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的突變讓耀齊等人措手不及,修為較弱的弟子竟以平平後退。兩名蒙麵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名蒙麵人抬掌便向夜月攻了過來,夜月以掌相迎。蒙麵人本想一掌震碎夜月的經脈,卻不料一陣烈炎灼燒之感,透過夜月掌力湧入自己身體之中,蒙麵人頓時胸口一熱吐出一口鮮血。


    蒙麵人頓感不妙,便迅速退後一丈之遠,本想方可保全性命,卻是覺得灼熱之感倍增,伴隨著真氣遊走於全身。“神龍之息……你和龍族是什麽關係,咳……咳。”蒙麵人不由又吐出一口鮮血。


    此話一出在場包括夜月在內,除了涵雪和暈厥的惜玥外,全都大驚失色的看向夜月。夜月對於自己突然湧現出來的力量也十分詫異,便扭頭望向了身後的涵雪,隻見涵雪微微一笑卻是沒有多言。


    另外一名蒙麵人湊近耀齊耳邊說道:“此人靈力深不可測,身後那白衣女子的真正實力遠在我之上,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就此作罷。”耀齊早被夜月嚇了個半死,便誠惶誠恐的連連點頭。


    蒙麵人隨即從腰間取出一小瓷瓶,“惜小姐如今身中毒鏢,實屬意外,此乃解藥,此事今天告一段落,惜小姐身體要緊。”夜月冷哼了一聲接過了解藥,方知耀齊實無傷惜玥之心,此藥應該無假。耀齊命人扶起重傷的黑衣人便匆匆離去。


    “我看還是先找間客棧,讓惜小姐稍事休息為妙。”涵雪替惜玥服下解藥後說道。夜月點了點頭,雖然不知曉神力何來,不過現在覺得身子有些乏力,也應休整。夜月背起惜玥與涵雪一前一後走出了宅院。


    院角的一顆大樹之上,不知何時一名妖嬈的白衣女子平坐在樹枝上,一雙粉色繡花鞋隨著雙腳前後蕩著,“本還以為今天得出手相助,不料這小子他豔福不淺,而且體內靈力開始蘇醒了,嘻嘻有趣,這小子越來越有趣了。”說完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惜小姐身體並無大礙了,開始給她服下的藥丸乃是克製毒性蔓延,加之解藥藥效,稍後便會醒來。”涵雪替惜玥把脈後說道。


    “謝謝姑娘……”夜月答謝過後,卻是望著涵雪。


    “你是想問剛才那股靈力的事是嗎?若有心知道,明天辰時我便在隱靈寺後山瀑布前侯你。”涵雪說完便消失在了夜月眼前,隻留下淡淡幽香。


    “這裏是哪兒……?”


    “姐,你醒來了,我擔心死了。”


    ……


    待惜玥身體稍作好轉,倆人便踏上回隱靈寺的路,隻是惜玥身體尚虛,倆人步伐較慢,但也好在日薄西山之前回來了。惜玥要夜月不再禪淨麵前提及今天發生的事,夜月雖是不解卻也答應了下來,反正他對於自己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惜玥身體尚佳便回房休息去了。


    深夜的隱靈寺依舊如往常一般寂靜。


    就在這夜闌人靜的時刻,惜玥在床上輾轉難眠,於是便打開窗子,月朗星稀的夜空,惜玥卻是無心觀望,晚風吹過窗前,輕輕拂動了惜玥如絲的發梢,惜玥此時心中思緒萬千……


    在另外一個房間內,有個人亦是夜不能寢,他就是夜月,想著自己白天莫名其妙擁有的靈力,夜月不由得一個激靈,更是期待辰時之約了。


    辰時未到,夜月無心睡眠,便出屋外後山走去。月影婆娑,夜風蕭蕭帶著幾分寒意,皎潔的月光透過淡淡浮雲隱約照耀著山路。不待一柱香的時間,幽靜的山林間便可依稀聽見“嘩啦”的流水聲,沿著石路一直向前,夜月便離瀑布不遠了。


    夜月本以為自己早到了,不料瀑布邊的岩石上涵雪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白衣勝雪,芳草萋萋,濺起的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夜月快步走上前去。


    “辰時未到,你就來了?”


