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


    張孝純彈劾楊元奇的折子去到朝堂,楊元奇解開了自己的束縛,楊元奇擔心的不是張孝純彈劾他,而是真的查後勤軍的物資,不管怎麽說,為了不至於最後鬧得太僵,他還是一邊準備了點。現在他心安理得把這些物資直接拉去明月寨。


    這種嘴仗官司楊元奇見得多,自辯的折子還是薑唐佐寫的,道歉認錯態度誠懇,最後的解釋還是沒物資,因為為出兵做準備挪用了部分,這個可是記錄在冊,來年一定補齊。這個折子經過李格非的修改潤色,沒有攻擊任何人,就事論事的說明原因,甚至還說會再去和張大人溝通致歉。至於他們兩個為什麽幫著寫折子,楊元奇說物資就是調給他們,他容易嘛!


    楊元奇撇了撇嘴,李格非特意折子上加上致歉,他不得不照辦。什麽時候自己混成長輩就好了,好處拿去掃尾別人來。


    張孝純最大的好處就是君子之風,明明心裏氣不過,不想見楊元奇,當楊元奇登門,還是老老實實讓人把他帶進來。


    楊元奇先是深深一揖:“張大人恕罪則個……”反正話是說了一大堆,有用的一點沒有,就是沒銀子。笑話,楊元奇自辯折子都說了沒銀子,現在那是有也一定沒有了。


    張孝純最後道:“聽聞明月寨有批東西運過去?”


    楊元奇麵不改色心不跳:“是的!清風寨騰了點出來。”


    張孝純無力的擺手:“你出去吧,我知道了!”這種事賬目做實查不出的。


    張孝純證實這個消息,內心的氣憤其實正在消散,用去明月寨也行,隻要你楊元奇不是中飽私囊,或許用那邊更好。


    這是士大夫的操守。


    ……


    高俅很是耐得住性子,定邊和洪州如火如荼的準備著,卻沒有一點前出的動靜。他這個監軍就軍營逛逛。


    高俅非常欣賞楊家軍大營,不僅是裏麵幹淨整潔井井有條,更是戰士的麵貌不同,他覺得麵貌這個詞才是最好的表達,都不光是士氣勇氣之類的。


    高俅不得不承認楊家軍的不凡,覺得開封禁軍要是對上,估計撐不住對方一個衝擊。在一場大型攻守演練中,他看出了楊家軍陣列的氣勢,明明這個陣勢大家都會,楊家軍擺出來的時候就有排山倒海的感覺。他站到隊列的對麵,就算知道對方武器上鞘,仍然有種不能敵想逃的觀感。


    高俅最佩服的一點,平夏軍過來以後往各軍派出醫療隊、訓導隊、器械隊等功能性隊伍,加強某一方麵能力。楊家其他各軍可以極短時間把隊伍融入進來,仿佛本就如此。這是一整套的運轉體係,楊家軍各部都已習慣。


    高俅也終於搞懂為什麽楊元奇一直要求把平夏軍調來,它看似廂軍大雜燴,其實就是一個支撐前方戰事的後勤軍。楊元奇把這個功能專業化職業化。


    ……


    楊元奇從張小娘身上磨磨蹭蹭的爬起來,張小娘問:“你今天要去軍營了吧。”這幾天因為彈劾的事他待在定邊城。


    楊元奇頓時沒了力氣,又整個人壓在張小娘身上,懊惱的說:“你就不能等我起來再說!”


    張小娘親了親他的臉:“你再這樣,別人都要罵我們紅顏禍水了。”她心裏難舍卻也不能這樣,楊元奇一賴在她們身邊就不願走。


    楊元奇說:“你跟我一起去軍營唄,你不是也要去醫療營。”


    張小娘回:“你是去主將大營,我是去醫療營,我可不進大營的啊。”


    楊元奇道:“我就是說一起過去。”這個真是張小娘會錯了意,他再色急也不會在大營裏搞出事故,那楊家軍就得散!


    張小娘想了想點頭:“嗯!那起來吧,我幫你穿衣。說好大營門口的。”


    楊元奇這才不情不願又爬起身來。


    ……


    大營門口。


    楊元奇、張小娘剛好碰到高俅。


    高俅目瞪口呆,張小娘連忙給幾個人道別,先行進去。


    高俅問楊元奇:“軍營真有女子?難怪那裏戒備森嚴。”他唯一沒進去的是醫療營,不是不給他進去,而是手續繁瑣,監軍隊不管他是誰。


    楊元奇解釋道:“平夏軍的醫療營裏麵男女都有,這個營是楊家軍的寶貝,輕易不會出去。戒備森嚴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裏麵有很多高度烈酒,用來處理傷口的。麻痹,總是有人不知所謂嚐那玩意。”這真不怪戰士,那個酒就是蒸餾提純的,口感不行,烈度爽啊!在楊家軍裏麵,物資最為珍貴的是醫療營,各種藥材醫療物資,還有那些已經越來越精湛的醫療人員。


    高俅說:“難怪你一直嚷嚷缺銀子,中樞要按這個思路……”高俅這話說不下,這樣建軍耗資甚大,中樞按這個來辦,銀子是花出去了,用到哪裏天知道。開封禁軍花的錢還少?戰力?!各級將官克扣下來,誰也別說誰。


    楊元奇一歎:“楊家必須在定邊立足,這是沒辦法。”


    高俅知道這個話題不能深入,開封禁軍現在有很多銀子就進了他口袋,趙佶還誇他會辦事,因為他手裏的開封蹴鞠隊伍能戰,這可是掛了當年端王府的隊伍號,在趙佶眼中就是他的隊伍。


    高俅問:“所以張孝純彈劾你,你隻是解釋並不反駁他?”


    楊元奇說:“他畢竟是為公事,隻是我們利益訴求相左而已。”


    高俅無奈苦笑,開封吏治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這種自上而下的腐敗是會在很快的時間蔓延整個官場。


    楊元奇不清楚,新黨正在以掠奪性的方式理財,每天都在變異,而皇宮的那位官家趙佶,在政權穩固後,更是把個人喜好全方位帶進朝堂,他內裏二十多年的本性就是享樂,作為王爺享樂不要緊,作為官家享樂,這會是朝廷的災難,這不僅是他個人,他身邊的人遲早都會如此,那樣成為他的樣子的人一定會慢慢被趕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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