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的山坡,花草生長,永不凋零,本應該永遠呈現出一種翠綠粉紅或紫或藍,動人心弦的鮮嫩,現在卻蒙上了一層枯黃。


    受到前不久,烈日突然大作的光芒的影響,這裏原有的生命法則,受到了影響,但不算要緊,過一段時間還會恢複。


    枯黃的草,有一部分倒向地麵,很明顯,這是一種痕跡,不是腳印踏過,而是整個身體從上麵滾過,痕跡不長,在接近山坡底部的地方停了下來。


    有一個人躺在這裏,他的到來無聲無息,如果真的有點聲音的話,也比蚊子振翅,滴水擊石的聲音弱了許多許多,也沒有光芒一振,狂風大作之類,就那麽平穩而奇怪的出現了。


    空間從那一邊消失,然後在這一邊融入,這本就是自然之中經常出現的,可誰又曾發現,這一次隻是將一個人卷在其中罷了。


    但他出現在這裏,終究還是引起了一點注意,一個正好到這裏來的女孩,發現了這個陌生人!


    說是正好,也不算正好,因為這個女孩,幾乎每天都會到這個地方來。


    他們這裏,有很多人來,很多都是陌生人,但不管他們有多強大,在這裏,也不敢有半點不敬,挑釁之舉,因為這裏是太虛神域。


    女孩不怕生,而且她看到的這一個,也不同於以前那些來到這裏的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比起那些大叔甚至是大爺級別的好上很多。


    伸手放在這個人的額頭上麵,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但這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人還能活著,還是說即將死了,又或者已經死了。


    很奇怪的情況,身上的血脈缺失了很多,所以氣力不足,但性命倒是無礙。


    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做出了決定,她也不管什麽好人壞人,她隻是需要一個可以聊聊天的人,更何況在這太虛神域,還沒有人敢傷她一毫。


    咬破手指,從那其中滲出一滴精血,然後從半米高,滴落在躺在草地上的這個人的唇上。


    她單手,控製著那一滴精血的移動,在滴在那人唇上的同時,便已經消失不見,萬千道生命之力,活躍在此人的經脈之中。


    傳承自太虛大人的血脈,比起這世間任何一族的血脈都要更為強大,與這世間任何一種血脈都不會出現相斥,她的血脈甚至能把將死之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就是這樣珍貴的一種血脈,她在此耗費了一滴,為了一個陌生的,或許也是不相幹的人用了一滴。


    不過是一滴精血,少一滴多一滴對於她來說不會有多大影響,幾日的時間,便能夠養回來。


    雖然如此,也隻會給這人用這一滴精血,要是還不醒過來,當真是浪費了她的一番好意。


    受到泯滅法則的波及,楚軒身上的血脈之力直接消逝了很大一部分,即便有吞噬聖符保護,也依然如此,隻因為他自己實在太弱。


    隻從那一滴精血上,便爆發出最為純粹的生命法則,用法則之力,來填補被法則破壞的身體,泯滅的另一邊是創造,生命法則便是創造。


    很難想像,這個小女孩的一滴精血,竟然能夠擁有比聖之境噬天蟒的那位先祖的一滴精血,還要純粹磅礴的生命法則。


    但這確實是事實,因為她身上的血脈,是那麽的唯一,無可比擬。


    ……


    另外兩個分身,青龍之身的楚軒還有火鳳之身的楚軒都很清醒,但是卻感覺不到另外一個自己的去處,除非那一副身體自己醒來,感知周圍的世界。


    已經過了三個時辰,還是不見轉醒,太陽都已經偏移,變得昏黃,涼風也不再涼爽,可山坡下躺著的那個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白白浪費了我一滴血,該不會是根本救不過來了吧!”


    隻是用了一滴精血,便沒有再做其他,泯滅法則造成的重創,又哪裏是那麽好恢複的,生命法則的創造,也是個緩慢的過程。


    不想無聊的等下去,也不想帶著這麽一個人回去,要是被那些長老祭祀們知道,有這個人存在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她的那個計劃,她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到外麵的計劃。


    再不走,被長老們找過來,也不是辦法,那些家夥一天天就知道盯緊自己,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真的很煩。


