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何意臉上突然一驚,不過不敢置於言表,一瞬間,將擔憂之情放進了自己的心中,穩定些許情緒後笑著說道:“以後這樓主便直接是你的,與不與我合作,其實這樓主往後都是你的,你也沒有什麽競爭對手,公子不必擔心這個方麵的問題。”


    花何理臉色一沉,場間多了些陰森之氣,蔓延至全身,對於他,不是如此,“真的嗎?如果說我的競爭對手就還真有,那我該如何是好呢。”


    花何意的眼神終於被這個問題給攪得心慌意亂,如同紛紛擾擾的俗塵。再一次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說道:“二弟盡管放心,不過那人是誰啊?”


    花何理明白這個人在故意賣傻,不過自己應當在配合著,於是說道:“那人不就是你嗎?哥,要知道的是,我們可都姓花,都說了,都姓花,那我們現在的關係,很緊張啊!”


    花何意知此次話題的不懷好意,於是故意扭轉話題,說道:“你這次來,肯定渴了,我叫下人給你去沏茶。”說著,又叫道:“管家,沏茶。”


    沒過多久,管家提著茶壺,又倒了一杯茶給花何意,又倒了一杯茶給花何理。


    花何理漫不經心地接過下人手中的茶,又衝著花何意說道:“大哥,你要回答我,你想不想當上這個樓主的位置。”


    花何意知道這個問題來者不善,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問題不管如何,他都不可不回答,於是他說道:“這個,自然是逼不得已之時我自然會當,隻不過如今有你,我自然輪不上。”


    輪不上,如何會輪不上,論任何的才能,自己都不及花何意半分,又哪裏談得上配不配,討論配不配這個問題應該也是坐在位置上的那個人,花何理心中是何種想法那這種想法便會與肢體語言合作,總會貼合一些。


    可他毅然要掌控身體內野心,不讓其麵世,他換成了笑臉,笑道:“大哥說笑了,這棟樓都是我花家的,你我兩個誰當不還是一樣的,隻不過,我們家的人,還不配讓外人當吧!”


    “這個我知道,不過,前幾天那件事情花二弟你可知道了?”花何意親切地問道。心裏自然是想回擊,隻不過先默語罷了。


    花何理詢問道:“大哥說的是何事?”


    花何意笑著說道:“自然是和蓴餘幫的那件事情。”


    花何理說道:“大哥有何指教,隨便說。”


    “那便是,花滿間的人與蓴餘幫的人群毆,而花滿間的人大獲全勝,而領頭的人,就是我,為何是我,因為我拿回了屬於我們的安北大街,讓花滿間更上一層樓了。因為有我,花滿間的人方可大獲全勝。”花何意臉上泛起陣陣清光,甚是驕傲。


    花何理不屑的回頭不再朝著花何意那邊,而是低聲說道:“大哥還真是威武啊!”


    花何意補充了一句,道:“沒事,為你將來做樓主打基礎嘛,都是一家人,畢竟我可以給你打基礎,而你可以不用打!”


    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一掌呼嘯而過,拍在花合理的臉上,花合理的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吃過朝天椒一般。紅彤彤的。


    他說道:“好好,大哥神武。”


    花何理又接著說道:“大哥殺人的那件事情可否解決了呀,要是還沒解決那大哥該如何是好啊!還有,我知道的,之前,好多的捕快死在我門門前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死因,衙門那邊也沒有他們不見的消息傳出,大哥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嗎?”


    花何意解釋道:“二弟想要知道,我告訴你便是了,其實我們與那捕快之間有交集,所以不聽從我們的捕快也就被我們斬之而後快了,那些捕快,不足掛齒,重要的是,我們的事情解決了,我們的父親,從此以後,終於名正言順了,可喜可賀了。”


    花何理笑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我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那先祝賀你們了。”


    花何意來忙製止,對他的話做了一些糾正,“你也應該祝賀你自己,這些都是你以後要得到的東西,祝賀我們作甚?”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你啊,還是小孩子氣。”


    花何理沉默,突然不做任何的聲音。


    花何意看著他,笑道:“二弟可吃過飯了?要是沒有吃過午飯,可以吃點,正好我也要吃飯,一起吧。”


    花何理勉強應付了一句,“好,正好我也沒有吃法,大哥真是善解人意啊!”


