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聽到『一夜禦兩婦人?』已羞得麵紅耳赤,側身欲躲,可是聽李璵接下來口氣肅然,倒不好走開。


    「……歷來多情?之人?最是情?重,聖人?閱盡春色仍然獨獨鍾情?於娘娘,恐怕一時之間也?難找到替代之人?罷。」


    「情?分上自?然如此。可是你不曉得,男人?嘛,空幾個月實在難捱的緊,女人?倒是耐得住寂寞。」


    杜若聽得這等直白無恥之語,頓時臉黑如鍋底,心想這廝順著杆兒就往上爬,沒完沒了繞著枕席之事咂摸,且還是自?家親爹的枕席。


    ——當真是有什?麽毛病?!


    李璵沉在思緒裏偶一抬頭?,就看見杜若蹙著眉極之矜持不屑的表情?,可是頸窩、手肘、腳踝一覽無餘,春色蕩漾而不自?知,當下起了捉狹之心,舉步靠近,伸手到她耳後繞住一縷軟發纏在指上,指尖蹭在她臉頰上摩了摩,眼看著杜若耳垂髮燙,顫著睫毛就往後頭?縮。


    這鬼丫頭?,回回胡亂施為,撩起人?的火就跑,卻是不管怎麽滅。


    李璵眼眸越深,忽然手指停下,換作嘴唇含住她耳珠,用舌尖繞圈打了個轉,然後用力啜了一口,身下美人?頓時僵直坐起,整個人?都繃緊了。


    李璵舔了一會兒,垂眼瞧她頸窩往下全無遮掩的美妙風光,放開她笑道。


    「就是這個滋味兒,本王嚐過以?後可熬不住再等五個月。不知二?娘如何?」


    「你……」


    杜若氣喘籲籲,眼眸定定瞧著他,簡直就要窒息。


    大清早!


    他竟會這般直接,就在院子?裏……


    跟肌膚相親帶來的震盪比,她從前竟然會怕直視他的眼睛?!


    杜若一顆心狂亂得要破腔而出,忽然想起海桐的叮嚀,一手掩住領口一手壓在膝蓋上,驚恐萬狀地拱起背,就像處於防禦狀態的貓。


    「二?娘上回膽子?很大的。」李璵伸手勾住她沒有掩蔽的下巴。


    「那?時還敢問,本王收用過的女人?可會殺?來,再問一遍。」


    ◎165.唯有春庭月,二


    杜若咬著唇微微發顫。


    上回杜蘅來, 他吃了一場飛醋,也曾捏著她下巴虛張聲勢,那時她隻?覺得危險, 並未意識到被輕薄, 今日卻?分明是調情了。


    「殿下……」


    杜若張著眼嬌滴滴求饒,鶯聲嚦嚦是筆墨形容不出的嬌弱之?姿。


    李璵整副魂兒都叫她攝了去, 明知是喬張做致, 身子?還是酥軟半邊, 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緋紅粉臉, 忍不住撫弄她滿頭光滑的濃密青絲, 柔聲哄勸。


    「叫哥哥。」


    杜若兩?眼直往上翻, 不明白他為什麽?對稱呼如此執著,可是此刻逃命要緊。


    她鼻翼輕顫, 抿了抿唇,勉強道, 「哥哥……」


    聲音低徊猶如呢喃。


    「再叫一聲。」


    「哥哥……」杜若撇嘴橫他一眼。


    「嗯。」


    李璵滿意的放開手,「記得這兩?個字, 往後該叫的時候要叫, 知道嗎?」


    杜若立時往一丈開外躥。


    然而她動作再快也不及打馬圍獵的兒郎, 李璵早伸手攔在她身前,倏忽又換了語氣,一副公事公辦冷淡而犀利的態度。


    「聖人如此反常,要麽?是眼角高看不上尋常姿色。要麽?,就是身子?出了問題。如今儲位空懸,國祚不穩,倘若聖人竟不能禦女,哼哼, 這齣戲就越發精彩了。」


    杜若怔了怔,慢慢抬起頭。


    「是嗎?那,聖人為何會讓那麽?多人都知道他不能……不能禦女。我朝富庶,南詔、突厥、吐蕃,全都虎視眈眈,消息傳開來,四?邊番邦會怎麽?想呢?封疆大吏們?會怎麽?想呢?宗室會怎麽?想呢?這種內帷密事,要封鎖消息不是容易的很嗎?何必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還有……」


    杜若生生縮回舌頭,壓住後頭的話。


    李璵眉頭一挑,追問。


    「還有什麽??」


    「妾覺得,殿下與其盯著聖人這些不知真假的動向,不如瞧瞧可還有其他人也為之?撥弄,有所?動作啊。」


    李璵看著她清澈的眸子?,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丫頭,說她精明,那是真精明,盤算棋局仿佛天性?,總能一語中的直達根本。王府也好,內宮也好,她生來就該在複雜幽深的局勢裏左右逢源。


    可是說她傻,也真傻,萬般的算計都是為了別人。


    譬如方才?那樣?情形,換個女人,恐怕早就挺著胸膛迎上來了。


    對杜若來說,與其陪他闖蕩前途未卜的錦繡地獄,難道不該予取予求,多拿好處轉身就走才?最上算嗎?


    投入起來不計後果,偏還連一口醋都不肯吃,以為守住本心不作貪圖,便能待情斷後說走就走。


    李璵咳嗽一聲,忽然問。


    「二娘子?,你阿姐腹中孩兒多大了?」


    「剛剛三?個月,怎麽?了?」


    「本王覺得,她可能並未懷孕。」


    杜若倏然抬頭,驚訝得不能自抑。


    「什,什麽?……殿下為何這麽?說?!」


    「尋常女子?懷疑郎君別有鍾情,恐怕是會在孕中上門吵鬧,可是你阿姐,你阿姐隻?要有你半分聰明,便早該知道柳家小郎對她毫無情誼。」


    杜若張口結舌。


    「毫無……?這都一年了,姐夫為何如此分不清好歹?阿姐溫柔賢淑,他為何不能動心?就前日妾所?見,姐夫待阿姐還是關懷有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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