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對於驍父的打擊尤為的深重,不過在往後的日子裏,他的生活確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但對於這件如蠕蟲同感的東西,他始終沒有辦法遺忘,因此他經常被噩夢纏繞,那些東西就像冤魂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質問著驍父,為何狼狽為奸。


    而驍父自從有了銀兩,有了錢幣,他的人生發生了轉變,有了翻身外質的變化,就像是野外的花朵被人采摘到了溫室一樣,驍父脫離了建安的郊區,搬到了城內。


    城裏人時常議論,不過一個小小的捕快頭子,竟然住在建安最繁華,最最最昌盛容止的地方。城裏的人說到此處最是興奮感,仿佛是自己去住了那間屋子一樣。


    建安最使人容光煥發的地方並非安北大街,也不是什麽安南大街,也不是東西兩條街,那裏是中心點,卻不在中心,去往那條街便得前往安南大街,然後再步行走上那麽一會,皇宮的腳底,軸驚路,雖說是一條路,不過早已比肩那四條街道,說起來就是一個檔次的。


    這裏有整個萬靈王朝最富庶的街道,軸驚路。這裏的人們生活在富埒王侯的華麗錦繡中,看著每個人都像是金錢的掌舵人,每個人都操縱一切,可以墨推灰,也可以灰推墨。無所不能,無欲無求。到了晚上的路邊,街道旁的店燈就會照亮燈火,店門口的白鶴亮翅方形燈就會照亮這條路。不止如此,這條路上住著許多的有錢人,要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要麽是達官權貴,要麽是王侯將相,要麽是官宦世家,要麽是一夜暴富的,等同於那種忽如一夜春風來的,便是驍父了。


    夜晚,屋外的白鶴亮翅燈配合著其他的燈把這整條路給白夜顛倒。驍父走在街頭,方才下班回家。樓上的燈通透,諾隱諾現般打在對麵屋頂的瓦片上,那是紅裏透紫的上等瓦片,就如此鋪蓋在這條路的每家每戶上,每日風吹日曬,卻如同樓下的燈光一般,風吹過,雨落潑,燈依舊,撒在地麵上,灑在人的眼眸裏。


    驍父眼裏迷茫,臉盼消瘦,仿佛比當年窮困的時候更要的窘迫,對比起來,這條街與驍父的人身格格不入,但想對襯的是驍父身上的那件衣服,雖然還是捕快的深黑鐵麵服,全身上下無不透露著威嚴,卻又不漏。衣服很新,是定製的。


    回到府上,驍父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找到孩子,也就是驍嘯,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其次還有妻子,那是他生命的希望,是一道透過昏暗霧霾的射線,有些刺眼,但溫暖,讓人有衝破迷霧的決心。


    驍父來到一間房間門口,謹小慎微地推開房間的門,踮著腳,走進房間裏。房間裏是熟睡的驍嘯,還有坐在床頭前的妻子,那時候她還在守候著驍嘯。


    驍父低聲說道:“我回來了。”


    妻子轉身回眸,微笑道:“你回來了!今日有一些晚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晚,一定是衙門的案子太多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住到這裏來,你不要太忙了!”


    驍父陽光的微笑對著妻子,他沒有告訴自己的妻子,其實這些東西與自己不太有關係,一切都是背信棄義換來的,不過他沒有勇氣,隻好將勇氣沉入海裏,任潮水洶湧,他忘記即可。可是偏偏卻忘不了,那件事情,就像是一個撒旦,隨時隨地準備將自己的生命賠付在那件事情上。


    驍父又說道:“你去睡吧,讓我把他也抱回他的房間裏,大了總跟我們也不是什麽好兆頭,我來吧,你去睡吧!”


    說著將驍嘯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回來時,妻子依舊還沒有睡。


    驍父依舊滿麵春風,不過裏頭卻充斥著腐敗,看著不太有朝氣。他說道:“你還沒有睡啊!那小子可是睡的仰頭朝天了!哈哈哈!”


    妻子笑著說:“他今日的確有一些累了,那些教書先生將他折磨的,哎呦,我都看不下去了!”


    驍父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孩子愛學就讓他學唄,幹嘛不讓他學,他愛學,那他們就不算是折磨他,他也沒有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人都是這樣的,我讀書,也跟那小子一樣!”


    妻子樂嗬嗬,“是啊!以前還不是呢,現在啊,什麽都變了,變得我都有點陌生了,什麽都變得有點陌生,我都開始懷疑我還是不是活著的了,如今,什麽事情都不需要我自己做,隻要下人去做,我們坐在這裏就可以了,要是以前,我們豈不是活活等死啊!”


    驍父歎息道:“對哦,以前還不是這樣的,我倒是覺著,還不如以前的生活瀟灑,不羈。”


    妻子歎道:“我沒有讀過書,不知道你在說生活的什麽樣子,感覺是在說以前的日子比較好,現在日子很累。”


    “對,就是這個意思,換你,是喜歡以前的日子還是現在的日子,我覺著你跟我都一樣。”驍父打趣道。


    妻子笑道:“那我也是以前啊,我現在都不敢出門,也不敢去什麽聚會,都不認識,都不熟,見不到以前的鄰居有一些不舍呢?”


    驍父嘴貧道:“我妻子跟我無異!”


    妻子說道:“嫁夫隨夫唄!”


    驍父突然插入一個話題,“睡吧!”


    “睡吧。”妻子回答道。


    驍父隨後一把抓住妻子的腰,將她抱到了床上,隨後拉上簾布。


    這個日子不好過,雖然驍父在白晝之前無礙,一但到了晚上,沒過拂曉,時間就像是靜止般難熬。


    一但他閉上雙眼,眼裏就是兄弟們死去的背影,他就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無動於衷,那是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這些並不好受,就像刀哥,割,還是撕裂的知覺,不是劃破。等到這些噩夢都恢複如初,就又換成了一天朝陽。


    循環往複,如同閉塞,桎梏在一個場景裏,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一樣的人,一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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