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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時光倒流了?”荊歌摸著自己的臉,看著比原來小了一大截的身體,不由一陣迷茫。


    “發什麽呆呢?”床沿上坐著的男子站了起來,從牆上取下一副彎弓,又帶了一個皮袋子,裏麵裝著數根利箭,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今天自己做飯,我得去打獵,晚上才能回來!”


    “等一下!”荊歌忽然跳起來說道,然後愣了一下,摸了摸喉管,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尖細。


    此時,他的身體各方麵特征,都離奇地變成了一個小孩。


    “幹什麽?”男子回過頭,再次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龐。


    “你,你,你是要去天幕山打獵嗎?”荊歌心裏一顫,試著問道。


    “你不會發燒了吧?”男子皺眉走過來,用手在他額頭上捂了一下,“沒有啊?我當然是去天幕山打獵了!雖然是冬天,但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是能打到一些東西的。你在家裏好生呆著,不要出去惹事,知道嗎?”


    荊歌渾身微微顫抖,眼淚忽然一滾,打濕了小臉,緊握著男子的手,用近乎沙啞地聲音喊道:“爹――”


    “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沒睡醒嗎?好了,好了,你幹爹還在門口等著我呢!”男子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掙脫荊歌的手,一掀簾子,大步走了出去。


    荊歌一屁股坐在床上,一會兒看著自己,一會兒看著周圍,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


    “這是真的嗎?不是做夢?我回到小時候了!爹,他沒有死!”荊歌心裏狂呼,隻覺得一切一切都是匪夷所思。


    “還是――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我在做夢?什麽荊無命、荊楚蘇、荊楚紅、修真、長生,都是假的?都是我的夢?不可能的,夢,怎麽會這麽真實,我明明還記得,陳欣琦和輕陽他――啊!他們死了!”荊歌又跳了起來,念頭一動,一道紫光閃過,在地上變成一個小孩,光著屁股,一動不動。


    荊歌走過去,摸了摸他,然後念頭轉移上去,分身登時渾身一震,動了幾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喃喃說道:“真的是時光倒流了!一切重新開始!”


    想到這裏,荊歌又一拍腦袋:“糟了!爹要去天幕山打獵,那接下來不就要遇到熊火獸?然後――”不由臉露驚恐之色:“不!所有的一切,我都要重新改寫!爹,不能死!”於是立刻來到窗前,將緊閉的窗戶打開。


    陽光透射進來,分身眼中紫光一閃,然後望了出去,隻見天空碧藍如洗,朵朵白雲如夢如幻,遠處的天幕山沒入雲端,積雪凱凱,猶如仙界。近處,一個破舊的院落,被歪歪斜斜的柵欄圍著,院子一角,堆著幾塊石頭,堆成古怪形狀,上麵覆蓋著一層冰霜,好像是昨天無聊時分所擺弄的玩具,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荊歌正值呆滯,忽然抬頭一看,隻見天空中咻的一聲破空,劃過了三道流光。眼中紫光閃爍間,荊歌清楚地看到,那流光之中,是三個人!


    修真者!


    “果然,果然!太神奇了!這怎麽可能?”荊歌徹底呆滯了,轉身望向自己本體,念頭一動,分身消失不見。然後荊歌睜開眼睛,回到了自己身體裏麵。


    “按照以前的發展,我肯定會去天幕山,然後遇到熊火獸,然後殺了它。又會遇到謝長春……”荊歌臉上閃過一絲煞氣,“如果,我現在不去,那爹就不會來找我,那爹也就不會遇到謝長春被殺。我就不會自殺,遇到荊無命,變成活死人……”


    “隻要我不去,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改變!”荊歌自言自語道。


    於是,荊歌沒有被那三道流光吸引,返回坐在床上,眼神一陣閃爍,“這是真的麽?我是不是在做夢?”


    “啊!我現在還記得很多修真功法,也知道怨恨攻擊,那我不是可以――”荊歌眼前一亮,似是找到莫大希望,正要細細回憶三煞功法,卻是腦袋一炸,登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黑暗中,再次閃過一道金色閃電,奇怪的是,閃電並沒有消失,而是固定在畫麵之中,彎彎曲曲,散發出剛毅的氣息。隨即閃電往中間一扭曲,變成一個人形,是個男子。


    這男子的相貌並不算非常俊朗,渾身透露著破碎一切的氣勢,金黃色的長發,金色的眼睛,眉心正中,烙印著一枚閃電符號,持續不斷地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是你,黃天華!”不知什麽時候,荊歌在黑暗中有了身體,站在黃天華麵前。


    黃天華的金色瞳孔鎖定在他臉上,露出笑容,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回到過去,重新開始,怨靈和怨靈珠被我收回,你終生不得修真。二,持續現在,一步一步通向未來,繼續修真,努力修煉到最高境界,然後可以讓你救回死去的陳欣琦。你自己選擇吧!”


