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青道,“天黑了,我看,大嫂這事兒就這樣吧,看著也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五小姐,這事兒怎麽能說這樣就這樣?你可是打了線兒呢,要是沒有一個結果,那豈不是被人笑話?要是被人傳了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我們侯府,說我們侯府的主子隨意處罰下人,五小姐,你就不怕你的閨譽受損麽?五小姐年紀尚小,要是被人傳了出去,說成亂七八糟的事兒,估計五小姐往後嫁人是個麻煩的事兒。”


    南在青一怔,這事兒自己怎麽沒有想到!但是不會的,自己就是不想著讓她懲罰春嬤嬤她可是自己的奶娘!


    “世子夫人,珠寶軒掌櫃請來了!”這時候,一個小廝上前來就喊道。


    紀芸菀笑笑,“很好,請來這裏。”紀芸菀拿著金簪子朝著南在青輕輕地晃了晃,南在青恨不得要將那金簪子給奪回來!


    “參見世子夫人,拜見五小姐。”珠寶軒掌櫃上前來稍稍行了一禮,從商的不如從政,商人較為低賤,故而行禮。


    紀芸菀道,“先生不必多禮,請先生來,是為了讓先生看一看,這支金簪子是真是假。”說著紀芸菀將這金簪子遞給這個大約三四十歲的掌櫃。


    掌櫃點頭,恭敬地接過這金簪子,然後細細看了。


    南在青看著手心捏汗,而那春嬤嬤更加是心中害怕得要命,這是自己將自己逼上死路麽?竟然自己說,亂棒打死!天,自己的結局就是這樣?


    “回世子夫人,這是普通的一些鐵器打造的,然後塗上了金粉,剛剛小的再三確認了,的確如此,並無差錯。”掌櫃恭敬回答。


    “你這人,肯定看錯了!春嬤嬤,這可是我的金簪子?”南在青想著要拚死做最後的一搏。


    “這,這”春嬤嬤支支吾吾。


    “小的用人頭擔保,小的並沒有鑒定錯誤,這的確是假的金簪子。”掌櫃看著南在青麵相凶狠,但還是說出實話來。


    “很好,來人,帶掌櫃下去,賞十兩銀子。”紀芸菀笑笑,然後才轉過頭來,麵對著她們,輕輕動了動唇,“如此說來,就是春嬤嬤,你將事情嫁禍到線兒身上,而五小姐卻是將我的丫鬟線兒打成這般重傷你說,春嬤嬤,自己去領罰吧!亂棒打死。”


    “饒命啊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是奴婢不好,奴婢不應該亂說話,請饒恕奴婢的性命!”春嬤嬤一邊磕頭,一邊又往南在青爬過去,“五小姐,請您幫奴婢說說話,讓奴婢活下來啊!”


    “嗬嗬!”紀芸菀冷笑,“五小姐,你說該如何懲罰?線兒也被你打了,要是傳了出去,就是不問青紅皂白亂打人,五小姐”


    “來人,將這個春嬤嬤這個刁奴拖下去,亂棒打死!”南在青冷繃著臉,一腳就踩在春嬤嬤的胸口上,將她踹了出去。


    紀芸菀笑了笑,“五小姐手段真是夠狠的,對,對待那些刁奴的確應當如此!”


    周圍的人聽著,無不感覺汗毛都要豎起來,這沒想到啊,這原本是一同為五小姐做事的,卻最後被五小姐給處死!春嬤嬤可是南在青的奶娘啊!


    心狠,夠毒的!


    那些下人的心中無不對南在青唾棄。


    這時候有幾個粗使婆子上來,春嬤嬤看著,頓時就哭喊,“小姐,小姐!小姐,奴婢是為了你啊!是聽了你的話,才會去汙蔑線兒那個丫鬟的!”春嬤嬤見快沒命,口不擇言,什麽都要說出來。


    周圍的人一聽,驚訝,紛紛看著南在青。


    紀芸菀冷笑,“原來,是五小姐指使的,我就說,這春嬤嬤哪裏會有這樣的一個膽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來是五小姐啊!”這一聲感歎,很意味深長。


    “怎麽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渾厚的嗓音傳了過來。眾人尋聲看過去,正是晉南侯爺南敖乾!


    紀芸菀嘴角笑笑款身行禮,“爹。”


    “爹爹!”南在青頓時喜笑顏開,侯爺爹是那麽寵自己!南在青一下子蹦上去,“爹爹!”


