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然並沒有直接回答封曌這個問題,反而在沉默了好一會後,道:「我的先祖,曾有預言,末日將臨。」


    「……末日?認真的?那末日和明城……」封曌皺了皺眉,將腦中的線索一一分析串聯,最後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他用力捏了捏宋知然的手,掃了眼這燈火通明中的明城,小小聲問,「明城,是不是就是導致末日的導火索?」


    宋知然知道封曌這話中的關鍵並非是明城,而是明城存在的意義,他回握住封曌的手,緩慢地,用力地,像是藉此握住生命中的最後那道光。


    封曌和宋知然就相貌和穿著,與明城本地人差距太大,再加上兩人的形貌又過於顯眼,是以不久後,整個明城人幾乎都知道了明城來了一對外來者。


    而第二天時,封曌和宋知然從石屋中走出來後沒多久,就感受到了明城人的熱情。


    封曌和宋知然擺脫掉第三波人的親切問候後,便換了身鬥篷,然後去了明城中心廣場,晃眼看著,和其他那些想要接任務的明城人沒什麽區別。


    隻是。


    負責發放任務的教皇冕下,不知道怎麽就認出了封曌和宋知然,本來都拿在手中的任務牌丟回去,重新換了一枚,並道:「這是一道不限時探查任務,你們可以多觀察觀察……禁地。」


    封曌接過任務牌,想了下,還是問:「禁地,是……魔主所在?」


    教皇輕嘆一聲,卻沒有回答,隻是催促封曌和宋知然兩人,快去快回。


    既然教皇不願意直接給出答案,封曌便也沒有追問,隻是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琉璃珠,重新換了個問題:「你之前提到過……聖女的聖物,可是這個?」


    教皇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封曌皺眉,想了想,道:「它,一直都這麽亮?」


    教皇聽到這個問題,似乎隱約明白了封曌話中藏著其他的意思,他再度嘆了口氣,然後手指在蒲團上輕輕點了下,用以隔絕的陣法瞬間加強了十倍不止。


    「聖女離開時,我明城無需點燈。」教皇說著,深深地看了眼在封曌脖頸上,雖然一直散發著瑩瑩光芒,但是已經黯淡了許多的聖物,緩緩道,「因為,明城有聖物足矣。它的光,可照亮整個明城。」


    封曌握著琉璃珠的手突地緊了幾分。


    教皇繼續道:「不過,聖女能離開明城,走出深淵,應該有聖物庇佑,但……聖物本不該消耗至此才對。」


    說到這,教皇蒼老幽深的視線和封曌的目光對上,意味深長。


    封曌拿著任務牌,和宋知然一前一後進入所謂的明城禁地的時候,腦子裏都在想教皇最後那個眼神,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也許大概,以後還是要去把不知名的爹給扒拉出來,才能弄清楚,當年便宜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有必要麽?


    封曌借用了原身的身體是不假,但是也替代原身好好長大,和姐姐封舞兩人姐弟情深,從某種程度上,其實也算是完成了原身的希望,畢竟原小豆丁可沒有給找爸爸,又或者給媽媽報仇的想法……


    但是——


    但是,如果這便宜母親的死中還有秘密呢?


    萬一這個秘密極有可能影響到自己呢?


    自己……


    封曌的腳步頓住,看向宋知然。


    琉璃珠微小的光線中,他看不清宋知然的神情,隻能通過對方手上的微涼的溫度,確定對方一直在等待。


    怎麽說呢,封曌本來煩亂的心情,因為這樣的發現,心情瞬間好了不少,是以開口的時候,也變的不那麽猶豫躊躇。


    「我原來一直堅信我是主角,後來發現我好像其實是個炮灰,但是……我現在覺得,其實當炮灰還挺好,畢竟當主角,危險有點多。」


    封曌說著就想要嘆氣,他也確實沒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捏著宋知然的手,一字一句道,「我這人其實挺自私的,什麽為了救天下人犧牲自己的事兒,我是不太願意幹的,所以——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好?」


    宋知然沒說話,他隻是側頭看向封曌,隻可惜,琉璃珠的光線太弱,他也同樣看不清封曌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自嘲還是其他。


    黑暗的禁地中,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好似遠在天涯般,心思各異。


    禁地位於明城西方一公裏外的地方,這裏也是燈火通明的明城中,唯一有燈卻照不亮的地方。


    封曌手中凝聚出小小的火球,火球卻好似被什麽黑色的東西在撲咬啃噬一般,搖搖晃晃的,最後,「噗嗤」一下,滅了。


    不,也許更準確地來說,是被吞噬了。


    封曌站在原地,努力借著微弱琉璃珠光芒看向前方不遠處,魔氣最為濃鬱的地方,身體上傳來的莫名的暴躁情緒,讓他確定,那應該就是封印魔主的關鍵位置。


    隻是——


    「魔主都沒出來,我們就算想要斬草除根,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那也不太可能啊。」封曌有點愁,跟愁的是,「我的靈晶已經沒有了,短時間內想要修煉提高等級,也不行了。」


    宋知然的儲物鐲中還有不少靈晶,不過,「你考慮過……用魔氣修煉麽?」


    封曌聞言一愣,有點詫異,但是更多的卻是心動。


    畢竟,魔氣在這地方可是多多多多的有,如果可以……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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