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黑爺給玉佛弄了個供桌,供桌上擺滿了各種供品,有水果、鮮花和糕點。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佛擺放在供桌上,然後點燃了一炷香,帶著黑小龍虔誠地拜了拜。


    黑小龍實在不明白老爸好好地怎麽信起了佛,有些無聊地陪著他拜完,問道:“爸,這尊玉佛有什麽了不起的,現在依著我們黑家的家產,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搞那麽多事幹什麽?”


    黑爺看著玉佛,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傷感,他緩緩開口,和黑小龍講起了玉佛的故事。


    民國期間,他們黑家在以前也算是大戶人家,後來因為打仗,不得不舉家搬遷,家裏的東西也不能全部帶走,先是扔了一些,後來在搬家的途中又遇到了幾次土匪,東西也丟了大半,到了津城附近的村子裏之後,也就剩下幾樣東西了,其中就有這尊玉佛,當時的當家人,也就是黑爺的太爺爺,認為全家人經曆那麽多難還能安然無恙,都是這尊玉佛保佑,因為這尊玉佛是他從寺廟的高僧手裏拿到的,被高僧開過光的,特別靈驗。


    然後,他們一家就在津城的村子裏落腳,日子雖然過得不如之前風光,但是好在家人都健康平安,日子過得倒也自在,這尊玉佛也就一直被太爺爺供奉在佛堂裏,後來傳到了黑爺的爺爺的手裏。


    黑爺二十歲的那年,無法忍受家中的清貧,提出要出門去闖蕩,但是無奈黑爺的父親囊中羞澀,根本沒有錢給他出門,他在思索再三之下,就打起了那尊玉佛的主意,於是趁著沒人在,就將玉佛偷了出來,不巧往外跑的時候剛好被父親撞見。


    父親見他居然偷盜家中的玉佛,頓時氣急敗壞,要他歸還玉佛,但是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發誓自己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將玉佛贖回黑家。


    黑爺的父親愛子心切,隻好忍痛答應,將他放走,黑爺於是跑到津城,將玉佛賣給了一家玉器店,他再三和玉器店的老板保證,三年後一定花雙倍的價錢將玉佛買回來,讓老板不要賣給其他人,接著離開津城,拿著第一筆創業資金,開始搞運輸,倒賣貨物,天南地北到處跑。


    三年後,他事業初成,回到津城的玉器店,想買回玉佛的時候,那家玉器店早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老板也不知所終,他自知沒臉再回家見父親,於是就繼續在外打拚,直到事業不斷擴大,掌握了津城大半個地下組織,成為了黑白兩道都談虎色變的人物,他才回了家鄉。


    沒想到回到家裏,家中居然隻剩下父母,爺爺奶奶,自己的弟弟黑二和妹妹黑妹都不見了。


    而且父親有些神誌不清,隻有母親一人照顧他,苦不堪言。


    他愕然之下詢問之後才知道,當年他帶著玉佛離開,父親不敢和家人說是他帶走的,隻能說是家裏來了盜賊,玉佛被偷走了。


    爺爺得知玉佛被偷不知去向,登時就氣急攻心,暈倒在地,接著就一病不起,臨死前嘴裏還喃喃念著玉佛,父親看到爺爺因為玉佛而死,心中萬分愧疚,一直跪在爺爺的床邊,不停地磕頭道歉。


    爺爺一死,父親的神智也變得有點不對勁,經常坐在村口的老樹下盼著他回來。


    爺爺死了之後,黑爺的第一個弟弟就失足掉到村裏的魚塘裏溺水而死,打擊接二連三,奶奶受不了也得了大病,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媽媽一個人要照顧生病的爸爸和年幼的妹妹,日子過得愈發艱難,有一天,爸爸說要出村去找他,跑到津城被車撞了,被送進了醫院,媽媽得知消息就跑到城裏去照顧爸爸,等照顧好爸爸回到家裏,從鄰居口中得知妹妹已經失蹤了三天。


    媽媽情急之下去了派出所報案,可是警察來了,也派人找了,就是沒有找到妹妹,就這樣妹妹也失蹤了。


    得知家中發生的這一切,黑爺愧疚萬分,他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帶走了玉佛導致帶走了一家人的平安,如果他當初不為了闖蕩帶走玉佛,家人也不會遭此厄運,他跪在母親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母親大怒之餘要將他趕出家門,這時有些瘋癲的父親跑過來攔著母親,口中喊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別打他,別打他。”


    看到此時此刻還護著自己的父親,黑爺心如刀割,在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直到第三天,他父親似乎恢複了神智,走到他麵前將他扶起,留下一句話,“孩子,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將玉佛找回來,它是我們黑家的守護神,如今我們黑家就剩你一個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啊。”


    這時他才知道,原來父親一定要找回玉佛,是為他擔心,想到這裏,他後悔不已趴在地上痛哭。


    雖然他在津城擁有了榮華富貴,但是父母依舊不願意跟著他到津城享福,他們要在鄉下的家中等著黑妹回家,他也聚集了自己手中所有的人脈找尋妹妹,都沒有任何的線索,直到父母相繼去世,黑妹沒有找到,玉佛也沒有下落。


    如今,玉佛終於失而複得,他相信不久之後妹妹就能找到了。


    黑小龍聽完父親的講述,看著父親淚流滿麵,痛悔不已的臉,胸中一陣酸澀,他沒想到自己的家族居然有著這麽慘痛的經曆。


    “小龍,季夜瀾為我們黑家找回了玉佛,他就是我們黑家的恩人,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黑爺望著眼前的散發著光暈的玉佛,正聲道。


    津城的藍海西餐廳。


    季夜瀾和季堂麵對麵坐著,季堂為了感謝他救出季天明,特意請他吃飯。


    “大伯,其實你不必這樣,爺爺已經給了我想要的了。”季夜瀾看著季堂,開口道。


    一直以來,他心中對這個大伯都懷著深深的敬意。季堂為人處世公平公正,同時也重情重義。盡管他深受爺爺的器重,年紀輕輕便繼承了泰安集團,但他從未輕視過他們一家人。


    相反,他在公司裏對父親和他都給予了許多關照。他在公司中的許多項目,都是由季堂幫忙從爺爺手中爭取來的。


    回想當初他剛踏入公司之時,季堂常常帶他參加各類宴會和集會,讓他結識了眾多津城上流社會的人士,並為他介紹了各種各樣的人脈資源。可以說,如果沒有季堂的幫助,他很難取得今天的成就。季堂甚至曾向爺爺提議,讓季夜瀾成為泰安集團的下一個繼承人。然而,這一提議遭到了爺爺的強烈反對,認為不能破壞家族規矩。那時,他深知自己在季家無法獲得任何地位與權力,於是心中萌生出了離開季家、在外創業的念頭。


    季堂也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也不阻止,反而在默默支持,這次關於泰安集團前往m國凱米區域的業務拓展也是他給的機會。


    他之所以願意一次次地幫季天明擦屁股,很大原因也是看在這位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大伯的麵子上,不然,就衝著季天明對他的惡言惡行,他早就懶得理會了。


    “爺爺給你的是爺爺給你的,怎麽能和大伯的混為一談呢。”季堂說著從文件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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