    取出一張紙來,留下一行字,然後塞到草地上的這個人的手裏,確保不會被風吹跑之後,回頭有看了三眼,方才離去。


    夜色降臨,從這個山坡看去,月亮是那麽的明亮,比從鬥氣大陸的地麵上看,要大了數倍。


    力氣一點一點的恢複,消失的血脈竟以這麽快的速度恢複回來,也堪稱是一種奇跡。


    吞噬聖符就在楚軒的手中,但是已經與他的身體相融,利用空間的疊加,似乎是在他的手心,卻有不是真的在他手心。


    那流轉的生命法則,竟會如此純粹,讓吞噬勝負之靈想到了一個已經遠離太久,卻不曾忘記,也不會忘記的人物,因為意外,他們竟然來了太虛神域。


    明亮的滿月,正好懸在天空正中,經過了烈日的暴曬,在這寂靜的夜晚,開始慢慢的恢複,翠綠逼退了之前的枯黃。


    被楚軒壓過,倒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跡的綠草,也開始重新仰起頭來,生生不息,縱是大火,都無法將這裏燒平。


    正躺在柔軟的床上,歡欣卻是怎麽也睡不著,她有點擔心,擔心那個人半夜醒來,然後到處亂闖,被人發現,或者直接被遣出神域。


    但是她又不能走,因為不管她的動靜如何小,都會被察覺到,那些個長老祭祀,都是不睡覺的,至少很長的一段時間會是如此。


    耐著性子,還是選擇等下去,明明已經留了紙條,他看到之後,總不會完全不管,直接跑掉吧。


    以歡欣的實力,雖然不說有多強,但也很容易很自然的便成長到了天之境,睡覺對於她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如此夜色才會顯得更為漫長。


    清晨的寒露,落在楚軒的臉上,那一種清涼,他感覺到了,也就意味著他身上的傷沒有之前那般重了。


    該是醒來的時候,吞噬聖符也在提醒著楚軒,度過最恍惚困頓的一段,睜開眼睛,便是完全的清醒,知道自己不會是在夢中。


    手往地上一托,便要用力坐起,但手裏麵還有一個東西,也沒多想,便拿起來看,那是一張紙條。


    “是我救了你,要是醒了,不要到處亂跑,就乖乖的在這等我。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也許就死定了。”


    看著那至少清秀的字跡,很容易判斷出對方是個女子,整體看這句話,則能知道,說這話的還是一個女孩。


    楚軒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因為在被泯滅法則波及的一瞬,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一個小女孩發現了他,或許對他做了什麽,然後說是救了他,這麽理解也沒什麽不可以,如果能為對方做點什麽,他也不會拒絕,而他的決定,其實是確實要為對方做點什麽。


    已經晉入尊之境十年,雖然沒有多少長進,但也不會太過不堪,現在又擁有吞噬聖符,整個大陸能夠殺死他的人已經不多,畢竟在那麽多聖之境出現的情況下,他都還活著。


    楚軒醒來了,吞噬聖符便為了說明現在的情況,主要是說明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這裏是太虛神域,而那個留下紙條的女孩,是太虛大人的後裔,如果不是她的精血,楚軒的確不可能這麽快恢複過來。


    突然聽到這樣的解釋,楚軒苦笑了一聲,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不可能被一個小女孩救,這個大陸已經很少有情況能將自己置之死地。


    但這就是事實,他出現在了一個最特殊的地方,遇見了最特殊的一個人,而這真的是因為一個巧合。


    已經過了半日,傳承世界那一邊,聖之境強者之間的衝突,或許已經平息了下去,畢竟引起他們衝突的楚軒已經離開。


    作為那個傳承世界新的掌控者,楚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世界的變化,空間壁壘正在一點一點的修補,這也證明了聖之境強者已經離開的猜測。


    對於這一邊,在太虛神域的楚軒來說,他能做的,也就是等待。


    這裏是太虛神域,鬥氣大陸五大聖域最特殊的一個,傳聞中,沒多少人能夠到達這裏,因為這裏十年才會開放,而且在極高之處。


    在這裏等待的同時,另外一邊,斜日春紅的楚軒也收到了一個消息。


    符聖傳承者的出現,對於整個聯盟來說,都是一件大事,獄族族長,還有多麽多聖之境強者的出現,也掀起了太多的震撼。


    他們必須要聚在一起商量一個對策,整個聯盟,所有的強者都要出席,包括楚軒,因為他也加入了聯盟。


    說是所有人,卻有不可能是所有人,至少添風雨乾聖不會出現,劍道乾聖也不會出現。


    一想到此處,又是萬千思緒湧動,憑借他現在的力量,又是否能夠救出添風雨乾聖呢?


    至少要離開太虛神域,才有機會,他的力量太弱,現在的依靠,卻是變成了吞噬聖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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