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巫師的感知之外,小山悄無聲息的現身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到了這種時候,要幹的又是覬覦別人身上重要寶貝的大事,那好像也就不用再去征求物主的意見了吧?


    小山從後麵躡手躡腳的向那個還盯著麵前正在紛紛灰化的屍體發呆的黑袍巫師靠了上去,當他站到那家夥身後已經觸手可及的位置上的時候,停下來開始猶豫。現在,要怎麽對待眼前的這個家夥呢?


    就他幹過的那些事來說,像這種家夥先殺了再挫骨揚灰,然後有條件的話等他轉世重生回來再殺了再挫骨揚灰,反複幾次都不多。想一想他說的那每年十對童男童女的事情,這可不是自己家過年上供擺的豬頭,放一放還能拿回來重複利用。要知道,但凡邪巫道祭祀他們供奉的邪神時的程序,總是先要把作為供品的活祭放幹鮮血才拿去用的。一想到這一點小山就覺得把這些人斬盡殺絕一點都不過分。可惜,碰到他們還是晚了些,要早碰上的話,能夠再早點這樣做就好了。


    但是,小山現在不是還想在殺他之前先把他身上那層可以抵抗邪心蠱毒侵蝕的黑氣紗帳是個什麽東西弄清楚嗎?這就有點麻煩了。


    道巫不同途,縱然小山通讀通背過宗門典籍,見識上甚至比起某些其他門派的長老還要廣博,但是卻依然看不出,那層黑氣紗帳究竟是法器幻化還是法術形成。這樣一來他也就不敢肯定,如果幹掉那個黑袍巫師的話,這層黑氣紗帳究竟還會不會繼續存在。偏偏,對於擁有了邪心蠱毒這一在殺傷力方麵對對敵我全都一視同仁的殺手鐧的小山來說,這種可以防毒的能力極其重要,所以才叫麻煩啊!


    正在小山還在那裏猶豫,應該如何下手才能保證自己的既得利益的時候,那個剛剛還呆若木雞的黑袍巫師突然間好像驚嚇太過瘋了似的大叫大嚷起來,“做夢!你們休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已經得到了新神的力量!就算是仙蠶天刑也沒用!哈哈哈,我們不怕你們的邪心毒蠱!再也不怕了!我們有這山上的神草護體,你們的邪心蠱毒蠱奈何不了我們!”


    小山在他身後聽得大為感慨。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正氣照章啊!像這樣的垃圾,不管在哪裏出現都會有人勇敢的站出來清除它們。這是一種什麽精神?這簡直就是最偉大的環保精神啊!咦?好像又向跑題了。這時候,應該是這樣想才對。


    真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我們神農山《藥經》記載之外的藥草,不過如果那種藥草真的可以防護得住邪心蠱毒的話,那便真稱神草也不為過嘛?對了,那家夥剛才說的好像是邪心毒蠱而不是邪心蠱毒,這一個字的顛倒似乎不是在講的同一種東西吧?還是算了,既然事實已經證明了有效,那還管他名字幹嘛?這神草馬上就是咱的了。


    小山正想動手,卻聽那家夥好像又突然找回了部分神智,又開始嘀咕起來,“不行,我得告訴其他人,他們追來了,我們要反擊才行。”說著,他伸出手去,在空中飛快的比劃起來。隨著他的動作,由他身體外麵的防護紗帳中分離出來的黑氣在空中糾結起來,竟然轉眼就形成了一隻黑煙化形的小鳥,在半空拍拍翅膀,轉眼間飛的無影無蹤。


    小山很驚奇,這樣的法術可比這家夥剛才在法壇上的表現強得多了,看來這家夥在修煉方麵大概是偏門的很,要不然青山寨那邊這回的麻煩可就大了。


    其實小山不知道,這一回所以青山寨那邊會還沒有受到太大損失的原因,其實全是因為這名巫師在故意拖延。他的本意是想要通過這件事來從中謀得最大的利益,誰知這一拖卻把小山拖了來,這絕對是他事先所沒能想到的。


    其實,剛才這屋裏的一陣大喊大叫早已驚動了外麵的人,隻是因為大家根本聽不清屋裏麵在嚷些什麽,再加上早都知道大巫師每天這時都要在這間屋子裏做法,隻當那是大巫師做法時的正常表現才沒人奇怪。(.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可是現在,早超過了平日做法結束的時間,而屋裏卻沒有任何人走出來,於是周圍那些被吵醒的人開始向這邊湊了過來,隻不過在那頭黑豬寨主的積威之下,一時還沒人敢進來探問就是了。


    這種情況自然瞞不過小山的靈覺。早在屋裏那些垃圾死的死驚的驚的時候,小山就已經停止了木頭仙鶴熏香壺的威力,邪心蠱毒可並不是那麽好煉製的,還是要節約著使用啊!不過為了留個後手,所以小山並沒有在那時候就把它收起來,不過現在既然都已經準備好要撤退了,那自然要先把自己的寶貝收好。


    然後,出於安全的考慮小山沒讓自己和那黑袍巫師產生任何接觸,而是向著那個還在一邊念念叨叨一邊神經質的四下尋找敵人蹤跡的黑袍巫師的後腦勺打出了血牙喪門釘。隨著一團血霧升起在空中,小山已經重新遁入地下,在他的手裏多了一件東西,正是那個黑袍巫師一直穿在身上的黑袍,憑小山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這件麻製品的罩袍就是那家夥身上唯一的一件草屬性物品了。