    “不能兩個都選麽?”荊歌下意識道。


    “不能。選擇了第一條路,就永遠沒有第二條路。選擇了第二條路,就永遠不能改變過去的曆史。”


    “那――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荊歌所有的欣喜在此刻便完全消失殆盡。隻覺得心裏沉重不已。


    第一條路:重新開始,江秋不會死!在凡人界平凡生活一輩子。不會遇到荊無命,也不會遇到他兩個女兒,也不會去深藍星,認識陳欣琦。所有修真界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陳欣琦也隻會在深藍星上做一個平凡的女人,慢慢長大,結婚生子,慢慢老去,然後死亡。


    第二條路:繼續現在的生活,怨靈已死,陳欣琦已亡,荊無命和荊楚蘇都變成了殺人凶手。黃巨星上,還活著的修真者,全都是殺人凶手。全都是仇人!未來的路,殺人,報仇,修真,長生,有一定幾率可複活陳欣琦……還有那個一直等待的荊楚紅!


    按理來說,過去的已經過去,應該選擇現在。可是,在過去裏,隻要荊歌,稍稍改變,江秋不會死!會很好很好地活下去!


    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選擇現在這一條路?


    “時間麽?我隻能說,你醒過來之後,心裏想的是哪條路,現實就是哪條路。醒來吧!”黃天華收斂笑容,眼中忽然金光大現,荊歌眼睛一陣刺痛,不由閉上眼睛,“啊”的大叫了一聲。


    “啊――”荊歌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臉上掉了下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疊成轉頭形狀的熱乎乎的濕毛巾。


    “輕陽,你醒了!”一個溫柔而又關切的聲音傳來,荊歌轉頭一看,正是江秋。


    荊歌眼睛一跳,激動道:“爹!我終於又能看到你了!”


    江秋愣了一下,捂了捂他額頭,見燒已退,不由鬆了一口氣,道:“傻孩子,這才一天不見,就說這樣的話!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荊歌嗬嗬一笑,隻覺得溫馨不已。隨即念頭一動,又是一皺眉,因為分身的感覺沒有了。怨靈珠已經消失了。


    “沒有了就沒有了吧!隻要能和爹在一起,什麽都不重要的!”荊歌深深呼吸了一下,對江秋笑道:“爹,你打獵回來了!”說完,看向窗外,天已經變得黯然無光,已是傍晚時分。


    “是啊!不過今天什麽都被打著,你的學費――”江秋黯然道。


    荊歌忙道:“沒關係的,爹!總會有辦法的!”


    “嗯。”江秋點點頭,又道:“對了,你幹爹家已經做好飯,我們過去蹭一頓!”


    “好啊!好久沒見幹爹他們了,輕泉的樣子我都忘記了!”荊歌哈哈一笑,脫口而出。


    “什麽好久不見?”江秋神色一凝,“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呃――”荊歌心裏暗罵:“該死!我已經重生了!還說這樣的瘋話!”不由咳嗽一聲,道:“我開玩笑的,走吧!晚了就沒好吃的了!”


    “幹爹,幹娘,輕陽好想你們啊!”荊歌一鑽進輕明家裏,就撲進了輕明懷裏。


    “去去去!哪兒來的野小子,跑到這裏來幹什麽?”一個尖銳的小女孩聲音傳來。


    荊歌轉頭一看,心道:“對了,我把輕泉家的小雞用神識給弄死了!她現在都還在怪我哩!”於是走過去訕訕一笑,道:“好姐姐,你就原諒我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咦,你叫我什麽?”輕泉驚訝道。


    荊歌心情大好,哪還會像以前那般計較,隻笑道:“當然是叫姐姐啦!你是我的親姐姐,好姐姐,漂亮的小姐姐!就原諒我吧!不要不理我,好嗎?”


    輕泉在荊歌身上上上下下地看了老半天,然後對江秋道:“江叔叔,你家輕陽,不會是生病了吧!今天怎麽這麽說話?”


