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這一房沒有大房那麽幸運,父子兩代人都出了一個天賦卓絕的讀書人。他家老大雖然也不錯,但與真正的天驕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小兒子壓根就不用考慮,那天賦簡直是慘不忍睹,女兒的天賦倒是不好不壞,但是畢竟日後也要嫁出去,不能完全算作顧家之人。


    現在最妙的是這個顧雲舟,是他顧家未出五服的族人,自小就受顧家的恩澤,在顧氏族學啟蒙讀書,這本身就是一種天然的利益關係。


    想到這些,顧晉的心情愈發愉悅,甚至可以說是美滋滋的。然而,顧天華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萬萬沒想到,顧雲舟居然真的有些才學。


    不過,他們兩人如今已經徹底結下了深仇大恨,如果秦氏就此一命嗚呼,那就死無對證,也不用擔心顧雲舟會找上門來質問。


    但要是秦氏沒有死去,那可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所以,要不要趁現在顧雲舟尚未成氣候的時候,搶先出手,將其鏟除?顧天華眯起眼睛,開始認真地思考著這種可能性,一時間竟想得入了神。


    “天華,同你說的記住了沒有?”顧晉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顧天華一個激靈,身體猛地一抖,手中的茶杯差點掉落在地,濺出些許茶水。


    他剛準備發脾氣,一看見父親黑沉的臉色,頓時氣焰萎靡三分。


    “同你說話,發什麽呆,一會兒去庫房拿一千兩銀票,再拿上幾件可以促進文氣吸收的靈藥!”


    顧晉看著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兒子,隻覺得心頭火起,這麽點簡單的事情,都需要他再三交代,要不是這是自己的親兒子,他早就將他趕出顧府,實在是顧天華太過於無能。


    他忍不住提高聲音,語氣嚴厲地說道:“聽到沒有?”


    顧天華被嚇了一跳,連忙點頭哈腰道:“知道了爹,您放心吧,我會照辦的!”


    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眼神卻有些躲閃,不敢與父親對視。他心裏明白,這次的事情要是被父親知道,又要免不了一頓責罵 ,所以他暫時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然而,顧晉並沒有輕易放過他,繼續教訓道:“以後做事不要毛毛躁躁的,凡事多想想後果!做事三思而後行!”說完,他揮揮手,示意顧天華離開。


    顧天華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來,向父親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他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見父親依然沉著臉坐在那裏,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心想總算逃過一劫。


    隻是,走出書房後,顧天華的心情又變得煩躁起來。他知道,父親一直想要扶持自己的勢力,不想要在替大伯一家做嫁衣,對於有才華之人,一直不遺餘力地拉攏。


    不過,他心中仍然懷著一絲僥幸心理,認為那秦氏傷得那麽嚴重,或許此刻已經一命嗚呼。這樣一來,就算顧雲舟敢找上門,也找不到證據。


    抱著這樣的想法,顧天華決定暫時不告訴父親實情,先看看情況再說。


    二來在他固有的思想中,也不認為顧雲舟有那個膽子,敢於和顧家作對,要知道顧家作為柳雲鎮最大的世家,想要捏死顧雲舟,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那麽容易。


    等他清點好東西,並沒有直接出門,而是找來小廝詢問,剛才讓他探聽消息,如今正好詢問一番。


    “回少爺的話,那顧雲舟今天中午在西街做了首鎮國詩,開價隻是一株雪靈草而已。當場就被趙家,李家還有魏家所爭奪,後來魏家那小子嘴快,博得頭籌竟是真的隻用一株雪靈草就換得了那首鎮國詩!”


    說起這個小廝也是一臉地不可思議,似乎是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那樣的傻子。


    “果然蠢笨如豬,一首鎮國詩若是好好運作一下,好處可是數之不盡,果然低賤之人就算是懷抱金磚,也不知其價值,隻會暴天譴物!”


    顧天華又是嫉妒又是不屑地嘲諷出聲,心中的不平更甚,他無時無刻不在抱怨老天爺,為什麽要讓他如此資質平平,現在更是被一個他從小就欺凡的賤民壓住,讓他的心理越發扭曲。


    “是啊,那顧雲舟有眼無珠,真是白瞎了那天分,小的估計他也就那麽點才華,少爺那種人壓根就不必放在心上!”


    小廝當然知道顧天華喜歡聽什麽,於是順著對方的話頭,一個勁地貶低顧雲舟,果然這話一出,顧天華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戾氣也減了三分。


    小廝見狀心中大喜,說得更加來勁:“少爺您是什麽身份?那顧雲舟又是什麽身份?這怎麽能比呢?他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以為會寫詩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哼,我看他就是運氣好而已,說不定這首詩還是他抄來的呢!”


    顧天華不屑的說道,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他雖然不相信顧雲舟真的有那樣的才華,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那首詩的確是一首佳作,如果是他自己寫出來的該有多好啊……想到這裏,顧天華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對呀對呀,少爺說得太對了!”小廝連忙附和道,“他肯定是抄襲的,這種事情咱們見多了,有些人就是靠抄襲別人的作品來出名,其實根本就沒什麽本事。”


    “那顧雲舟怎麽可能跟您相比呢?他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


    小廝繼續貶低著顧雲舟,隻希望顧天華不要暴怒之下,讓他受到池魚之災。


    “行了,說說那秦氏死了沒?要是死了,倒也不必如此麻煩!”顧天華眼中寒光一閃,語氣冷漠地說道。


    聽到這話,小廝不禁打了個寒戰,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小人聽說,本來那秦氏快要死了,但是那株雪靈草救了她一命,如今已經大好,隻是說身體元氣大傷,現在住在回春堂,魏家出麵請了錦州城回春堂的劉大夫過來,親自替她診治,人明天一大早就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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