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鈴鶯笑道:“反正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黃花大閨女,既獨行西顧,又無親無故,陪你玩會也沒事。”


    花魁不言而喻的一個微笑示意沈鈴鶯,“哎!小妹妹,你剛才......”


    沈鈴鶯欲蓋彌彰地掩飾著什麽,隨後比了一個“噓”的表情。之後再沒有過多的言語說出口來。隻不過花魁點點頭,示意自己心裏已經有數。


    禹思寧恭維道:“那二位,請!”


    .......


    ......


    酒樓八號一個較為寬敞的包廂裏,一幫人圍著一個圓桌麵麵相覷,當下他們正在議論紛紛禹思寧的行動軌跡,討論的結論是禹思寧已被酒樓內的打手擄虐了,所以才就此下落不明。


    久而長去卻不返,好友們紛紛要求“出郭相扶將”。


    而同一時間的禹思寧笑語盈盈正徐徐往包廂所在的位置趕,且不急不慢。


    沈鈴鶯充滿納悶地問道:“你跟你那幾個好友關係不太融洽嗎?”


    禹思寧故作拘禮,問道:“姑娘何出此言?”


    沈鈴鶯道:“那你故意走那麽慢幹什麽?”


    禹思寧奸笑道:“不知道你聽沒聽過‘貴客必後置’。就是因為這個,我讓他們想著,想著我帶了一位大美人回去。”


    “就一位?”


    “奧,兩位,兩位,行了吧。”禹思寧悻悻道。


    包廂的大門被禹思寧推開。


    不過禹思寧留了自己的一個小心機,這並非刻意營造一些氛圍,而是為了逞一時之勇,得兄弟讚賞不斷。


    兄弟們看見兩位絕色已翩躚的美人登場一般降臨到自己包廂,感到一陣詫異。


    不過後續補漏迎上來的禹思寧讓好友們確認,二位美人的確就是為了來此地而到場的。


    先前與禹思寧同行的士兵湊著禹思寧耳畔低語道:“將軍,你這一次厲害了,你初來乍到居然能邀請這樣的絕色。”


    禹思寧一陣誑語,不過語出又覺得不對,於是問道:“絕色,你指的是這間酒樓的絕色,就是頭牌啊?”


    士兵頷首,道:“是啊,這個樓的頭牌不就是孫渺渺嗎?這個我是知道的,應該是大多數人都知道吧,你不知道嗎?”


    士兵一臉顯露單純,隻不過禹思寧看著卻是有意為之,一拳打在士兵頭顱中央,怒不可遏道,“我怎麽會知道呢?”


    禹思寧鄙夷地瞥向士兵,眼眸裏逐漸放大的狐疑隨著口腔吐露,“等等,話說你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你經常來這個地方?”


    士兵羞澀地露出膽怯的神色,話術迂曲,“手下經常跟隨您麾下的士卒一同前往此地,他們都是混跡此地的老江湖,不過手下耳濡目染,嘿嘿!耳濡目染而已。”


    禹思寧終於不舍一般道破士兵的私欲,誚笑道:“難怪求生求死求祖宗的,原來是早有耳聞,過來故地重遊的!”


    一直杵在禹思寧身後的沈鈴鶯形花般笑,點點禹思寧肩膀,問道:“傻小子,你坐哪?”


    禹思寧訥笑,撓撓頭,“我肯定是跟我兄弟們坐一起。”


    沈鈴鶯貌似決絕,揮手朝著孫渺渺那一處去了。


    其實酒樓真正的目的對於彼時正處於青蔥歲月的弱冠少年們而言,這裏的誘惑畢竟淡然,真正迫使禹思寧自來的原因,無異於好奇。禹思寧本就厭倦了歌舞升平的地方,因為從小父母從學堂聘請的教書先生經常教導,他說,


    “但見古來歌舞地,惟有黃昏鳥雀悲。”


    幼兒時候的禹思寧一直對這一套說辭深信不疑,直到後來肩負國家的興亡,那個時候,他也才乳臭未幹。


    家父家規森嚴,禹思寧對於這些話一直感同身受。打小時候起,父母便雙雙限製了他的個人動向,阻斷他接觸建安之內的風月場所以及勾欄瓦肆。


    在家教極度森嚴的環境下長大的禹思寧並沒有辦法接觸這些東西,所以他不知道酒樓的環境以及酒樓的布局,這些都是他從小沒有涉及的一部分。


    士兵對於自己的嘲弄,禹思寧始終耿耿於懷,於是他有意湊到沈鈴鶯邊上,故作一種迫不得已的形式。


    沈鈴鶯無比清楚這小子來是想幹什麽的,因為不是浪蝶遊蜂,就是有求於她。


    她瞥著頭,聲音裏帶著怒氣的顫音,詢問道:“您這是?”


    禹思寧訕訕而笑道:“我擔憂你一個人,怕你水土不服。”


    “我有什麽水土不服的,我又不是蠢蛋,你擔心什麽呢?況且你這些個兄弟都挺好說話的,我能有什麽水土不服?”


    禹思寧笑道:“不不不,你不了解他們,你陪他們喝酒,他們當然開心,他們不開心有鬼。”


    沈鈴鶯噗嗤一笑,轉過頭去問道:“你知道你還問,你叫那位姐姐過來不也是這個目的嗎?”


    禹思寧搖搖頭,“這不是我的意思?”


    沈鈴鶯咄咄逼人道:“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無事三日上杆頭?”


    禹思寧連忙揮揮手,欲要解釋。


    沈鈴鶯打住了禹思寧的自辯,抬首俯視著禹思寧,笑道:“你怎麽什麽事情都想要解釋得那麽清楚幹什麽,你解釋了也沒有什麽意義的。”


    禹思寧解釋道:“學堂的師傅之前跟我說過,說君子‘人而無信不知其可,大車無輗,小車無軏,何以為行哉’還有就是‘不患人之不己至,患不知人也’。”


    “我這不是擔心你說我不講信用,所以才怕你不知道我本來的用意。”


    沈鈴鶯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位妄稱自己是仁義君子,卻來這個百花齊放的地方的君子?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用來標榜這位說著聖賢大道之言的人,這就好像是學堂的先生頭頭是道,私底下卻枉為人師的麵孔一樣。


    沈鈴鶯想如果這位說著自己難以透徹話的人在學堂上過學,又怎麽會在這樣的地方說出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


    禹思寧對著沈鈴鶯的腦袋晃晃手,道:“你怎麽了,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難道是理論還是不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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