    花何意揮揮手,說道:“哪裏哪裏,管家,備飯。”


    花何意指著桌上的魚,又指了指花何理的那份,興衝衝地說道:“二弟,嗯,你快吃這魚,今天中午這魚特別好吃,平常這魚可沒有這麽好吃,以後想必也沒有這麽好吃的魚了。”


    花何理鄙夷的看著花何意,說道:“在好吃,以後也會吃到的,怎麽會吃不到,如何才會吃不到呢?”


    花何意雖然沒有讀過幾年的書,但是生活的經驗往往猶如指路燈,他說道:“萬一以後有人不讓我們吃魚該怎麽辦,那我們豈不是就吃不到魚了,還不如趁現在享用,別以後悔急。”


    花何理斬釘截鐵,說道:“不會的,我門,永遠都會有魚吃的。”


    花何意吃著魚,說道:“但願吧,那就好了。”


    花何理不明所以,但依舊聽話的夾起了魚吃了吃,這魚沒什麽不同的,但鮮嫩無比,確實不可不嚐。


    花何意抬首前傾,問道:“還不錯吧?”


    “此魚鮮嫩無比,不可不嚐。”花何理說道,身體依然埋頭吃飯。


    因為這條魚,氣氛也不在腥臭焦灼,轉而變得鮮嫩無比,就如同碗裏的魚,因為鮮,所以它就不會讓人聞出臭味,生活有保質期,魚也是,早吃,早完,不壞。


    花何意狼吞虎咽地夾著碟子裏的魚,吃相極其難堪,猶如未曾吃飯幾天,今日一股腦地全喂進自己的肚子裏,像一個惡死鬼。飽腹的快感遠遠比一無地可食要痛快的多,就像一個乞丐不會嫌棄地上的飯,而一個白手起家的富豪卻厭惡世間的一切窮人一樣,可能觀看的地點不同,高度不同,感覺不同,對一件事物的認知,就要異於與你觀看感覺不同的人,跟花何意一樣。


    花何意覺著世間的一切知味都是源自於自己對於世間的判斷的,又有的人都一個模樣,都是因為自己的判斷而世界的一切蓋棺定論,所謂的評價都不過自己的感官在作祟,所以,他隻是去做事情,並不想過多的評價。


    花何理停下筷子,碗裏的飯也空了,唯獨碟子裏的魚還有許多殘留,不喜歡吃,這是他的感受,他叉肘,說道:“我吃好了,這魚很好,可是我並不喜歡吃魚,我從小對魚就沒有太多的好感,就好像父親對我一樣。”


    花何意聽出其中蘊含的意思,不過不好太耿直就道破,很多事情都不能過於直率,花何意變了變臉上的情緒,溫柔直衝骨髓,說道:“其實,魚愛吃就吃,不喜歡吃就不用吃,不必耿耿於懷的。”


    花何理說道:“那我就不吃了吧,大哥你吃吧,我沒吃,就吃了一口。”


    花何意眯著眼,笑著說道:“好啊,你放著吧。”


    花何理站起身來,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那不打擾了,我就先走了,大哥你保重。”


    說罷,徑直朝屋外走去。


    花何意臉色轉瞬間黑沉下去,仿佛一塊沒有背景的黑牆。他衝著下人說道:“把魚端過來吧,一口不吃,未免太浪費了。”


    下人允了一句,然後將剩餘的一盤魚端走放在了花何意桌子上。


    花何意沒好氣地說道:“這弟弟,跟小孩一樣,這魚不好吃嗎,就算是不喜歡吃,也不能不吃吧!”


