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至陰,右手至陽,當兩種截然不同的法則之力,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楚軒的眼前時,他終於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但是他所能夠感覺到的,仍舊隻是一片虛無,什麽都觸碰不到,也無法讓兩種法則之力,自由移動。


    星光陣中,所承受的法則之力,也達到了某一種極限的程度,這樣的一個小世界,也需要維持其中的平衡。


    重壓在身,那沒完沒了的煩惱,讓他有點喘不動氣,不得放鬆片刻。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不能放棄,明明距離是如此之近,左手與右手之間,不過十數公分的距離。


    兩種法則之力,是有其分界所在,實際上是緊緊觸碰的,不需要楚軒將其移到一起,最關鍵的一點,是如何糅合在一處。


    水火之力對立,但陰陽之力才是最對立的,越是想著將其糅合在一起,就越是會有更狂暴的力量激發出來,兩種最接近本源法則的力量,也會分散得更開,分成其他法則。


    原本的局麵,被自己一步步的破壞,兩種法則,被分散成不知多少種,火之本源法則屬陽,水之本源法則屬陰。


    金屬性屬陽,土屬性屬陰,而木屬性,則糅合了陰陽,能夠維持所有的屬性之力,這也是築藥師為什麽要是木屬性體質的緣故。


    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著,但卻沒有人知道,楚軒現在是什麽感覺,經曆著什麽,他的腦海,又是否有著無數信息湧入,是否已經接觸到了符聖傳承最本質的東西。


    “嗤!”


    兩根食指點在一處,找到陰陽之力維持平衡的那一點,費了他很大心神,他所能夠控製的,也就隻有指尖,這一小點。


    從之間爆發出最純粹的能量,剛剛碰在一起的兩根食指,被直接震開,盤膝坐在地上的楚軒,都差一點被這股力量掀飛。


    隻是這丁點的陰陽之力的相融,就產生如此之大的威力,如果這不是本源法則,本源之力的話,又是什麽。


    對於旁人來說,這似乎不太好接受,但是楚軒能夠直接懂得,之前爆發的本源之力,他從日輪之石上,可以感覺得到,而且是最為純粹的。


    世界最初的混沌,應該是純粹的能量,從無到有的過程,便是能量爆發的過程。


    能量高度凝和,便成為了物質。到底需要多麽恐怖的能量,在怎樣的條件下,才能夠演變成物質,隻是簡單的數據,根本分析不出來,之所以如此肯定,是物質可以變為能量。


    既然存在這樣的變化,逆過來也是可行的。日輪之石,便是最容易轉變為能量的一種物質。


    這一塊日輪之石,在楚軒的手中,沒有半點重量,如果他的手放開,日輪之石可以在空中停留片刻的時間,就那麽浮著。


    它,就應該屬於星空,而是應該是星空之中,最耀眼的一塊。


    楚軒根本無法接近星空,即便是則會傳承之地的星空,越是高出,那種至陰之力,便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


    這些疑問,也不知道要跟著他到什麽時候,但他走到哪裏,這些疑問就一定會跟在哪裏。


    ……


    天空中,七顆星辰,是由他們之前所找到的七塊黑石所湊成,那幾處星辰,隻是暫時掛在那裏,距離地麵很近,所以最是奪目,星光閃耀。


    現在,二十一日的時間已經過去,所有的星辰釋放過光彩之後,便要重新落下來,歸於各處,而這星光陣,也要散開,崩壞。


    星光陣外,太多人議論,他們等到了這一刻,仍舊沒有注意到半點異象,砸過半個時辰,最後一人也就要被移出星光陣了吧。


    這麽多年,多麽多的天才人物,都不曾從這傳承之地,悟到什麽傳承,沒有道理,會在這一次,這一個人的身上打破。


    數百年,還不夠久?所謂的機緣巧合,也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了合適的人。


    星光的晃動將原本糅合在一起,有如日光般刺眼的光輝,又被拆分開來。


    這世界的誕生是從無到有,那麽從有到無的追尋,未必不可能找尋到世界的本源。星辰升空,到現在又要重新墜落,經曆過一個周期,對其更為熟悉。


    那一邊的星空,不應該就那麽灰暗下去,隻要將被拆分開的法則之力,再度糅合,而且讓其長久的存在下去,那七顆星辰,勺形北鬥,就能夠永遠的在星空之中點亮。


    如同呼吸一般簡單,隻是意誌不願,他便伸手,將那七顆星辰重新托起,高度也變得更高,距離星空更近。


    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到底什麽是法則的楚軒,也能夠使用法則之力了,他想盡最後的努力,將星空補全完整。


    時間到了,星光陣卻沒有散去,楚軒也沒有被移出星光陣,那星空中的七顆星辰距離越遠,星光陣的屏障,就越是給人堅固之意。


    人們瘋了一般的開始議論,為什麽時間到了,楚軒卻沒有被移出星光陣,為什麽時間到了,星光陣反而爆發出更強盛的氣息。


    他成功了?


