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分家之事理應由公爹和婆母做主,你就不要摻和了吧……”


    胡氏看不下去了,按照她這個分法,侯府要被搬空。


    容啟望名下雖然有十幾家鋪子,但是經營的並不紅火,隻能算的上中等,這麽一大筆錢,現在根本拿不出。


    而且近三個月來,好像有人惡意針對他家鋪子,營收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一。


    “弟妹……”秦楠靜看向胡氏,麵上雖帶著笑,眼中卻盡是冷意。


    “我現在算的是將軍生母的嫁妝財產,並不算在分家之列。”


    “弟妹也是從小學習掌家之術,不會不知道……女子身死,嫁妝全數留於子女吧?”


    “再者,在二弟的那些鋪子開起來之前,甚至現在,府中的開銷都來源先婆母的嫁妝。”


    “帶過來的真金白銀已經被用掉半數,這些都還沒算呢。”


    頓了頓,秦楠靜繼續說道:“對了,當初二弟給你的那些聘禮中大多也是從先婆母嫁妝中出的。”


    “這個就不用還了,算是仙逝的嫡母給二弟的添禮。”


    秦楠靜笑笑,他們還是很大度的,欠了這麽多都不用還。


    “你……”老太太已經氣的渾身顫抖,還維持著她慈母的形象。


    “那個時候各家鋪子都出了些問題,就不得不用姐姐的嫁妝來填補,這是我的不該……”


    她看向容百川,眼中閃著淚光.


    “百川啊,若是你要我將這些還回去,我舔著這老臉去要、去借,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生母的嫁妝給補上……”


    東鄔國以孝道為先。


    若是你逼父親母親變賣家產,為子不孝的事傳出去,名聲就別想要了,那世子之位也就很難保住了。


    “不用不用……”秦楠靜笑著開口道,“這麽些年,莊子和各家鋪子賺來的銀錢,以及家中的現銀,進來出去的已經算不清了。”


    “這些都是將軍的財產,拿出一些供養父母是應該的,婆母和公爹不用還……”


    轉頭看向容啟望,麵上些許為難,“隻是……弟弟靠長兄養著,這就不叫話了。”


    “若是傳出去,二弟一家在有自己店鋪收入的情況下,這麽多年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用的將軍的。


    “那豈不是……會毀了二弟的名聲。”


    毀名聲這種事,他們也會!


    “再加上二弟手中還有公爹的全部財產……想必這麽多年也是存了不少……”


    “那麽開鋪子借貸的那六百四十二萬六千兩銀,應該不難還上吧?”


    放屁!


    胡氏直想說放屁!


    她原也以為侯府家產豐厚,先夫人又是富商之女。


    家中財產說不得富可敵國,敵一城應該不在話下。


    結果拿到管家權一查,侯府賬上分文沒有,全是先夫人的嫁妝。


    而且很多值錢的首飾瓷器、字畫古玩都有標識,若是拿出去售賣定然會被顧家發現。


    要是顧家那邊因此鬧起來,要回嫁妝就得不償失了。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直不曾挪用。


    隻用了無從查起的現銀。


    而婆母記在容啟望名下的那幾家鋪子運轉極其不順,連先夫人的鋪子的六成都不到。


    這些年好不容易轉了運,賺回了些銀錢,一部分要分給婆母,他們庫中也不過四百萬兩。


    她現在說的好,不要婆母還,隻要他們還!


    憑什麽他們要還所有!


    挪用嫁妝全是老太婆幹出來的事!


    而且老太婆還竟幹些蠢事。


    本來就沒什麽眼見,卻偏要聽那些騙子所言,竟買些無名無姓的仿品回來。


    還說什麽大師作品,天下隻此一件。


    容詩瀚中秀才頭名後,她在家中邀請那些世家清流的讀書人上門參宴,結果被笑掉大牙。


    那些年陸陸續續買回來的贗品,差不多花了八十萬,八十萬兩啊!


    近幾年顧家漸漸沒落,本想再過些時日等他們徹底敗落下去,便將那些東西變賣了,堵上這個窟窿。


    哪知大房突然要分家,公爹居然不阻止?


    “還有……”秦楠靜把族老分出來的那兩千兩銀票雙手呈到老侯爺麵前。


    “公爹,這份家產我們就不要了……”


    “家產”二字咬的極其重。


    堂堂安南侯府,分家居然隻給長房分得兩千兩。


    他們好意思給,她還不好意思收呢。


    “權當是將軍給您的孝敬錢。”


    老侯爺瞪大了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握拳。


    她這是在羞辱自己!?


    “秦氏!”老侯爺怒了,“分家是男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多嘴!”


    “您這就說的不對了……”秦楠靜一臉真誠的說,“男主外女主內,分家屬內。”


    “家中中饋都是我們這些婦人在打理,怎麽到分家的時候,婦人就不能插話了?”


    “而且這些賬單還需要婦人講解呢,不然呐……不知情的人會認為,公爹已逝亡妻的私人財產被侯府充公了呢。”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若是聯想到先婆母嫁過來不到兩年便病逝,巨額嫁妝沒有傳給唯一的兒子,而是成為侯府的公產,那豈不是……”


    殺妻謀財!


    侯爺!你當年的陰謀就會人盡皆知了!


    秦楠靜漠然的看著老侯爺。


    族老聽到這裏,心中一驚。


    當年顧嫣的死,顧家上門鬧過。


    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兒,來了侯府不到兩年就沒了。


    那時他們看到侯府比之以往富貴奢華,便有些懷疑。


    謀財害命!


    為了不將事情鬧大,老侯爺動用了權勢才將顧家的人打發走。


    娶了繼室後,他們待容百川極其好,才將謠言徹底消除。


    這也是老太太不敢隨意動用顧嫣嫁妝的原因。


    老侯爺和老太太心中劇震!


    他們是知道什麽了?


    旋即否定。


    不可能,三十幾年前的事,當時府中的所有下人都處理了,絕不會有人知道。


    應該隻是為了要回嫁妝的說辭。


    但……


    就算查不到真憑實據,外麵人的唾沫星子也夠他吃一壺的。


    不能再讓她鬧下去了,要是傳到官府......


    秦楠靜果然如他父親一般。


    奸詐狡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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