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何意望這眼前的逍遙逸,這位坐在主座上的大人,望著他的高大身位,一時間,竟也被震住了。他深吸一口氣,笑道:“逍遙大人,那也是你覺得好,他才能上位,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恐怕還是難以信服,不如讓大家投票吧,這樣也比較穩妥,大人看如何?”


    逍遙逸盯著花何意的臉,那張臉,滿臉的罪孽奸滑。他思來想去,這也是一個台階,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笑道:“我也覺得很妥當啊,不過在座的各位要注意,你們要報上自己的姓名方可投票。”


    說完,沉默了一段時間,不過常人能聽出來他的話並沒有講完,隻是講了一下該如何進行這個規則一定是沒有講完的。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


    逍遙逸又開口宣布道:“有下人記,記禹大人有多少人同意他當掌櫃的票,那麽,既然觀點不合,要人來觀點不合才行,所以,花間主有合適的人選嗎?”說話間眼神帶了一絲絲的鄙夷。


    花何意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哈哈大笑道:“自然是有的,這個人選就是,我,自己!”


    話出口,滿書鋪的人震驚。所有人或許有人早已想到了花何意會和那逍遙大人作對,但他張口就是一條獅子,還是大開口的狀態,是誰都會怒氣直衝天靈蓋。


    逍遙逸無奈的笑道:“原來花間主就是想要這書鋪的老板的位置啊?這位置對於你來說,有什麽意義嗎?不過倒也沒有什麽問題!”


    花何意手在腰間來回伸縮,配合著語言,解釋道:“那麽說來,自己坐不坐那老板的位置也無妨,隻是要有人投票,那麽為何不能是自己呢?怎麽不能呢?我就是那位,奧,那個禹老板的競爭對手!”


    逍遙逸尷尬的笑了笑,麵對花何意安排難題從容一點是對對手的尊重。他拾起了笑容,皺眉呲牙,說道:“那就這麽辦吧,昂,花間主,依你的方法辦,就這麽辦。”


    花何意一拍椅子扶手,臉上無處安放的從容,喊道:“行,來吧。”


    一旁的下人聽完一股腦地去拿了一塊黑色的木板,這塊木板不大,四方形,左右分開,兩邊。下人將木板拿在自己手裏,用一種白色的筆寫下了雙方的名字。這種白色的筆不知道是什麽筆,不過寫起字來倒是也順暢,不堵。


    逍遙逸見下人將外在的所有因素全都安排妥當了,隨即喊道:“那麽就從左邊開始,依次選吧。來吧!”


    左邊的第一位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有些話嘮的墨劍樓師兄徐淺。


    徐淺看到自己成為了第一個,其實也不難,對他來說,這從來不是個選擇題,這看起來更像是單選題,在他看來,隻有一個選擇,那便是?


    “在下墨劍樓墨曉生座下弟子徐淺,我嘛,選禹老板。 ”徐淺邊說便做了個手禮,雙手抱拳。先是站了起來,說完祝福的話又坐了下去。


    花何意站在對立麵,他沒有感覺到意外。此事其實無比正常,因為墨劍樓本身就與自己的花滿間不合,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更不要想著什麽以德報怨,祝一臂之力。


    老頭子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徐淺,笑道:“多謝小兄弟祝我。”


    “舉手之勞!”徐淺也回笑道。


    徐淺之後,就是李淮了。書鋪的人物落座順序是這麽回事的,進門視角,左邊第一位是徐淺,接著是李淮,李淮過後是第三排坐的是生玉堂的人,金盈餘。金盈餘之後呢,左邊就沒有人了,接著往右邊看的第一位是老頭子,老頭子。在往後數,老頭子身旁就坐著花何意,花何意的身旁還有一位大小姐。最後一位,則是這百家門的弟子。


    如上說的,座位上的人就齊了。


    李淮接過這傳遞的虛無命令,一臉輕鬆地說道:“那麽我李淮也選禹老板,跟我身旁的徐兄一樣。”


    徐淺聽聞這話,連忙微笑,說道:“李兄,好眼光,跟我一樣,我也是好眼光!”