    “有點睡不著而已,現在能告訴我了嗎?”夜月撓了撓後腦勺道。


    涵雪卻是默默不語,漫步走上了不遠處的一座小木橋,夜月便也跟了上去。


    涵雪望著天際,紅唇輕動道:“韶華白首隻是轉瞬之間,晚照晴空猶如曇花一現。一個無風無月星河天懸的夜晚,你我也曾一並舉頭望之,滿天繁星璀璨,回首一望竟已時隔千年。”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夜月久久無語,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千年之前……


    “你本是天龍族的火龍神,千年前隕落後轉世於此。”


    “……”


    “本就料到你無法接受,以至於我遲遲沒有開口提及此事,如今你體內龍息蘇醒,隻要你尋得龍元,便可以揭開你塵封千年的記憶。”


    “但是……但是……”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天際響起:“一切因果必有天定,今日之果乃是昔日之因,龍族雖比凡人長壽,終逃不過生老病死,就算窮其畢生修成不老之軀,卻達不到不死之身,隕落的龍神本該打入輪回再行轉世,不料有人逆天改命將你重塑於今。”音落卻見林間出現一個人影,此人每邁出一步似乎憑空消失,而後又從幾丈遠的另一個地方出現,忽隱忽現的步伐可見此人修為之深。


    當此人漸漸接近夜月的時候,夜月方才見得是一位身著道袍、道骨仙風的老者,卻不似老人應有的衰老,反而精神矍鑠一副得道高人的式樣。


    “涵雪見過九天魔神爺爺。”一見來者既然是九天魔神,涵雪上前拱手拜道。


    “雪兒免禮,老夫此番乃是親見一下夜月罷了。”九天魔神撫了撫銀白的長須道。


    “這位老伯你是……”夜月滿是疑惑的說道。


    “嗬嗬,你現在自是記不得我,待汝尋得自我,自然便知道了。”九天魔神笑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要我尋回自己,我自己不正在眼前嗎?我還去找什麽?”


    “孩子,機緣乃會巧合,時機一到便會水落石出,汝不防去西北方的青城之都一探究竟。”


    夜月雖然滿是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眼前這人讓夜月倍感親切,便不由得決定去青城之都走上一遭。夜月便答謝道:“謝老伯,就此告辭,不知到能何時再見?”


    “嗬嗬,緣到之時自然再見。”


    夜月轉身往隱靈寺走去,心想去拜見方丈求得下山一趟。


    望著夜月離去的背影,涵雪眼眶濕潤了,“九天魔神爺爺,他會回來嗎?”涵雪所指的自然是千年前的夜月。


    “這就要看這孩子的造化了?倒是旁聽已久的那位姑娘也該顯身了吧。”


    九天魔神這句話似乎有幾分突然,涵雪卻顯得十分淡定。以她的修為早就發現有人隱匿在附近,隻不過涵雪想靜觀其變罷了,反倒是林間之人吃了一驚。


    “久聞九天魔神大名,今日有幸一見,實乃小女子福分。”林中之人漫步走了出來,不過剛剛那句話卻是嬌聲軟語,酥軟人心。月色之下婉約而修長的身姿顯得額外嫵媚。


    九天魔神冷哼了一聲:“原來是隻玉麵九尾狐,不過竊聽不亦為好習慣。”


    “小狐不敢……”


    涵雪這時開口道:“你三番兩次隸於夜月之後,所圖何事?”


    “不瞞涵小姐,當日小狐深受重傷困於隱靈寺,乃是夜公子出手相救,小狐隻是想報答夜公子救命之恩,絕無加害之心。”


    “當真如此?”


    “小狐句句屬實,如有相欺則自廢千年修行。”


    “如若你居心叵測,我定不會輕饒你,你先走吧。”涵雪雖是相信了這狐狸的話,不過言語之中還是帶著幾分敲山震虎之意。


    “小狐就此別過……”說完便化作白煙消失了去。


    “丫頭,老夫還有要事需辦,來日再見。”九天魔神輕拂了下長袖,負手向前走去。


    “九天魔神爺爺,恕不遠送。”


    說完隻見九天魔神騰空而去,此刻便隻留下涵雪一人,滿是惆悵的看著天空,瀑布的流水“嘩啦”作響,隱約伴隨著幾聲蟲鳴……


    涵雪的心中此時卻反複著一句話:他,會回來嗎……


    月落雲淡清風起,霜天寒影月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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