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曌為了踐行自己的諾言,雞爪子都踩麻了,巨大的翅膀差點扇廢了,才終於把這頭不知道怎麽跑到林中的石蟲獸給弄死。


    宋知然確定石蟲獸死去後,立馬欣然地接受了石蟲獸的屍體,然後看了眼變成人形後就坐在地上的封曌,問:「要休息?」


    「……你說呢?」封曌有氣無力反問。


    宋知然左右看了下,然後輕巧一躍,跳上了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往後一靠,休息。


    封曌:「!」


    封曌仰頭看著靠在樹杈上的宋知然,看看癱坐在地上的自己,莫名就有一種自己被比下去了的感覺。


    不過,他現在是真的沒什麽力氣了,畢竟石蟲獸有多蠢多笨,就有多難殺,他嘆了口氣,想著反正現在也沒有別人,先緩一口氣。


    正好——也能借著這個時間點,試探一下。


    封曌有些緊張地摩挲了下自己脖頸上的琉璃珠,入手的熟悉觸感讓他心裏中安定不少,「你,能跟我說說,魔種是什麽麽?」


    宋知然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他頓了下才道:「魔種氛圍低中高是三種,對應的是普通獸人,一般靈師,以及高階靈師。」


    普通獸人被種下魔氣的種子後,被稱為低階魔種,而可獸化成為靈師卻無法成為高階靈師的獸人,在種下魔氣的中指後,乃是中階魔種,以此類推,高階靈師對應的便是高階魔種。


    不過——


    「魔種可以進化。」宋知然點出關鍵,「因為魔氣會激發人之潛能。」


    封曌不禁想到自己為了保命,故意放任自己魔化時的事,說來也是奇怪,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就給魔氣有機會占據意識了呢?萬一這玩意兒占據自己意識後的第一反應不是狂暴幹掉壞人,而是先把自己徹底變成傀儡,那……


    艸!


    大意了!


    此時此刻,封曌竟也沒了功夫去慶幸自己果然擁有主角光環了,心底的後怕湧上來,整個人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種下魔氣,是不是跟我的情況一樣?我,算魔種嗎?」


    宋知然的視線從上而落,極黑的眸子與封曌那雙琉璃眸對上,一個極冷、極靜,一個因為終於後知後覺地開始忐忑不安,彼此碰撞交錯,又是一次無形中的試探。


    封曌提高了聲音,重複問:「我,現在算是魔種嗎?」


    「……算,也不算。」宋知然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應。


    封曌琉璃色的眸光顫動,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意識地捂住的一塊小石頭,因為心頭震動,一個用力,竟然被硬生生捏碎了。


    一手的塵土……


    封曌看著自己的手,真髒,「為什麽我既算魔種,又不算魔種?」


    「因為你的魔氣不同,」宋知然頓了下,才繼續道,「而且,你的情況也不同。你是被魔氣浸染,而不是被種下魔氣。」


    「有區別?」


    「有。」


    「……沒騙我?」封曌不太相信。


    宋知然擰了擰眉,好一會還是耐著性子道:「你知道真正的魔種是怎麽誕生的麽?」


    封曌當然不知道。


    宋知然解釋:「所謂魔種,關鍵在於種下,如,高階魔種可以給其他人種下魔種,而被他種下魔種之人,多半會成為他的養料。」


    ***


    「養、養料?天啊——」西隱州的一間民宿之中,風秀秀輕呼一聲,麵色發白,眼睛瞪圓,她看著對麵坐著的封舞,好半天才問出一句,「那,那是不是就像是之前那個人、不,魔種一樣,在危急關頭,吃、吃掉這些養料,然後壯大自己?」


    封舞覺得風秀秀這形容的還挺貼切,就是莫名有點噁心。


    不過。


    「秀秀,你既然是第一次離家歷練,為何會選擇西隱州?」封舞皺眉,有些擔憂,「西隱州如今魔潮將近,你最好還是先回去,或者,換一個地方歷練。」


    風秀秀嘆氣:「我……我媽媽送我出來的,她、短時間內,她恐怕不會讓我回去的。」


    封舞道:「那就換一個地方!」


    風秀秀有點心動,畢竟如果說幾天前她挺身救下封舞的時候,已經被當時可怕的場景嚇的夜裏噩夢連連的話,那麽昨日在進入西隱州的第一天,她差點直接瘋了。


    從古地球時期就已經擁有的高科技,這裏卻統統沒有。


    沒有被聯合國宣城無所不在的網絡,沒有家用電器,沒有水泥路,沒有……法律。


    是的,最可怕的就是,這裏沒有秩序,是一片混亂。


    風秀秀走入這破落城邦一樣的小鎮第一天,就見到了戰鬥,那是一個穿著一身灰色勁裝的傢夥,單方麵屠殺了兩人後,就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赤果果地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這樣的羞辱,風秀秀自然不能忍。


    隻是,她還沒有所動作,身旁的封舞卻突然踏前一步,站在她身前,低嗬一聲:「滾!」


    灰衣人似乎認識封舞,罵了聲「晦氣」後,拖著那把染血的刀,轉身就走。


    然而,就在風秀秀以為對方要走的時候,這人卻又突然暴起,抄起手中滴血的刀就劈了過來,周身四道靈環同一時間閃現,顯然是直接開大。


    那一瞬間,風秀秀真的直接嚇懵了。


    幸好封舞似乎早有所料,兩把巨斧一掄,一把對上那人的大刀,另一把則是自己落在了灰衣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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