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嶼這話實在不客氣。


    但他要不說,就沒人替安林意說話了。


    幾個大人合起來欺負小孩,這場麵真是魔幻。


    安觀山被噎了一下,這才看向顧明嶼:「這是我們的家事。」


    「不管是什麽事,也請你等他恢復了再說。」顧明嶼說,「把他從車上救下來的人是我,當時的情況我比你清楚。」


    「你們是什麽關係?」


    「我一直在這裏,還能是什麽關係。」顧明嶼大大方方地說,「我是他男朋友。」


    「但我不會因此就對你畢恭畢敬,畢竟也沒見你對他關懷備至。」


    安觀山看向他:「年輕人,說話不要太尖銳。」


    「還行吧,也不見你說話多溫柔。」


    「……」


    安林意拉了拉顧明嶼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很慶幸這時有顧明嶼幫他說話,但安觀山到底是他爸,總不能這樣說吧。


    顧明嶼將安林意的手握入自己掌心:「安先生,雖然你不是特別關心林意,但我特別關心。這些費精力的糟心事,能不能等他恢復些了再說。」


    顧明嶼句句話讓安觀山下不來台。


    最後他站起來,對安林意說:「那隨你吧,你先好好休息吧。」


    等安觀山走了,顧明嶼對安林意說:「抱歉,剛才對你爸態度不太好。」


    不過心裏沒什麽歉意,也不見得安觀山對安林意好,他更清楚安觀山為什麽這樣對安林意。


    安林意搖搖頭,不知道能說什麽。


    好像被顧明嶼看了個笑話:「……一般的家長,應該不會這樣吧,至少是會站在自家孩子這邊的吧?」


    顧明嶼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好像是心疼。


    安林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竟然沒長歪,脾氣性格還這麽好。


    安林意喪著臉:「有時他對我很好,跟其他爸爸一樣。但有時就會這樣,一點不為我考慮,好像我是撿來的……」


    顧明嶼很輕地捏了捏安林意的臉,安撫他:「沒事,你還有我,我站你這邊。」


    安林意抱住顧明嶼,越想越難受,委屈地哭起來。


    但也是這一刻,他對顧明嶼的愛意跟依賴幾乎達到頂峰。


    還好有顧明嶼在,如果不是顧明嶼,他就被江硯帶走了,現在也沒為他說話的人。


    輸完液,安林意跟顧明嶼走了。


    他不想回家,不想麵對安觀山跟江家父母。


    他根本沒想過怎麽處理這件事。


    身體還在不舒服,心裏也極度難過,回去後繼續睡了,一晚上睡睡醒醒的,也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醒來,不適感終於消下去。


    但安林意沒什麽精神,整個人都怏怏的,躲在床上不肯下去,東西也沒胃口吃。


    顧明嶼在家陪他,見不得安林意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忍到下午,將他從床上挖出來,一路抱著,最後放到鋼琴麵前。


    找點事情做就好了,不然小傢夥隻會對昨天的事胡思亂想。


    可安林意對鋼琴都沒興趣了:「我今天不想練琴。」


    顧明嶼抱著他:「你不是馬上要去參加比賽了嗎?不抓緊時間能行嗎?」


    安林意有氣無力:「不想參加了,隨便吧。」


    這一刻是認真的喪氣,都這樣了,還在乎什麽比賽呢。


    但顧明嶼說:「要去參加的,都到這步了,不能因為其他事情就放棄。不能到最後,什麽都沒有。」


    安林意沒說話。


    「其實你比大部人幸運,清楚自己喜歡什麽,想做什麽,要做什麽。既然有前進的目標,就往這個方向走,不要被其他事情打擾。畢竟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為了它影響比賽,不是很可惜?」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想起來……」


    還是挺難過的。


    江硯竟然對他下藥,安觀山竟然勸他放過江硯。


    顧明嶼說:「那個叫江硯的,現在還沒有回家。」


    安林意:「嗯?」


    「我找人看著他,還沒放他回去。他家裏人應該很著急吧,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麽樣,但怕你報警送他進去,也不敢鬧。」


    顧明嶼說:「你要想追究,證據都在,直接報警。你如果不追究,也可以報復啊,手段有很多,保證讓他後悔這麽對你,看你怎麽選了。」


    安林意就是為了這個糾結:「說實話,我不想放過他的。但他爸媽真對我挺好的,跟我爸的關係也很好……」


    「他爸媽那樣叫道德綁架。破壞你們兩家關係的,不是你最後選擇了什麽,而是他最初做出了這樣的事。」


    「可是我爸什麽樣,你也看見了……」


    「寶貝,那試著獨立怎麽樣?」


    顧明嶼無法告訴安林意真相,隻能這麽說:「你想追究就追究,想彈鋼琴就彈,想留學就留學,不要被你爸束縛。」


    「你還有我,有我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俺來了!


    第27章


    江硯這件事,最後還是沒有鬧大,選擇了私下解決。


    安林意的性格軟了這麽多年,要一下子強硬起來也不可能。但在顧明嶼的引導下,他嚐試著改變自己。


    他要求江硯跟江家父母錄了一份道歉視頻。


    稿子是安林意寫的,用詞粗鄙,他讓江硯照念,對著鏡頭交代自己做了什麽。江父江母一樣,詞的改動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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