    這次行動與其說是一場戰鬥還不如說是一場殺戮。本來,所有的死人中唯一可能做到給小山造成一點麻煩的就隻有那名黑袍巫師了,可是不知為什麽,當他看到邪心蠱毒產生的效果之後就完全喪失了鬥誌,變得失魂落魄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憑這些巫師甚至比一般人還要虛弱的身體,換成一個凡人埋伏在旁邊都有可能出其不意的對他做到一擊必殺,殺他實在沒有任何難度。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小山已經回到了青山寨的那間客房。那件黑色罩袍現在就被他隨意的丟在桌子上,經過對這件罩袍的研究,小山已經分辨出了這種所謂神草的本來麵目,所以小山才會覺得很困惑。


    製成這件黑色罩袍的原料居然就是普普通通蕁蒿。


    蕁蒿這種東西其實很平常的,這玩意兒甚至平常到分明就是一種不到沒辦法的時候絕對沒人會去吃它的野菜。說起來這種植物的葉子雖然味道又酸又苦,但在關鍵的時候也還是可以用來填飽肚子的,不過作為前提的是,首先你要能夠忍受得住那些蕁蒿葉片上密密麻麻的毛刺。要知道,就那層毛刺,哪怕隻是不小心弄到身上都會讓人又疼又癢難受上半天的。而且吃過它之後你還會發現,不管是舌頭還是牙齒,整張嘴巴都會變成一種油亮的黑色。


    這種蕁蒿的莖是可以碾曬成麻用來織成麻布的,而且這種麻布天然就會是一種純正的黑色,所以雖說這樣的麻布不但會帶有一種油膩的藥味,而且要想讓它達到一般麻布的結實程度還必需織得很厚,但是對山裏的窮人來說,這東西還能算得是一種不錯的衣料。


    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小山記得很清楚,這種蕁蒿以前唯一為人所知的藥性,隻在於它能驅退蚊蟲。每到悶熱的季節,山裏的蚊蟲小咬總會猖狂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想當年,小山有一次上山去玩的時候,就曾經親眼見識過山中蚊子的逆天威力。


    那是一頭饑餓到甚至顯得有些幹枯了的蚊子,在食物的誘惑下它一發現小山就嗡嗡鼓動起翅膀猛衝上來。而小山那時正在練習聽聲辨位接發暗器的功夫,對這樣一頭飛起來慢悠悠的蚊子自然是一拍就中。打死一隻蚊子隻是小事,沒什麽可炫耀的,所以小山就想把它從手上撣掉,卻在此時,異變突生。


    眼看著,那隻已經被拍扁了的幹枯蚊子就在小山的手心中煥發出第二次青春,本已經枯黃幹癟的身體就那麽在小山的注目之下變得豐滿紅潤了起來,原先還是纖細的腰身眼瞧著就變成了大腹便便,那裏麵裝著的可都是剛從小山手心裏吸去的鮮血!


    當然,最後那隻蚊子自然是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的,不過小山卻為之驚異了好久。要知道,小山那時早把朱砂掌練到了火候,完全可以做到單掌開磚拍釘入木,想不到一擊之下竟然還不能徹底消滅一頭蚊子。那個大包可是讓小山癢癢了好久才消去的。不過收獲倒是也有,至少小山知道了,肉掌攻擊要想達到最大的殺傷力,手掌在發力時就一定要做到每一點麵積都達到均勻平衡才行。


    咦?好像又走神了。似乎現在要探討的問題不在於蚊蟲,而在於蕁蒿。小山伸手又把那件蕁蒿織成的罩袍拿了起來。沒錯,那時候被那名巫師用來釋放出黑氣紗帳的就是這件東西,雖然小山還沒能弄明白在這方麵人家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這東西肯定不會被弄錯。


    在無意識的翻動間,小山手頭上用的力量不過稍微大了一些,頓時噗的一聲在那件罩袍上戳出了一個洞來。小山一怔,重又把那件蕁蒿製品扔回到桌子上。這玩意兒也太不結實了吧?織的這麽厚,結實程度卻還比不上那些薄的透亮的絹綃。


    不對!猛然醒悟過來的小山又把那件罩袍重新撿了起來。這要換成一個和他同樣富家出身的少年也許就算聽人說起過也決不會見過蕁蒿織成的衣料是什麽樣子,但是小山不同,他可是見過摸過真正的蕁蒿織物的,所以他才會猛然想到,這種比普通棉布厚了三倍以上的織品,其實在強度上並不會比一般的棉布差。


    那麽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被那個巫師用法力激發過,所以才變的糟朽了嗎?當然不是。小山露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


    《藥經》上有句話,叫做“三月黃蒿四月蒿”。這句話與蕁蒿這種植物並沒有什麽相幹,它指的是另一種同為蒿屬的在譜的草藥,意思是某種叫做黃蒿的草藥隻有在三月剛剛發芽時采摘才具有藥用價值。


    那麽,小山完全可以依此推定出來,同為蒿屬的蕁蒿應該也有這個相同的特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之所以這件用蕁蒿織成的罩袍會這樣不結實的原因就是因為,它並不是用成熟植株的蕁蒿主莖製成,而是用的新嫩的蕁蒿幼苗所製。關於這個推論,小山很容易就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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