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流動著的霓虹燈光在他細若蝶翅的眼睫上滑過,可能有點晃眼,徐逸辰不舒服的將頭又埋低了一點。周晏抬起右手給徐逸辰擋住了那些礙眼的光線,徐逸辰捏緊周晏的一小片衣角,沒再動了。


    周晏看了徐逸辰好一會兒,忽然輕聲對司機說:「麻煩開到蓉街口15號那兒吧。」


    ……


    等周晏叫醒徐逸辰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隻不過到的不是基地,而是自家小院門口。


    正值夏季,路邊的大葉榕枝繁葉茂,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的蟬鳴聲,起起伏伏,不絕於耳,襯出一方夏日寧靜。


    徐逸辰還沒完全睡醒,他屈起手指揉著怔忪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覺。「我,怎麽回家了?」


    「看你試訓累著了,基地又太遠,而且你也有段時間沒回家了,就想著這次帶你回來。」周晏摸上徐逸辰的後脖頸,將他拉近了一點。他發現自己真的挺喜歡捏徐逸辰脖頸的那處軟肉。


    反正這邊都是些老院落,這個點街坊鄰裏都睡下了,街上也沒多少行人,周晏也不想管住自己的手。


    徐逸辰的右手握上了周晏捏著自己軟肉的手,說:「前幾天都在直播,也不算累,就是有點困。」


    周晏笑道:「別人放假是去玩,你放假就是直播。」


    徐逸辰看了眼大門,眼底湧著一股淺淺的悲傷。他之所以不常回來,是因為這裏已經沒有在等著他的奶奶了。他會害怕回到這裏,可是現在,他有周晏在身邊陪著。


    周晏問:「你確定咱們要在這站著?不進去?」


    徐逸辰:「隊長,我得和你坦白一件事。」


    周晏:「嗯?」


    徐逸辰:「我沒帶鑰匙。」


    周晏:「?」


    周晏:「??」


    周晏:「???」


    徐逸辰摸了摸鼻尖,說:「那個,不是,不常回來嘛,所以,也沒帶鑰匙……」他心虛地瞥了眼周晏,「要不,咱們翻/牆?」


    「翻/牆?」


    徐逸辰點著頭,拉著周晏到院牆底下,院牆底下是用紅磚堆砌起來的花壇,隻不過現下已經不用來種花,倒是長了許多雜草。


    「我小時候沒帶鑰匙也是翻/牆的。你放心,技術絕對沒問題。」


    徐逸辰目光灼灼。


    周晏哭笑不得,翻個牆怎麽還扯到技術了。


    眼見徐逸辰就要上手,周晏攔住了他,「我先來吧。」


    徐逸辰一愣:「隊長你可以嗎?」


    在徐逸辰眼裏,周晏應該是沒翻過牆的。但是周晏卻把雙肩包背好,給了他一個「等著看」的眼神。周晏踩在花壇邊,腿間發力,往上一跳,兩隻手攀住了院牆,再手臂用力,直接翻了上去。動作一氣嗬成,一看也是個經常翻/牆的主兒。


    周晏也是花孔雀到了極致,此時孔雀屏大張著,略有些得意:「我可告訴你,你男朋友我,可是咱上海上流圈翻/牆第一。」


    徐逸辰笑的彎下了腰,他在底下喊:「隊長!全上海上流圈,也就隻有你才翻/牆吧!」


    周晏臉上微囧,卻道:「那是他們不懂這翻/牆的藝術!」他朝著院落縱身一躍,穩穩落地,「你快翻過來,我接住你。」


    徐逸辰本來是想讓周晏從裏邊開個門的,或許是因為翻/牆本身就帶著一種隱秘的刺激,又或許是周晏在另一邊小聲卻又摁捺不住激動的喊他,所以徐逸辰也鬼使神差的也翻了上去。然後他蹲在牆頭,看到周晏微仰著頭,朝他張開了手。


    頭頂是一輪彎月,月上樹梢,透過隨風曳動的樹葉縫隙,星星點點的籠在周晏的身上,周晏對他笑著,眼底是他的身影,他們對視著,沐在一片輕柔月光下。


    「下來啊,我給你接著,不會摔著你的。」


    內心細細密密的充滿著如櫻桃般的甜,徐逸辰看著周晏,一躍而下,周晏當真也沒讓他摔著,牢牢地擁住了他,腳尖離地,周晏還趁機在他嘴上揩了一把油。


    周晏將徐逸辰放了下來:「有沒有覺得男友力爆棚?」


    徐逸辰故意咂巴嘴道:「我自己也能跳下來。」說完就朝房間那邊走去。


    周晏後腳跟上,在徐逸辰身邊喋喋不休:「不是,這哪能一樣啊?」


    徐逸辰輕車熟路的走到大廳那邊,開了燈。燈光亮起,院落裏的裝潢一覽無餘。徐奶奶生前節儉,所以家具布置也一應簡單,有些老舊的東西也沒置換,像木質的碗櫃,舊時的電視機也都留著了。


    周晏大概參觀了一下,那些關於徐逸辰以前,那些他不知道的往事在被一點點的填充著,他來到了徐逸辰長大的地方,像是能夠以此為媒介,窺探到往前幾年,徐逸辰和他奶奶居住在這裏的那一段時光。


    周晏用指尖抹了下茶幾,有層薄薄的灰,「辰辰,你這是多久沒回來了?」


    徐逸辰開著碗櫃在找茶葉,他回著:「三四個多月了吧。」


    周晏又問廚房在哪邊,徐逸辰忙著泡茶,便指給了他看,周晏去接了盆水,拿了塊幹淨的抹布開始搞起了衛生。徐逸辰等著燒水的空檔也要來幫忙,卻被周晏摁在了擦幹淨的板凳上。「你呢,就乖乖地坐在這兒等我,要不然就泡杯茶,準備獻個香吻犒勞犒勞我。」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這不是我讓你回來的嗎,差點就忘了回來還得搞衛生。」周晏邊說邊擰幹了毛巾擦著木質沙發,「本來還想讓你就近回家休息一下的,這下可好,大晚上沒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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