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


    端詳的又是什麽?


    孟公公怔怔地想。


    孟公公發著怔,而鍾念月卻是沒什麽知覺的。


    鍾念月理直氣壯地道:「我不管,總歸陛下要依我。」與往常沒什麽分別。反正往日裏她也是這樣,將驕縱兩個字寫到了底。


    晉朔帝的手指捏住了那黑色的棋子,黑白襯在一處,襯得骨節有力且漂亮。他道:「不成……」


    「為何不成?」鍾念月伸手便要去夠他手指間的棋子,「那我替陛下下好了。」


    晉朔帝任由她捉住了自己的手,但卻沒有鬆開棋子。


    他道:「念念再想一想。」


    「什麽?」鍾念月頭也不抬。


    「念念如此聰穎,自然知曉,要旁人去辦一件事時,該想個什麽法子。」晉朔帝慢條斯理地道。


    似是極有耐心地和她耗著。


    孟公公緩緩回神。


    他這下又覺得陛下像是有意引著姑娘。


    鍾念月掐了一把他的手,想要去掰。


    晉朔帝:「這個法子不成,念念力氣太小了。」


    鍾念月:?


    您這可就過了分了啊!


    怎麽還瞧不起我的力氣呢!把你咬得兩三天沒消牙印的,那不是我麽!還不足見我的力氣之大麽?


    鍾念月舔了舔尖尖的牙,喚了聲:「陛下。」


    晉朔帝應了聲,道:「嗯。」「上回在詩宴上,你是如何喚你哥哥的?」


    如何?


    不就那麽喚的麽?


    鍾念月驚了驚。天哪,難道晉朔帝覺得自己年紀尚輕,於是也想聽一聲……鍾念月試探出聲:「哥哥?」


    晉朔帝的動作突地一頓。


    因為手指突然間用力過猛,那指間的棋子都「啪」的一下飛了出去,摔落在地麵。於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有幾分響亮。


    那高階之下的貢生們,都不由茫然地抬了一下頭。


    晉朔帝抿了下唇。


    他本意並不是要鍾念月這樣喚他。


    但鍾念月覺著就是這麽回事了。


    她咂咂嘴,心道,要真是我哥哥那還挺不錯,下回見了太子,我就能親切地拍拍他的肩,喊一聲「大侄子」。


    不等晉朔帝回過神來,鍾念月便連著一溜兒地喊了幾聲:「哥哥,哥哥……」


    「行了吧?再輸我四局!然後我們換紙牌玩兒!」鍾念月脆聲道。


    晉朔帝:「……好。」


    孟公公人都聽得恍惚了。


    陛下、陛下是這麽個意思嗎?這輩分……都亂成什麽模樣了啊……


    晉朔帝彎腰將棋子撿起來,這才輕輕放在了棋盤上。


    鍾念月乘勝追擊,很快五顆棋子連成一線,贏了。


    沒玩兩局,她嬌聲道:「我還有些餓了。」


    晉朔帝看了一眼孟公公,孟公公便極為知趣地下去準備食物去了。


    眾人便隻又聽得一陣宮人的腳步聲。


    隨即好像有些食物的香氣,緩緩在殿內散開了。


    鍾隨安坐在桌案前,嘴角抽了抽。


    不知為何,他總覺著那畫屏之後,興許有她妹妹在。方才「啪」那一聲輕響,指不準玩的是什麽東西呢……


    此時畫屏後,鍾念月挑挑揀揀道:「怎麽今日禦膳房沒有做金絲卷?」


    晉朔帝道:「五日才許吃一回。你上回吃,是三日前。」


    鍾念月輕嘆一口氣:「何時我才能擁有食物自由?」


    晉朔帝手上一頓,再度看向她:「你想想法子。」


    鍾念月一怔。


    聽這話,倒好像今日吃一吃金絲卷,是有門兒的?


    怎麽?還要叫哥哥麽?


    她哥還坐在大殿裏答題呢。


    鍾念月眼珠子轉了轉,倒是很快想了個噁心人的法子。


    她緩緩伸出手去,揪住了晉朔帝的袖子,揉成一團,掐在掌中,然後才拽兩下,嗓音愈見嬌氣地道:「陛下……我要吃金絲卷。」


    晉朔帝:「還有呢?」


    鍾念月心說今日在吃食上這麽好說話?


    鍾念月掰著手指頭道:「再來些雲片糕、琥珀核桃,還有玫瑰丸子,都可以來一點……」


    晉朔帝失笑道:「誰同你說這個?」


    鍾念月:「不然?」


    晉朔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鍾念月恍然大悟,把他另一個袖子也皺巴巴地團在手裏揪住了,晃兩下再喊:「我要吃,我要吃,餓了,餓了。」


    孟公公聽得都哭笑不得了。


    心道姑娘時而撒起嬌來,叫人分外抵擋不住。


    今個兒卻偏偏又這樣胡鬧,這哪叫撒嬌呢?跟那外頭的知了似的,張嘴就隻會這麽兩句話。


    晉朔帝也不覺得吵耳朵,甚至還像是受用了一般。


    他道:「孟勝,去禦膳房。」


    孟公公驚愕地應了聲,轉身去了。


    等走出了大殿,他方才覺著,陛下繞了那麽大一個圈子,便是為了叫姑娘撒嬌來聽罷。


    第48章 愛貓(父皇的兩個袖子怎麽都皺了...)


    大殿裏緩緩瀰漫開淡淡的酥香氣。


    鍾念月如願以償地吃上了她點了名的食物, 隻是依舊吃得不多。


    宮人伺候著她擦了手、漱了口,又取了披風來為她穿上,陪著她到殿外去走一走。


    晉朔帝自然依舊留在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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