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廣立馬反駁道:“我當時也是那樣的人,隻是我運氣可能比你好一些,不過,看到你比我混的差,我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很感謝當年你將我救出來。”


    尹寒霜揮揮手,“你那不是親生父母,還好,我也沒有殺掉你的那個養父母,也算是給他們了一個情麵,那也是碰巧,沒有什麽可以掛齒的。”


    李世廣笑道:“哈哈哈哈,你知道為什麽我到現在也依舊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嗎?因為你把我交給了禹思寧,他跟你一樣,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對人從來都是敞開心扉,很天真的一個人。而且,當年也就是因為他,我現在才有一個混口飯吃的一個官職。”


    尹寒霜詢問道:“是啊!你現在很安穩,過得很好,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就這樣吧,建安也沒有我什麽事了。”


    李世廣點點頭,不過思考片刻後,在沉默中說道:“我還是不解,你為何一定要投靠盧仕亣他們,按我現在的角度,你完全沒有必要,你既然認識禹思寧,完全......算了,這是你的選擇,既然是你的選擇,那我也就沒有什麽話要說了,不過,既然是你的選擇,那你什麽要選擇浮沉呢?你是劍仙,你不怕他們的。”


    尹寒霜看著天花板。


    屋外很冷,他的心也很冷,因為他就是一個寒冷的人,他自己就很冰涼,有時候,他的寒氣就像是一場大雪,覆蓋著一座城池,而他就在其中,感受著蕭瑟鋃鐺,飲冰食檗。


    他那時候沒有錢,這個時代的人,如果說沒有錢就算是劍仙依舊要被大雪覆蓋在一場雪中,了無音訊,漫無蹤跡。


    誰說天才就一定惹人羨慕,惹人羨慕的一定是一個完美的天才,而尹寒霜,就像是一座廢墟下掩埋的一個人。


    廢墟裏的人,從一出生就沒有完美過,那是不完美的廢墟,就像是一個失敗者的簡稱,對於人間殘缺的唾棄。


    那時候的少年尹寒霜,被錢迷惑了雙眼,利益迫使他很快就加入了盧仕亣的陣營,盧仕亣那時候來錢很快,就像是飛來橫禍那般來錢。


    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孩童,來到了萬靈的京都,建安,這裏,從來不收留窮人。


    李世廣見尹寒不說話,默默說道:“你有你的苦衷,你從來都不願意把自己的不好事情說給別人聽,誰都不說,不說也很尋常了。”


    尹寒霜喝著桌上的酒,這酒好像五味雜陳,好像喝盡好多不能喝的酒,就好像不能說的事情。


    “我聽說,因為我的到來,還有你加入了浮沉,慢慢的,你跟禹思寧的關係就愈發地疏遠了,就在那一次,我直到做官,也沒有見過你了,還好,你曾幾何時,來見過我,我才記得你,不過禹思寧跟我說過你的故事,我也後知後覺似的才了解。你的故事。”


    李世廣袒露心扉,這一次的見麵不知道是哪裏拿來的的機會,難得見一次自己的恩人,為何不袒露心扉呢?


    尹寒霜道明來此地的目的,“我知道,今夜是你守門,但我此次來的目的卻是為了攔下你,不讓你跟逍遙逸他們交接,不過,我並不想攔你們,因此,我不會做任何事情,隻是突然想與你聊上那麽幾句。”


    李世廣笑道:“我的計劃,奧,也不是,我們的計劃,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尹寒霜道:“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們要知道,盧仕亣的浮沉,探子就像是一座城池,裏麵隻要有人,那麽他就可以知道你的消息。”


    李世廣說道:“那你為什麽不攔我?”


    尹寒霜答道:“因為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了,我要走了,我不再回來了,這輩子,或許回來,但這也隻是或許。”


    李世廣平嘴笑道:“今天過後,盧仕亣的勢力一定會大損,不光他的浮沉,就連他在朝綱上的勢力也會有所衰減,他很難再一家獨大了。”


    尹寒霜問道:“這件事情我想想應該也已經快結束了,這件事情不會鬧得滿城風雨,很平淡,隻是歎,盧仕亣企圖複辟,可他回複不了,因為逍遙逸早就給他一個局,而那個局,連張裕都不知道。”


    李世光接著他的話題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嗎?因為我是自由人,我不聽誰的,隻是我那時候聽盧仕亣的,隻是盧仕亣都已經走了,那我的約定也就不在奏效了,在那時,我自然可以毫無約束地去找逍遙逸。我找逍遙逸談過。”


    尹寒霜道出了多年前的秘密,因為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逍遙逸的想法,他知道,浮沉沒有盧仕亣,還有張裕,他會繼續控製著浮沉,然後逍遙法外!


    盧仕亣既然也已經不在了,那尹寒霜的條款也就不存在,那麽在張裕看不見的地方,尹寒霜經常會去找逍遙逸聊天。


    這才知道了當前的計劃。


    這才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棋子,道理上也在棋盤上。


    李世廣詢問道:“為何不曾跟我說過,這又是為什麽?”


    尹寒霜笑道:“跟你說沒有什麽意義啊?你知道了也不影響今天的局麵,你不知道,不還是一樣嗎?”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世廣釋懷一笑,“也是這個道理。”


    尹寒霜摸著酒壺裏的酒,數道:“還有半壺酒。”


    “喝完你在走?”


    李世廣立馬脫口而出。


    尹寒霜低著頭,道:“是啊!喝完再走,不遲。”


    李世廣望著窗外的天空,越來越蒙蒙亮的天空,越來越顯眼的魚肚白,嚴肅道:“天空快亮了,真的快亮了,而我,也要動身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都要走了,不妨就回答我吧。”


    尹寒霜又不知幾杯酒下肚,翹頭,道:“你說。”


    “還是那句話,你當初為什麽一定要加入那個浮沉,成為一個眾矢之的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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