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大口喘著氣,清麗的麵容已然扭曲,顯然已是怒極,連所謂的形象都顧不上維護了。


    「你再說一次?」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眼,冷冷地瞪著匍匐在地上的宮女,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娘、娘娘饒命,」阿夏抖著嗓子開口,拚命給她磕頭,實在是欲哭無淚了,「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是真的聽到了!清漣宮那個宮婢親口說的,她這段時間都呆在三殿下身邊,怎麽會……」


    賢妃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怎麽可能!


    先前陛下大肆招募天下神醫給三殿下「治病」已經讓她驚懼萬分,卻還是心存僥倖——陛下的條件如此苛刻,又有多少人敢冒殺頭的風險呢?


    而按理說那活蠱畢竟與普通的疾病並不相幹,就算真有人敢來揭榜,那些鄉野郎中也未必可以瞧出個一二來,可萬一要是來了個懂行的……!


    賢妃不敢想這個可能性。


    好了,這下「神醫」入宮了,她派去打探的人回來清楚地告訴她,神醫一籌莫展,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並沒有辦法治癒三殿下的「病」,如今隻是在拖延時間苟且偷生罷了。


    她還沒慶幸個幾天,這下阿夏回來稟告她說,她聽到了兩個宮女的對話,其實那神醫其實已經尋到法子了,先前那麽說隻是不想引起過多關注,做個幌子罷了!


    賢妃又驚又怒,一下竟然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不行,她要冷靜…她得去找德妃姐姐好生說說這事兒!


    幾乎是這個念頭剛起,便有宮女匆匆進來稟報。


    「娘娘,德妃娘娘來……」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提著裙擺匆匆小跑進來的德妃給一下打斷了。


    「妹妹!」


    賢妃還未顯露出幾分驚喜之色,瞧見德妃那表情時心中倏然一跳,心裏突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姐姐怎麽來了?我正要去找姐姐……」


    德妃滿臉凝重,「我有要事要同你相商。」她甚至來不及過問那滿地的玉器碎屑,嗓音壓得很低。


    賢妃心底警鈴大作,強笑道,「你們先下去。」


    一旁大氣不敢喘的幾個宮人規規矩矩地行了禮,乖乖低眉順眼地出去了,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等人走幹淨了,賢妃連忙上前親昵地挽起德妃的手,拉到貴妃榻前坐下,又親手給她沏了一杯茶,「姐姐有何事要同我說?」


    「我方才走在路上,不巧聽到了兩個宮女的對話,說什麽神醫治不好那傻子的傳聞隻是幌子。」她眉頭緊皺,滿臉擔憂。


    賢妃臉色大變。


    德妃:「妹妹,你說……」她注意到了賢妃詭異的表情,聲音頓了頓,微訝,「妹妹這是怎麽了?」


    賢妃笑容有些難看,「不瞞姐姐說,方才我的宮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便是在和我說這事兒。」


    德妃:「……」


    賢妃苦笑:「我方才還不信呢,想去找姐姐商量一下對策,哪想到……」


    「這可如何是好?」德妃憂心忡忡地握住對方的手,「要是這是真的,恐怕我們……!」


    「可是我們並不知曉此事的真假,」賢妃這下也冷靜下來了,「得先找人確認了此事的真假,不然貿然行動……」


    德妃道,「清漣宮並沒有我的人,那太子又三天兩頭地去探望,我們根本找不到空去確認。」


    「……」賢妃目光微沉,慢悠悠地看向德妃,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便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德妃有一瞬的遲疑,「可……」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靈機一動:「對了,賢妃妹妹你能否聯絡上秋蘭?我們也許可以通過她……」


    她心裏的算盤打得響,隻要通過秋蘭來催動三殿下身子裏的活蠱,最好能直接讓他死——那傻子死了子蠱也會跟著一起死,那時候便不會再有人查到分毫了!


    「沒時間了,」賢妃卻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若再不動手,恐怕我們兩個都得死!」


    謀害皇嗣,那可是天大的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


    她根本不敢想像要是哪天這事兒敗露了……


    「……」德妃沉默了一陣子,心底仍然有些不安。


    「那便依你罷。」半晌,她才緩緩地點了頭,「定要尋個可靠之人,一定要……」確保那傻子真的死了!


    等三皇子死了,陛下的精力一定會放在追查刺客身上,就不會有人再注意他身上的病到底是個怎麽回事了!更何況等到子蠱一死……


    抱歉了,三殿下。


    她本還心懷仁慈,想著要麽就算了,讓人幹脆傻一輩子,不會惹出事端也不會影響她家鉞兒的前途。可如今三殿下莫名其妙得了不少人的寵愛,就連鉞兒都對他另眼相看……


    更何況如今陛下要查,他不死,她們就不會有活路!


    得了德妃的認同,賢妃果然鬆了口氣,語氣都輕鬆不少。


    「放心吧姐姐,妹妹辦事,還不放心麽?」


    德妃隻好也跟著笑。


    不知為何,她心底總隱隱覺著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超出她的預料……而發生了。


    ·


    夜深人靜之時。


    解庭南坐在榻沿,眸色微暗,盯著不遠處透過銀白月色的窗發呆。燭火早已熄滅,他半個身子隱入黑暗中,根本瞧不清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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