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個大和尚越打越開,遠在百裏之外的時候,王曉陽身上已經蒙上厚厚一層黃土,如同平原上突然多出的一個小土丘,感應到周圍壓力的減弱,王曉陽身形一抖,一層激越的氣勁透體而出,將身上的黃土全數衝開,他轉身來到被金色佛光束縛的玄炫跟前,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那層金光給消掉,佛力雖然性質平和,但是和玄炫妖力膠結在一起的時候卻變得十分難纏,要不是王曉陽真元帶有極大的陽性,隻怕還解不開。


    玄炫剛恢複行動便瘋狂的朝那小人魚跑出,可空才和尚不知設置的什麽禁製;小人魚周圍似乎有一層透明的佛力阻隔,玄炫根本就不能靠近半分,他隻能圍著小人魚轉圈,口中大聲的呼喊著球球這個名字,王曉陽心中惱怒,一把拽住玄炫的肩旁,使他停了下來,然後一把摔在地上,冷聲道:“玄炫,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為什麽我就將你給煮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空淨的信任,一下被這個小烏龜全都毀了。


    “王曉陽,你幫我救救球球,她再這樣下去會死的!”玄炫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王曉陽的話,雙眼直愣愣的盯著禁製中的小女孩,滿臉都是焦急之色,小女孩現在和之前相比,膚色暗淡了許多,成一種難看的淺灰色,她明亮的雙眼已經閉上,兩顆透亮晶瑩的淚珠鑲嵌在眼角,宛如兩顆小拇指大的水晶球,一層淡淡的霧氣在她雙足之間環繞,纖細柔嫩的小腿上已經顯出一層半透明的鱗片。


    王曉陽本想要玄炫解釋清楚,可看到小女孩這個樣子隻怕真是要掛了,他隻好忍住心中的不滿幾步來到小魚妖的跟前,當他的雙手朝小魚妖抓去的時候,隻覺被一層透明的薄膜給阻擋住了;稍微一用力便被彈了回來,他剛祭出自己的神識,便見小人魚周圍微微一亮,一圈球形的禁製顯現了出來,整個禁製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水泡將小魚人罩在裏麵,王曉陽細細一感應,發現禁製的力量和小人魚的妖力息息相關,要是王曉陽強行用真元破掉的話,勢必要傷到小魚妖的本體;如果太過激烈的話隻怕會將小魚妖給撕裂了,當王曉陽將自己的推測告訴玄炫的時候,小烏龜急的哭出聲來。


    “你認識這個小女孩!”王曉陽鬱悶的看著玄炫,以前他被蛟毒所傷的時候也沒見他哭啊!現在卻為一個小魚妖落下龜淚,真是叫人意外,這個小混蛋該不是喜歡這條小美人魚吧;可他這個年紀談情說愛是不是太早了點,可一想到妖族漫長的生命,他又釋然了,對於妖族的妖人不能以常理推斷。


    玄炫輕輕點頭,接著幽幽的將自己和球球之間的故事說了出來,球球是東海魚族族長之女,算的上是人魚族的公主,但是她卻從來沒有享受過公主應有的幸福生活,從出生的那天起,她就注定不能和平常的妖族一般平安長大,最後一名龍族消失後,大海便陷入了一片混亂,蛟族經過數年的征戰逐漸控製了局麵,人魚族雖然性情溫和卻是一個極為高傲的種族,他們隻服從龍族的領導,對難看陰毒的蛟族並不賣賬,於是人魚族便成為海洋中對抗姣族的主要力量,上一代人魚族長死了之後,這個重擔便由球球挑起。


    玄炫和小人魚的相遇相當偶然,一次他和蛟族的小虐比武之後,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條身受重傷的小人魚,玄炫懷著治病救人的心情將小人魚帶回了家,不想治療好小人魚身上的傷後,她由戰鬥的狀態恢複成小女孩的模樣;玄炫一時驚為天人,便想方設法將人家的底細給套了出來;可還沒等他和小人魚發展一下感情他老爹就回來了,玄青一一知道這個小人魚是東海人魚族的族長之後,便不由分說的將球球送了回去,不論玄炫怎麽哀求也沒有用,後來玄炫偷偷按照球球說的住址去找了幾次,發現那裏已經成為了廢墟,他本以為球球和她的族人被蛟族給滅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能再次見到心目中的女孩。


    “想不到你這個小烏龜還是一個多情種子,你老爹為什麽不同意你追求小人魚呢?難道是因為你未成年,怕你陷入早戀的泥團!”王曉陽有些好笑,心中不由得暗想到:你這個小不點也想學人家泡妞,隻怕家夥都沒有長起來吧!


    “早戀!”玄炫先是一愣,接著想起自己曾經在網上看到的這個詞語,他不禁跳了起來:“我們妖族隻要化成人形便可以配對,哪像你們人類這麽複雜,我老爹是怕我和球球好了之後,要擔任複興人魚族的重任,現在海洋已經是蛟族的天下,小小人魚族與之相比簡直是蚍蜉撼大樹,老爹隻有我一個兒子,不想要我涉入險境而已!”