    不少人開始屏住呼吸,眼前說看到的這一幕,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竟然真的有人成功了。


    星辰飄得更高,楚軒的神識損耗越大,他發現,自己終究是無法承托起這七顆星辰,是因為境界太低,還是說感悟不夠。


    兩個原因都有,要解決這兩個原因,也都不容易。


    “轟!”“轟!”“轟!”“轟!”“轟!”“轟!”“轟!”


    那七顆星辰,全都爆發出紅色光芒,如同火焰一般,開始朝著地麵墜落,速度極快。


    星光陣,最終還是崩塌,徹徹底底的崩塌,楚軒坐在其中,已經沒有了什麽力氣。


    七塊黑石,散落在地麵上,明明隻是滿手便可以握住的石頭,重新落下來,竟引起如此大的震動,地麵裂開,縫隙縱橫。


    星光陣潰敗之後,人們也就能夠進入其中,察覺到這一點,天兒安安等便朝著楚軒那邊去了。


    成功了?這種樣子,怎麽看能像是成功,妄圖得到傳承,傾盡自身一起氣力,換來了一場慘敗,這種結局才符合更多人的口味。


    也就是七顆星辰墜落,星光陣奔潰之後不久,傳承世界,再一次向所有人,傳達了一些消息。


    這不是世界的意誌,因為楚軒清楚的知道,這世界是那位噬天蟒先組的,而那位噬天蟒先祖,現在已經與這以世界完全相融。


    也不會是符聖的意誌,那麽便有唯一合理的解釋,這是吞噬聖符的意誌,聲音,總不會平白而來。


    下一刻,這種猜測,便得到了解釋,因為楚軒聽到的,和其他人聽到的話,都不一樣。


    他擁有悟透本源法則的潛力,但是卻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別說是短短的二十一天,就是十倍百倍,也不見得就能夠做到。


    吞噬聖符最清楚這一點,他來自比遠古更遠古的歲月,他來自世界誕生之初。


    楚軒,就留在傳承之地中繼續感悟,沒有了星光陣,這個過程應該更長久一些,至於其中影響之大,還要看楚軒個人而定。


    其他人,則隻能是先離開,帶著各自的遺憾與無奈離開。


    從星光陣中,恢複過來一點力氣的楚軒,被天兒等扶著,他也要向其他人一樣,離開。


    隻要有一道分身在這裏,便足夠了,他從這裏出去,也隻是給人造成一種誤會,他也不想得到過多的注視,最重要的是不想讓傳承被人擾亂。


    另外一邊,山洞之中的小青和希莫莎,也要離開,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


    之後不就,這個世界將會出現極大的動蕩,還在持續崩裂震動的地麵,似乎就是在說明這一點。


    沒有人想著違抗這世界的意誌,因為沒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最不普通的一麵,也就是楚軒讓七顆星辰浮到更高的位置,讓星光陣爆發出更強盛的氣息,雖然隻是一瞬,卻也是從未有人做到過的事情。


    失敗就是失敗,用任何借口,都毫無用處。


    但是失敗與失敗,肯定會有所不同,江辰野覺得,他一定與楚軒在某一處差開了,他並沒有,控製那些星辰的力量,也不曾感覺到七顆星辰,融合所爆發出來的日光一般的光輝。


    這些,都是他的遺憾,他更覺得是缺憾,如果離開這傳承世界,一切就都沒有了可能。失敗成為定局!


    在那巨大石碑的前麵,人們隻要接觸石碑便能夠從這世界離開,回到鬥氣大陸。


    楚軒沒有什麽異常之舉,他和他身邊的人,一齊離開了。看到這一幕,江辰野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的高興。他不是要比過誰,他所想要的,是吞噬聖符。


    沒有人做過的事情,他來嚐試,他要留在這傳承之地,哪怕是死。


    伸手,卻沒有觸碰在那石碑之上,他看著兩位師姐兩位師妹,就那樣離開,最後,他還想要祝福古月師姐,他和她,隻能說是沒有緣分。


    平靜,空曠,傳承世界,最終隻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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