    一旁的人身份是下人,不過監管家,他跟花何意關係要好,從花何意開始獨居開始,他就一直近身服侍花何意,隻要花何意有什麽吩咐,他都會去辦,日子久了,關係也就自然熟絡起來。


    花何意夾起一塊魚,放在眼前來回徘徊,說道:“哎,李管家,你說說看,這些魚不好吃嗎?真的很不好吃嗎?我看,這弟弟就是故意氣我。”


    李管家卑躬屈膝,低首誠懇地說道:“大人啊,要老奴說啊,其實這魚並不是不好吃,花大人,也不是不愛吃,隻是有些事情,要習慣,大人不也是習慣吃魚了才覺得這魚是人間美味,碰到異於尋常魚鮮美的魚不是更加來勁了,我說啊,這一切,都取決於你們的關係,關係好,才會如此,如果關係不好,反而拘謹。”


    花何意不屑一笑,說道:“老李,你真這麽覺得,我倒是不這麽覺得。”


    李管家詢問道:“大人這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跟老奴說說,看看能不能解決,試試吧。”


    “其實啊,花何理跟我的關係向來是比較緊張的,因為兩個人總會被手底下的兄弟議論誰是大哥,這也恰恰是我最擔心的。”花何意暫時性放下筷子,說道。


    李管家說道:“其實,花何理公子是沒有能力跟你爭這個樓主職位的,否則他也不會再次鬱鬱寡歡。”


    花何意好奇問道:“何出此言?”


    李管家娓娓道來:“老奴,早就看出來了,花何理,這是已經開始擔憂起自己的花滿間的樓主職位了,才會過來與你訴說,其實就是試探你。”


    花何意歎息道:“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隻不過這些試探不是他的能力,對於我來說,後來的事情不是試探出來的,是我做的!”


    李管家笑道:“大人指日可待。”


    其實對於這一切花何意是勢在必得的,他算過,隻要花無崖一死,那麽這個樓主的位置就一定是他的,但他不能有這些思考的過程,至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否則花無崖定叫人監督自己,這是自己目前無法暴露的事實。


    花何理回到自己府上,如同一隻鐵板上的鴨子,坐立難安,他來回奪目自己的府邸,望著那些海市蜃樓的夢,全是泡影,一擊襲來,便大雨傾盆。


    不過自己的事情暫時性要放下,他要看看如何才能將花何意拉下神壇,自己坐上神壇的寶座。


    最近他聽說花何意之所以能解決那些事,是因為有官員包庇他。


    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撬牆角可以掀起一座房子。


    他叫來管家,說道:“那個,最近我聽說花何意結識了一個捕快,今晚約一下,我也想見個麵。”


    “是,小的這就去找。”


    下人卑躬屈膝,說道。


    建安的另外一邊,驍父正在家中陪孩子,他今日請了一天假期,他最近的精神狀態飄忽不定,就像是飄向雲端的人,總是吱吱呼呼。他那兩個比他小幾歲的兄弟砍出他的狀態不好,於是與巡撫說了一下,他今天便先在家休息了。其餘的案件都讓那兩個兄弟接手了。


    驍父看著眼前瞎轉悠的孩子,溫柔地喊著:“驍嘯,不要瞎跑,過來,這裏。”


    小時候的驍嘯允了一聲便轉頭向驍父奔來。


    他問道:“父親何事?”


    驍父臉上的睫毛笑成彎弓,好氣地說道:“驍嘯這幾天在學堂之上可有長進啊?”


    驍嘯如實回答,道:“夫子教了兩小兒辯日。”


    驍父又接著問道:“嘯兒,你能將你學到的東西給父親我讀一下嗎?”


    驍嘯朗讀起來,說道:“孔子東遊,見兩小兒辯鬥,問其故,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兒曰,‘我以日初出遠,而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孔子嘛,不能決也。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知乎?’”


    驍父大為震驚,驍嘯不過幾歲孩童,未曾上過學,如今才學,竟有如此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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