    “玄青一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人魚族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你一個小烏龜去了也不能幫助人家,如果你喜歡球球的話,幹嘛不勸她放棄那個愚蠢的理想,蛟族和龍族樣子不是差不多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王曉陽有些感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人想要自己的孩子找個有這麽大負擔的老婆呢?球球就如同長在荊棘從中的果實。雖然香甜可口;可你要品嚐必須將她周圍一大片的荊棘給清除掉,可這荊棘實在是太強大了,搞不好性命都會被陪上去。


    “哼,球球如果放棄了自己的族人,那她就不是我喜歡的那個球球了,反正我也不喜歡蛟族,這次碰到了她,我一定不會讓她從我身旁溜走的!”說著玄炫如同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高舉雙手,用力的舞動了一下,臉上滿是一往無前的堅決之情,王曉陽看了也不覺暗暗點頭,看來小烏龜是動了真情了;自己就想法幫他一把,他凝神沉思了一會兒便對玄炫道:“我想到一個法子,應該可以破掉你的小美人體外的禁製!”


    “真的!”玄炫驚喜的轉過頭來,他看著球球臉色越來越灰暗,憂心的不得了,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法子,此時王曉陽的話如同一支興奮劑,讓他全身內外都充斥著無盡的歡喜。


    “嗯,既然這禁製和妖力有關,那麽我們便用妖力來破!”說著王曉陽就將自己的想法和玄炫說了一下,剛才他在意識中找到一個和空才布置的禁製很類似的陣法,不知是白天林留下的還是空空門的傳承,現在這兩部分全都融合在一處,全都分類整理好,化作王曉陽自己的意識了,這個陣法是專門對付海族這類水屬性的生物,不僅能隔離一切水能,還能催眠陣法內的海族,用重重恐怖場景來激發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使得他們體內的水分揮發的更快,這個陣法依靠被困在陣法內的人的妖力來運轉的,相當於用自己的力量幻化出使自己恐怖的場景,嚇唬自己一般,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幻陣,隻不過這個幻陣極為高明,讓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罷了。


    破掉這個幻陣很簡單,便是用強大的妖力喚醒陣法之內的人;讓他們從重重幻境中蘇醒過來,空才將這個陣法改良了一下,加持了部分佛力,使得擁有妖力的人不能靠近,這個所謂的破陣之法便行不通了,王曉陽的想法是用自己的能量將小人魚身外的佛力壓下去,讓玄炫近距離的用妖力衝擊,隻要衝擊到了小人魚身上,強行刺激她,便能蘇醒過來,陣法內的人蘇醒了,這陣法的威力便大大降低,再配合玄炫的幾次衝擊一定可以將這層禁製給破掉。


    “好,你快將將外邊的那層佛力壓下去!”玄炫聽完了便迫不及待的讓王曉陽動手,王曉陽點頭示意小烏龜先離開,然後雙手散出兩道金光用力的朝那小人魚身外的球形佛力擠壓過去,王曉陽的真元一出,那層軟軟的佛力便緩緩流動起來,仿佛一個巨大的肥皂泡一般,金光閃爍,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嗨,感覺到雙手每擠壓一分,佛力層的反彈之力便增加一分,王曉陽不禁大喊一聲,丹田的光球飛速流轉,一層層金光從他雙手散出,如同一條金色的絲綢纏在佛力球層之上,隨著王曉陽身上溢出的真元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他全身都發出一層淡淡的金芒,好像一個金人一般。


    “好了,玄炫,快!”王曉陽大喝一聲,經脈中的真元已經流轉到了極致,佛力球上傳來的巨大反震之力如同浪湧一般順著他的手掌襲來,王曉陽全身的肌肉鼓蕩了幾下,便將這層巨大的力量傳導入腳下,習練了凝形術之後,他全身的肌肉掌控隨心,很輕易便完成了這一複雜的過程,噗,一層莫大的氣浪以王曉陽為中心,激散而開,掀起一大片黃土塵霧來。


    嗨,玄炫高喊一聲,小小的身子如同陀螺一般盤旋而起,綠瑩瑩的妖力從他圓嘟嘟的雙手噴射出來,在半空絞成一道細長的旋風;狠狠的朝被王曉陽壓成餅形的佛力層刺入,就在這時,平靜的峰麵突然金光大作,一道道赤色佛文震蕩而起,如同蝗蟲一般朝玄炫打出的妖力飛了過來,轉眼便將綠色的妖力旋風給攪成了虛無,接著金色的佛文淩空而聚,形成一把一尺來長的金色長矛,狠狠的刺向玄炫的胸膛,一聲聲莊重的佛音憑空而響,繚繞在玄炫的周圍,震的他腦子一昏,全身的妖力凝滯了半刻,眼睜睜看著那金色的長矛刺了過來。


    媽的,怎麽忘記了這討厭的佛經文字,王曉陽暗罵一聲,巨大峰壁上的文字似乎有一種專門克製妖族的本能,隻要妖力一出它們便如同蜂群一般追擊了過來,讓人防不勝防,眼看玄炫便要被長矛穿胸,王曉陽雙手再一用力,全身倒立而起,雙腿連續掃出數道金色的真元氣勁,一一砸在了那金色長矛的矛尖之上,噗,噗,金色長矛蕩出一片金波,生生偏移了數寸,但還是從玄炫的肩胛骨橫穿了過去,啊!隨著玄炫一聲慘叫,他的肩頭噴出一蓬鮮紅的血液;如同紅色的葡萄酒噴灑的漫天都是,整個人身子一軟便從半空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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