    荊歌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我沒生病!從今以後,我都對你這樣說話好不好?”


    “嗯,乖!”輕泉也是樂得一拍手,也在荊歌小臉上捏了一下,道:“再叫一聲聽聽?”


    “姐姐!”荊歌樂嗬嗬地喊道……


    黃巨星上的延國境內。


    時維臘月,延國上下,普遍一陣寒冷。冬日高升,清晨飄浮著厚厚霧靄,將城內大街小巷都完全淹沒,看不清十步以外的人臉。


    一座富饒的莊園坐落在城南一條街邊。門前左右各立著雄獅石雕,漆紅色大門緊閉,頂上懸掛著“白府”二字。三米高的厚厚院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個大紅燈籠,顯然是在準備著年祭。


    而在這座莊園的後門之處,同樣緊閉的小門忽然被人吱呀一聲,打開了!


    然後兩個家丁模樣的男子從裏麵蜷著身子搓著手走了出來,脖子緊縮,帽子遮住耳朵,呼吸間,一道道白氣清晰可見。


    後門前一條小道,小道另一邊,是一條小河,河麵上大霧彌漫,水寒結霜,無聲流淌。


    這兩個家丁麵露苦色,匆匆走過小道,並沒有發現,小河邊上,直挺挺地躺了一個人,河水滲透了他半截身子,一動不動,猶如屍身!


    一個多時辰後,這兩家丁才又匆匆趕回,手裏提著炮仗。而這時,大霧已經稀薄許多。因此,其中一個往那河邊上一瞟,便看到了那躺著的人,不由吃了一驚,用肘碰了碰另一人胳膊:“白大,你看!”


    “什麽啊――”白大也轉過頭,聞聲望去,不由停下腳步,眼珠子一瞪,張著嘴墊了墊腳尖,試圖看個清楚。隻那躺著的人麵孔朝下,隻看得見他身穿藍衫,身材瘦削,是個男子。


    “白大,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說白俅,你沒病吧!死人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快走吧!冷死我了!”白大沒好氣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往前走去。


    白俅猶豫了一下,將手中東西輕放在地上,跳下小路,踏著河麵上的亂石,小心走了過去。


    想了想,白俅蹲下去將那躺著的人翻了個身,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很年輕,隻十幾歲的樣子。白俅用微顫的手指試了試他鼻息,然後摸了摸心跳:“沒死!”


    “喂!白大,他沒死啊!”白俅高叫道。


    “沒死?”遠遠的,白大停下腳步,低罵了兩句,卻還是好心地來到河邊,對白俅說道:“那就救回去吧!看老爺如何處理了!”


    “嗯,好,你抬他的腳!”白俅抬起地上男子的頭,道。


    兩人將男子抬起來,片刻後,就到了後門。


    “這家夥好重啊!”白大抱怨地一腳踹開門。


    兩人進去後,將男子隨手丟在地上,然後出去撿回事先放在地上的東西。回來後,站在男子旁邊,正商量著誰去稟告主子。這時,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從裏屋裏跑了出來,臉凍得通紅,手裏拿著一個小瓶,臉上帶著童稚的笑容。


    “輕溪,跑慢點兒,不準出去!”後麵傳來一個急切的女聲,然後走出一名婦人,發髻高盤,約麽三十來歲,皮膚白皙,麵露嗔色。


    “娘,就讓我出去一會兒嘛!”小男孩撲上去,撒嬌道。


    “夫人,少爺!”白大和白俅立刻站成一排,恭聲喊道。


    “嗯。”婦人對他們點點頭,正要將小男孩拉回屋,就看到仰躺在地上的男子,嚇了一跳:“他是誰?”


    “回稟夫人!這是小的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河邊發現的一個人。現在昏迷不醒,還有氣!”白俅忙道。


    “還有氣!”婦人麵色一鬆,平靜道:“那就去請個大夫,給他瞧瞧吧!”


    “是,夫人!”白俅立刻轉身,鑽出了後門。


    婦人好奇地在地上男子臉上看了幾眼,不由輕咦一聲,快步走過去,仔細打量起來。


    “明明不認識,可我這麽覺得他這麽眼熟?”婦人驚疑道,“好像以前小時候在哪兒見過?”想了想,婦人對白大道:“你把他送到客房,換一聲幹衣服!”


    “是!”白大立刻照辦。


    “嗯,去把爹請來問問,說不定是故人之後呢!”婦人自言自語了一句,拉著迷惑的小男子,回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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