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最先喜歡上的,就是虞臨淵克謹端正的模樣。大多數時候像個古板的道士,偏又俊美無儔,比如說現在,扣子規規矩矩扣到了第一顆。


    讓人心癢癢,想給他暴力撕扯開。


    看總在自己麵前,端著一副兄長樣子的他,會露出怎樣的慌裏慌張之色。


    金池笑了笑,終於放下了雙腿,虞臨淵剛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就看見金池單手扯住後頸領子,往前一拽,露出一截清瘦窄細的腰腹來。


    虞臨淵:「!」


    虞臨淵根本來不及細想,抬手便往下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再脫,強行遮住了底下的風景。


    「幹什麽?」


    金池動作頓了頓,放下手,對比起他,略顯滾燙的身軀貼近他,雙眸含情似水,似笑非笑地說:「你剛才明明說想我了,兩天不見,不做點別的?」


    嗓子似乎還沒好透,仍有些沙啞。


    聽上去很蠱惑人。


    虞臨淵眼神失焦了一瞬,無意識攬住了懷中的人,但很快反應過來,蹙起了眉。


    「傷好透了,胡來。」


    金池便笑:「早就好了。」


    他笑得很好看,潔白的牙齒露在外麵,好像這一年時間什麽都沒發生,他們一直在一起,時時刻刻就像這般親密無間。


    但他笑容不達眼底。


    這個認識讓頗有些不知所措的虞臨淵怔住了,他驀地抬頭,想和金池說什麽,嘴唇卻不期然碰到了不知何時靠過來的金池下巴,陷陷擦過唇邊。


    兩人同時有片刻靜止。


    虞臨淵僵在那裏沒有動,而站著的金池不笑了,也沒有動,兩人默默對視著,不知道各自在想什麽。


    虞臨淵腦子裏像有根弦崩了,忘記養過金池的那一個月,忘記正身處百年間無數任家主肅穆辦公的書房,他隻想吻金池,不想看見他這樣的冷。


    想看他熱起來。


    此刻他的身體與靈魂好似分割開,靈魂高高懸掛著,看著前一秒還慌亂的自己,薄唇緩慢上移,準確吻住了金池柔軟的唇。


    金池身體很輕地顫了一下,卻沒動。


    虞臨淵察覺到了,於是輕輕撬開他的牙關,一點點入侵進去,將一動不動的金池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有些事情好像是男人的本能。


    他的唇齒來回的舔吻咬弄金池,感覺到剛才還大膽萬分的青年想要後退,雙臂便牢牢錮住了他的腰,逼近他,感覺到他逐漸失去力氣,軟化到了懷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池忽的抬手推他,用了幾分力氣,緊貼的二人猛地分開。


    看著金池仿佛被奪走氧氣般的用力喘息,虞臨淵像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黑髮下的耳朵徹底紅透了,他抿著唇,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他清醒過來,有些懊惱。


    他總是這樣,理智上知道不應該做什麽,可身體時常不受控製,做出難以自抑的行為。


    或許他本來精神就有毛病,所以才會分裂出那樣極端的兩個人格,一切都早有徵兆。


    金池卻隻喘息了幾秒鍾,唇色透著不自然的紅,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他,卻不再是那種冷意,而是濕潤的,潮濕的。


    趁著虞臨淵不知為何怔神的功夫,他脫掉了上衣,又褪去了褲子,衣物輕輕落在地上,像一朵萎靡的花。他細長的手指勾住了虞臨淵的,順著解開了扣子。


    等虞臨淵回神,金池已經坐了上來,雙腿環著他的腰,他甚至來不及多想,隻感覺星星這一年似乎瘦了,肋骨都有些硌人。


    「……等等。」


    話語剛出,就咽到了喉嚨裏。


    雖然過了兩年,這一次還在家裏事先做了提前準備,但沒了酒精和藥力影響,有些疼,金池閉眼仰頭,疼得嘴唇微抖,高仰的脖頸像潔白的天鵝,脆弱的喉結就在虞臨淵唇邊,上下滾動。


    虞臨淵腦子裏嗡嗡的,不知道為什麽,怎麽就……又變成了這樣?但光是這樣的接觸,就讓他立刻回味起了那夜令人頭皮發麻的滋味。


    到底身上坐了個百來斤的人,維持這樣的姿勢,讓本就難受的金池眉眼更痛苦了,但他依舊很倔強,非要生硬地完成。


    虞臨淵隱隱察覺了什麽,紅著耳朵,便輕輕抿住了金池的唇,耐心安撫他,讓他不要急,直到金池臉上流下了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水珠,他才動作輕柔地抱起金池,換了個方向,讓人更舒服地躺在桌麵上。


    剛開始還很溫柔,到了後麵,虞臨淵溫潤的眉眼已經染上了些許紅色,有些控製不住了。


    桌麵幾十分文件四處散落,有的被壓在身下,有的被人肢體反覆碾磨,皺成了一團。


    初夏時分,向來陰涼的古堡裏,兩人汗如雨下,由緩到急,再由急到緩,最後,金池眼神渙散地躺在底下,臉上全是水痕。


    他忽然叫了聲,「臨淵……」


    臨淵。


    這兩個字讓虞臨淵頓住了,接著,愛不釋手地親吻金池的眼皮,鼻間的小痣,最後落在那雙微微發腫的紅唇時,黑暗中,他尋覓到金池的手,十指相扣,執著他的手,落在自己臉上,胸膛。


    讓金池感到裏麵鮮活的,健康的心跳聲。


    他溫聲說:「我在這裏,一直在。」


    虞臨淵感到了金池的不安,就像放縱自己的癮君子,活在當下,急著對他索取,親密,好像在他心裏,過了今天,明天不一定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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