生怕說錯一句就步了黃楓後塵。


    蔣穎想了想,她畢竟沒聽到曹宇黃楓聽到的那個叫聲,或許兩者就是一樣的,隻不過是黃楓模仿的不像。


    “大概是吧。”她對於未來的美好生活還是有期望的。


    鄭麗娜抱著手臂下定論:“那簡單說,就是外麵有一個巨大的怪物?”


    “聽聲音是這樣的。”蔣穎和曹宇點頭,黃楓在桌子上翻了個身咂咂嘴。


    蔣穎補充:“問題是,我剛剛每個角度的窗戶都去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什麽怪物,連操場上少了的喪屍也沒看見。”


    “嗯,這看起來真的很不正常,不正常地像小說的大決戰前夕。”曹宇咂嘴。


    “說暴風雨前的寧靜你的語文老師會更高興一點的。”鄭麗娜覺得曹宇用詞不當。


    “他現在可能已經高興死了。”曹宇一邊說一邊在心中默默敲木魚。


    蔣穎無心聽兩人掰扯,轉身出門。


    “喂,你去哪裏啊?”聲音從身後傳來。


    “去找祝浩歌。”蔣穎頭也不回。


    祝浩歌此時正站在窗口思考著喪屍去哪兒的問題,想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


    正在他放棄思考開始挑選早飯的時候,走廊裏遠遠傳來了蔣穎的聲音。


    祝浩歌隨手抓起兩個麵包,往樓梯走去,劉帥跟在後麵猛啃火腿腸。


    “早啊學委,還沒吃早飯吧?給!”祝浩歌打著招呼分給蔣穎一個麵包。


    “別吃了!你聽見早上的動靜了嗎?”蔣穎拽住祝浩歌打開包裝的手,旁邊劉帥啃火腿腸的嘴也不自覺地停下了。


    祝浩歌看了一眼站在樓梯上一臉無辜的劉帥,無奈地道:“如果你說的是打呼嚕的聲音,應該是聽到了。”


    “不是!”蔣穎將早上自己聽見聲音到黃楓模仿聲音之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我其實有點懷疑,是不是有兩個巨大怪物,”蔣穎蹙眉說道,“第一聲我聽見了,第二聲我卻沒聽見,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發聲位置不同,距離不同才導致的同一棟樓有的人聽見了,有的人沒有聽見。”


    “但聲音大小和你的位置變化也會有這種影響,對吧?”祝浩歌大概知道蔣穎隻是“懷疑”的原因。


    蔣穎點點頭。


    “知道了,我等會兒上天台看看去。”祝浩歌道。


    既然窗戶看不到,那就試試天台。窗戶視野有盲區,天台可沒有。


    “啊?你要上天台嗎?”蔣穎有些擔心,她還沒見過現實中的天台,在電影裏倒是見到過,從上往下看得她腿軟。


    祝浩歌打開麵包包裝袋,塞進蔣穎嘴裏:“嗯,上去看看,你們都說是很巨大的怪物,既然很大,天台上應該能看得到才對。順便也看看,少了的喪屍去哪裏了。”


    對於祝浩歌來說,普通喪屍不足為懼,但他還挺好奇,所謂巨大聲音的是什麽?


    “嗯,那你小心。”蔣穎輕聲說道。


    祝浩歌伸手越過柵欄,捏住蔣穎的臉:“放心,一會兒就下來。”


    “那我就在這裏等你!”


    “不用,你們先吃早飯,吃完再來。”


    祝浩歌回到五樓,劉帥跟在後麵,把最後一段火腿腸塞進嘴裏。


    “浩哥,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啊?”劉帥咽下火腿腸,急走幾步,跟上祝浩歌。


    “啥?”祝浩歌隨口答道。


    “就是蔣穎啊,她好像變了。”劉帥思考了一下道。


    祝浩歌奇怪地瞥了一眼劉帥:“她又沒被喪屍撓到,哪兒變了?”


    “不是,我說的變不是變喪屍的變,是另一種變,”劉帥解釋道,“就是以前吧,我總覺得她雖然坐在講台上,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你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但現在她一生氣,我就覺得特別恐怖,就像看到我媽似的。”


    “那不是你變了嗎?”


    祝浩歌走到廁所門口,去往天台的樓梯就在廁所門口的牆上。


    “我哪兒變了?我肯定沒變,我就覺得她有點不一樣了。”劉帥道。


    祝浩歌比劃一下自己起跳的高度,好像有點夠不著。


    “聽起來不就是你變膽小了嗎?來,別閑著了,幫我墊一腳來!”


    祝浩歌往後退幾步助跑衝刺,踩著劉帥的腿跳了上去,正好抓住樓梯最後一踏。


    “哪兒啊,我是覺得她講話有股子我媽的味道,我在我媽麵前也慫。”


    劉帥用肩膀扛住祝浩歌騰空的雙腿,將他頂了起來。


    “那你下次喊她一聲媽,看她答不答應你。”


    祝浩歌雙手發力,成功爬上梯子。


    “那肯定不能答應,不過我聽說長嫂如母,要不我下次喊大嫂呢?”劉帥眼中的期待閃閃發光。


    “你特麽,那叫長姐如母!”


    祝浩歌恨不得爬下去給劉帥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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