    “哪裏哪裏,徐兄眼光之高,在下隻是攀登。”李淮連忙搖搖手,表示自己其實沒那麽高深。


    下人在那塊黑色的木板上用不知名的白色筆寫下了兩個名字,名字的上方是禹思寧。


    “這位李老板,過後呢,應該輪到這位金老板了吧,那麽金老板,還請速速選擇。”逍遙逸眼神轉移到了金盈餘身上,麵露和善地說道。


    金盈餘深知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選哪一方自己幾乎都是會得罪另一方,諾不選,又是兩方得罪了便。選逍遙逸這一方,花滿間的人以後想必是會處處針對生玉堂,不過,逍遙逸的人脈尚廣。權衡利弊下,他說道:“我選禹老板吧,先祝禹老板腰纏萬貫!”


    下人又在禹思寧的名字下麵又添了一筆,一個人的名字。


    生玉堂過後,是花何意自己,既然是自己,那麽花何意就不會選老頭子,所以也沒有人問他寫哪裏,下人也自顧自的寫在了花何意自己的名字下麵。


    而老頭子也同樣不用說,選了自己。


    逍遙逸想了想,開口說道:“勝負已定,接下的人,也可以不用選了,人之所向,都是禹思寧,所以花何意,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的嗎?”


    花何意坐在位置上,臉上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雙手抬起,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逍遙逸白了一眼花何意,鄙夷地看了一會,之後視線就此轉移,笑著說道:“在此我宣布,禹思寧,就是花滿間老板。”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花何意在掌聲中突然站了起來,手裏捏緊了拳頭,他說道:“那個逍遙大人,你還記得你和盧大人的恩怨嗎?”


    逍遙逸臉色凝重,說道:“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花何意說道:“在下也隻是好奇,當年盧仕亣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沒有殘虐生靈,沒有讓建安生靈塗炭,為什麽,會被感到邊關去?”


    逍遙逸回答道:“這件事,大家夥都是知道的,他賄賂朝廷百官,貪圖百姓錢糧,使得整個朝野烏煙瘴氣,趕走有什麽問題,對了,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回來了?”


    花何意說道:“對啊,他是回來了,又怎麽樣,我知道,你們當官的不會有很多的俸祿,逍遙大人你也一樣,那你哪來的那麽多錢,你又何來的啟動資金去建設這個逍遙書鋪?你敢說你沒貪嗎?”


    逍遙逸不屑地說道:“至少我不是貪汙來的,我是與商人往來賺的錢。職務是在,我利用一下,這本就沒有什麽問題,再者說來,我沒有拿他幹過什麽天理難容的事情,我無錯知恥?”


    花何意哈哈大笑,說道:“那麽說來,逍遙大人還真是清廉啊!如果你真的這麽清廉,那麽就不會有這間書鋪,也你會有現在的你。”


    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記得之前,還有一位鎮國大將軍與你是同一個黨派的,你們的關係叫好,經常一起上朝。後來那個將軍犯了什麽問題,被革職,之後就在朝堂上銷聲匿跡了,往後就沒了這個人了。”


    逍遙逸問道:“所以你是想說什麽呢? ”


    花何意輕蔑地笑道:“我猜想,你身邊這位禹老板,也許就是當年那位將軍吧。”


    花何意的話震驚了在座的所有人,這句話,像一聲悶雷,或者說是一聲驚雷,哄隆隆一聲,劈在了眾人的天靈蓋上。


    堂內無聲,又有無數的驚訝聲,驚訝聲在說話的一瞬間就恍然出現,無聲無息,無知無覺,卻是無比的壓抑。


    這種空擋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大堂內的驚訝聲也隨著空擋的聲音在這麽多人的腦子裏來回傳播,知道在座的人反應過來。


