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餘有點懵:[?]


    很快彈出一條語音,許故淵說:「剛打牌贏的,獎勵我男朋友,幫外公忙辛苦了。」


    池餘被話音裏的笑意勾得心不上不下,開開心心收下後上號給許故淵的遊戲帳號送幾個典藏皮膚。


    暮色四合,街邊紅燈籠亮起一排的時候池掣和餘黎畫才回來,飯廳吊頂的歐式大吊燈散出暖黃的光,光下是滿滿一桌熱氣騰騰的菜。


    開始吃的時候停了一天的雪絮又開始飄,池餘身為全家最小,收到來自四個長輩的紅包,放口袋裏都鼓起厚厚一疊。


    餘老借著池餘即將成年,半勸著池餘喝了幾杯酒,沒想到兩杯下去,男生眼神開始迷離,自從池餘開始懂事後,這樣的表情在池餘臉上就極少出現,幾位年紀大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又灌了幾杯。


    最後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池餘一個人占一張雙人沙發,橫躺著,臉壓在軟乎乎的抱枕上,還不忘抱著手機和人告狀:[被灌了酒,頭暈。]


    許故淵見識過他酒量有多差,以為他是出門玩喝醉,回得很快:[在家?]


    池餘聲音含含糊糊的,還很小聲,像是在說悄悄話,背景音還有幾個熟悉的春晚小品演員在說台詞,「嗯,爸媽外公還有大哥,都灌了。」


    許故淵沒忍住又聽了一遍,勾起唇,都能想像出池餘那副賴唧唧又可愛的模樣。


    許故淵安慰他:[在家沒事,等會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了。]


    池餘拖長音調「嗯」一聲。


    半晌,又給許故淵發過來一張糊得不行的照片,許故淵依稀能辨認出照片中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是池餘的,池餘拿著幾個紅包,看起來分量就很足。


    池餘:「有錢了,等我養你。」


    許故淵失笑:[這麽厲害啊。]


    第二張照片,池餘將紅包裏的錢全拿出來捏在手裏,他說:「全給你吧,你應該很會管錢....但是你得每個月給我留一百出來,買糖。」


    短短一句話,語音長達二十秒,中間有很大一段停頓,許故淵將聽筒靠在耳邊,身後是小輩在打鬧,耳邊是喝醉的小男朋友在嘀咕,他耐心地聽完,末尾心底一片柔軟。


    許故淵哄他:「好,錢都給你買糖吃。」


    醉鬼還有理智,池餘立馬道:「不行,那錢不給你了,都買糖幹別的沒錢了怎麽辦?」


    許故淵失笑,兩人一個窩在客廳角落,一個癱在沙發裏,你一句我一句地小聲說話,都是些沒意義的日常,但在對方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


    老人家看重守夜的習俗,但早早地將池餘趕上床,他年紀小又醉醉乎乎的,沒人再強求他。


    池餘洗過澡,清醒一些,翻身側躺在床上,按許故淵說的給他打電話,池餘特意將窗簾拉得很開,遠處的夜幕被頂上的圓月以及一片炸開的煙花打亮,他聽見許故淵那邊很熱鬧,不由得問:「你沒去打牌了嗎?」


    許故淵隨手幫剛會走路,還很精神地跟著熬夜的小表弟開酸奶,答他:「不是要陪醉鬼嘛。」


    池餘樂出聲,他看著窗外輕聲說:「下雪了。」


    「嗯。」


    許故淵沉默片刻,突然喊他:「池餘。」


    「誒。」


    「最近怎麽這麽努力?」


    池餘一向懶散慣了,但自從那天從宴會上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他沒有再和許故淵解釋過當時為什麽那麽難過,為什麽不想讓許故淵看傷口,隻是悶著頭一直學習。


    但該來的問題總要解決,許故淵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任何對方沒有參與的部分,這隻會造成隔閡,而隔閡終會不斷擴大。


    池餘翻了個身,語氣懶懶的:「努力不好嗎?你之前不就想讓我好好寫作業。」


    許故淵皺皺眉,還想說點什麽就又聽見池餘有點興奮的聲音:「聽見沒?」


    窗戶被拉開,許故淵先是聽見一陣風聲,緊接著是幾聲有節奏的敲鍾聲,伴著人群在齊聲倒數——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池餘接上:「新年快樂,大寶。」


    許故淵一怔,鬆口道:「新年快樂。」


    許故淵跟著拉開窗戶,兩人看著同一片天,耳邊是不同頻率的煙花炸開聲,默不作聲片刻後,池餘翻了個身,說:「困了。」


    許故淵低低「嗯」一聲後,「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的加更,嘿嘿quq


    第六十五章 65.拒絕


    年後兩人忙著跟隨長輩四處拜年,池餘又恢復到過年前那幾天沉迷學習不理人的狀態,但許故淵沒再問過,這一插曲似乎被留在了那句「新年快樂」之後,和舊的一年一起逝去。


    大年初七,仁禮高三年級和高二四個重點班開學,餘黎畫恰好有個展在國外,池掣陪著一起去,於是當天送池餘來學校的是池嘉鶴。


    池嘉鶴穿著黑色的長款風衣,懶散地靠在陽台邊,看著屋內的池餘對床單一籌莫展。


    池餘輕嘖一聲:「這怎麽套啊?」


    池嘉鶴挑挑眉,臉上都寫滿無能為力,「我問問。」


    他掏出手機,按幾個數字,嘴上無意識地輕數三下後,電話接通。


    「趙助,被套怎麽套?」


    池餘疑惑地看他哥一眼,扭頭決定自食其力。池嘉鶴見他沒有再求助的意思,索性走兩步出陽台,門一拉,通話的聲音被隔開,池餘餘光能瞥見池嘉鶴眼底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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