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渺渺故作姿態又一次問道:“是因為這樣嗎?”


    禹思寧不好作答,死死凝視一旁的沈鈴鶯。


    孫渺渺突然幾點落淚,作為語序的鋪墊,“弟弟把我請到這個地方,難道就是為了取笑我的技巧不精湛,不夠博人眼球嗎?”


    禹思寧在當下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姿態去噓寒問暖,他清晰地了解眼前的人並非情緒至軼而揮發的情感。


    但他不知道的一點是今天他縈紆環繞二人之間,並非二人通過情感疏通陌生,而是有意拿他這個人打趣,並且他並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製止,隻能任由他們去。


    禹思寧雙手攤開,畏畏道:“好吧,孫姐姐,我的確沒有看你的舞蹈,這你們說的的確沒錯。”


    孫渺渺仍舊沒有罷休的氣勢,她繼續粉墨登場道:“那麽,因為何故,沒有看我的舞蹈,是因為你不想看嗎?”


    “如果是因為不想看,那還不是我沒有跳好,弟弟這才……這才愛搭不理吧!”


    禹思寧終究還是走投無路,他終究黔驢技窮,任何說話的技巧師傅倒是也教了不少,隻是師傅指出的話術實在呆若木雞,若是師傅自己沒有現學現賣,那就是紙上談兵。


    他眼光投過去的地方,正是沈鈴鶯打坐的地方。


    隻不過沈鈴鶯的演技拙劣,並沒有讓禹思寧以為她睡意興盛,最終還是有求於她。


    沈鈴鶯暗自偷笑著禹思寧的愚蠢,並非有意嘲笑他的智商欠佳,實在是他的問經處事頗有些令人奪趣之味。


    她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椅子的另一邊,置若罔聞般將禹思寧的話視若無睹。


    孫渺渺暗自眼觀耳聞這暗流湧動的拙劣,出發點的拙劣和沈鈴鶯與生俱來的俏皮相交竟然交織出了一幅求人辦事,迂回曲折的好笑畫麵。


    孫渺渺緩緩低下自己那副絕世的花卷,露出自己的驕俏的臉龐,竟然無意之中覺得,眼前兩個人,倒是挺般配的,絕非因為服於對人,但這種感覺,混跡情場多年的孫渺渺,懂得人間百味的孫渺渺,居然不懂。


    沉寂片刻,孫渺渺故作開懷大笑的姿態,問道:“姐姐我呀,就是開個玩笑,你們倆這麽忸怩作態是作何意味啊,哈哈哈哈!”


    沈鈴鶯扭過頭,不做任何地回答,仿佛把自己的場施舍給前言可憐無措的少年。


    禹思寧撓撓頭,始終還是被自己生出來的尷尬席卷全身,沒有辦法做到輕鬆自然,反而更加得羞恥。


    孫渺渺笑道:“弟弟你不看也就不看了,如今正好給了我這麽多人的排場,我又怎麽質問弟弟呢,開個玩笑罷了。”


    禹思寧想原來是這樣,那倒不如趁此機會將自己的聊天機遇推托給身邊的這位少女,然後自己溜之大吉,豈不快哉。


    他腦海中突然生出此機,不覺說道:“姐姐跟妹妹先聊,我顧及我兄弟們,怕照顧不周,故先走一步,先上桌了。”


    孫渺渺笑道,喃喃自語道:這個酒樓的設計果真就是為了一些說客,休息或者逃酒,或者更加一些行巫山雲雨之事的人精心設計的。雖說休息的地方聯通著酒桌吃飯的地方。在說起來,酒桌那邊就是舞女跳舞的地方,這樣的一條直線的地方,額外雜加著一扇門,巧妙的迫使酒桌與休息的地方割裂,老板果真是這樣的想法,那麽酒樓的生機應該就藏在其中吧。


    禹思寧怯怯地逃到另外一篇歡聲笑語的地方,此時此刻,兄弟們儼然到了滿麵春風的姿態,有甚者,轟然倒塌,如同蒼山洱海天崩地裂,就在此刻,世界又歸於沉寂。


    禹思寧問士兵,“哎,你說,你小子是不是逃酒了?怎麽大家都醉了偏偏你這小廝沒有醉呢?”


    士兵故弄玄虛,手指來回在禹思寧的眼觀望之界地比劃,後來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們喝的太凶,有時候,這個要跟打仗一樣,細水長流才能走得更遠。”


    禹思寧冷冷回答道:“然後呢?”


    士兵露出一副不解風情的模樣。


    “他們喝得這麽快,能維持多久呢,你看餐盤前麵,我很多的花生米助陣呢,還有牛肉,我邊吃邊喝,醉意自然少一點。”


    禹思寧故作氣惱的姿態,緊緊抓住士兵的脖子,然後鎖住,誑罵道:“他媽的你這麽陰險呢?都是自己人還玩這一套?”


    士兵吐出還在咀嚼的花生殼,露出粲粲然的笑容。


    “我要等你的呀,不等你,我肯定喝得盡興,我還要把你送回去啊,不然你怎麽辦。”


    “我自己不會走?”


    “你自己會走?”


    “我難道不認路嗎?”


    “你認路你還把我帶上幹什麽?你明顯就是不認識回去的路才把我捎上的,我知道你家教嚴,平日裏幾乎不怎麽出門,但是我不理解,你自己活著地方為什麽會他鄉之客啊?”


    禹思寧低著頭。


    “雖然說我是武將世家,家裏的人幾乎都是人皆臉譜,一張張臭相畢露的麵孔,還有那個恪嚴守禮且呆板克己的父親,我從小就這樣,學習練武,還有修行,老師也說這些不是必備,也不必必備,我能有什麽辦法。”


    士兵雖然有些酒意纏繞著自己頭顱,但對於自己的意識來說,士兵仍舊可以對著眼前人對出的問題給出相應的回答。


    “對於你的家事,你以前不是就已經跟我聊過了,就在北國那場戰役的時候,你說你要是回不來,大家都不回來,如果回來了,你就來痛匾一頓自己那該死束身禮教的父親。”


    “然後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我那個時候怕得要死,怎麽可能有心聽你在那裏嘰裏咕嚕,我就說了一句,一句什麽來著,然後你就什麽都說了。”


    禹思寧陡然想起。


    “你說,去他媽該死的全世界!是這句吧,後來你跟北國那群又大又威嚴的人出征了;也是跟我一起的,你是衝鋒的,衝在我麵前,這些你應該都還記得,就是我們凱旋前的故事。”


    士兵搖搖晃晃地點點頭,自顧自伸出一個大拇指。


    “你說得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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