    逍遙逸此刻終於被他的話語震驚到了,這是今天唯一一次,也許不會是最後一次,不過這句話能震驚到逍遙逸這種擅長語言組織攻擊的人,那麽這句話的份量很足,很沉。


    一場清風徐來,吹得逍遙逸臉龐微涼,風吹得他的臉上多了些無恥之尤。


    花何意又追加道:“這位禹老板,奧不是,是當年的鎮國大將軍,至於叫什麽,不多說了。”


    在老頭子一旁的吳愧也瞠目結舌了。老頭子不跟他講,他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是什麽身份,照理說,也不會有人能想到一個賣酒的風燭殘年的錘鬢老兒。


    吳愧自然是不會想到的,大多數人也不會去想的。吳愧就是大多數人的其中一個,既然是其中一個,那麽老頭子不說,他也就不知道。


    想來思去,吳愧心中自然得以解惑。因為老頭子之前的一身武功和不俗的元氣經脈確實不像一個真的老頭子,還有他的見識和人脈,還有他的談話和氣度,都是不凡的。把這些個一係列的事情加在一起,也就組織成了一個鎮國大將軍。


    所以老頭,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不俗的人。吳愧眼神驚呆,完全呆在了那裏。


    花何意再與逍遙逸談話聊天的期間,先前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位與花何意坐在一輛馬車上的人,出去了。無聲無息,沒有人會去注意那個人,可恰恰就是無人注意那個人這一點,被李淮盯上了。


    李淮無心聽聞花何意與逍遙逸的針鋒相對,因為那些都不是今天的終點,那隻是過程,過程如煙火,看過了也就沒有什麽了。那麽那些重點,他沒有忘記,他從來沒有忘記他的重點。


    他盯緊了在場的所有人,在這麽個特定的環境下,他看見了那個人走出了書鋪。眼睜睜地看著,光看著,他知道那個人出去定不是單純的出去那麽的簡單,他是花何意的人。


    而除了李淮意以外,身邊的馬誌也不例外的瞧見了。


    馬誌低頭,湊近李淮的耳邊,低聲說道:“李兄,有人出去了,那是花何意的人。”


    李淮聽到了馬誌的話語,笑著說道:“我也看到了,那人有問題,不過現在我不能擅自行動,我坐在這裏的,在等等吧,現在出去,會讓別人懷疑的?在座的各位還好說,入如果讓外麵的人發現了的話,我們也照樣發現不了什麽,再等等吧。”


    馬誌想了想,說道:“等時機成熟之時,你隻管吩咐我,我去查看,看看他們有什麽鬼。”


    李淮看了一眼馬誌,說道:“有勞馬兄了。”


    除了無關話題以外,不隻有李淮一人不感興趣,還有一位來自於墨劍樓的徐淺,他也不喜歡聽聞陳年往事。因此,後來的話題他也就沒關注,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中荒淫度日。


    李淮倒也不是覺著無趣,他早就知道老頭子本來的身份,還有陳芸,她也早已知道老頭子的身份,不隻有他倆人,鐵匠鋪的馬誌也知曉了這件事,所以他們對此事都一副無關我的表情,這樣也便於隱藏自己。


    而老頭子也早已做好了身份暴露的準備,他也不怕暴露。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另外一位主角,那位主角是存在於逍遙逸身旁的下人,那位下人早在昨天就已經引人深疑。他的動作,他的行為,他的舉止。為了驗證他,做出些犧牲無所謂,老頭子無所謂。


    書鋪裏的人還未從剛才的震驚出來,他們的注意力也是因為此事才集中在逍遙逸與花何意之間,沒有去管外在的事件,自然也不會去管一個站在花何意身旁的下人去外麵這件事。


    然而花何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這麽轉移注意力的辦法也難逃眾人之眼,如裸體暴露在大眾眼睛之下一樣,被人發現了。可能花何意還在悻悻的以為,計劃將無阻礙了。


    這步棋已經布上了,該怎麽走?


    一碗白白的大米飯已經擺在那裏了,怎麽吃,你想怎麽吃,用手抓著吃,用勺子配合著手盛起來吃。或者有不同的吃法,給別人吃,讓別人喂給你吃。


    那麽,應該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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