    “都不必多禮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跪了一地的人?”侯爺很平靜地問道。


    南在青便想著要將事情說出來,但,紀芸菀卻是道,“爹,這事兒,應該由在場聽的下人來說,才彰顯公平。要是有假話,可以對峙。”


    “嗯,你說。”侯爺點了人群中為南在青打下手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看著南在青的薄唇動了動,便知道她要自己說假話,小廝戰戰兢兢,剛剛想著要開口,卻聽到紀芸菀漫不經心道,“爹,如果有人敢在你麵前撒謊,結果是什麽呢?”


    “剁碎扔後山喂狗。”侯爺很幹脆。


    紀芸菀一聽,“哦,那好,請那小哥慢慢講。”紀芸菀眼神閃過一絲的狠戾,刮在那小廝的臉上,小廝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哆哆嗦嗦。


    “是,是這春嬤嬤汙蔑線兒偷了五小姐的金簪子,經過鑒定,那金簪子是假的線兒卻無端端被五小姐打了一頓。然後因為春嬤嬤事先說了,要是她做的,願意受到亂棒打死的懲罰所以,五小姐判了亂棒打死春嬤嬤,春嬤嬤心慌口不擇言,竟然說是五小姐指使她做的”小廝心中膽怯,說出真相來。


    紀芸菀聽著,道,“周圍的人都是聽著看著的,爹,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問問事情到底如何。”


    南在青看著侯爺鐵青的臉,氣都不敢出,“爹爹,我,我”


    “啪!”一聲脆響,侯爺一巴掌就扇在南在青的臉上,“滾回去!”


    “爹,你怎麽打五小姐了?五小姐,你怎麽樣了?”紀芸菀很驚訝,上前去,“五小姐,你的臉怎麽了?”說著,又轉過頭去,“爹,五小姐才十一二歲,爹就不要懲罰她了。”


    “哼!丟人!”侯爺怒哼一聲。


    紀芸菀心中冷笑,這戲做給誰看?彰顯他的公私分明?還是恨鐵不成鋼?


    “爹,你就別生氣了。五小姐應該是一時玩鬧的。”紀芸菀勸道。


    “不要你可憐!”南在青冷冷瞪了紀芸菀,紀芸菀聳聳肩,“我是為了你好。”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南在青更加是恨不得將那個說真話的小廝給撕了!那惡狠狠的眼神,要吃人一般。


    “來人,還不將這春嬤嬤拖下去亂棒打死?!”這自己給自己的懲罰,怎麽可能不成全!侯爺語氣猶如冷冰窖。


    那站在一邊的幾個粗使婆子就上前來,拖著那春嬤嬤就朝著外麵走去,那春嬤嬤殺豬般的哭喊聲絲毫並沒有影響這幾個人的決定。


    侯爺看著冷哼了一聲,“都散了!”便立即走。


    南在青看著紀芸菀,恨得咬牙切齒,“哼!”


    紀芸菀不在意,俯身和珠兒將在地上的線兒扶了起來,“線兒,你沒事吧?”


    “謝謝小姐救了奴婢的命啊!”線兒感動得淚流滿麵,這要是紀芸菀遲了一步,那五小姐定然是要將線兒打死不可!


    紀芸菀點頭,“回去再說吧!來人,去請大夫過來!”


    一邊的小廝頓時就跑開找大夫。


    紀芸菀將線兒帶回去她的那些下人的院子裏,安頓好之後,才返回到墨軒園中,夕陽投射在院子裏,拉長了人影,拉長了落寞。


    紀芸菀未曾進去,就聽得一陣簫聲,是十麵埋伏,其聲哀怨,帶著無數擔憂,卻暗藏殺機,波濤洶湧,處處危險,柳暗花明處有一絲生機,卻一縱而逝!紀芸菀的神經都繃緊了。


    走進去,看著南旭琮正對月而吹,看著紀芸菀進來,道,“回來了?”


    “嗯。”紀芸菀看著他,坐在他麵前的石凳上,眼睛看著他,“有沒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


    “暫時沒有。”


    紀芸菀嘴角一笑,“我有。”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侯府要懂得照顧自己。”南旭琮突然道,收起手中的簫,“我隻去三天,要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才做處理。”


    “去哪裏做什麽?”紀芸菀看著他,“侯府後院可熱鬧了。”


    “進去說。”南旭琮將她擁著,進了屋裏,聽她細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完,才道,“如此,她們按捺不住了,你要小心些。我是將北宮絕世接回來。”


    “北宮絕世?”紀芸菀腦海中轉過無數的畫麵,是的,他失蹤了好一會,“他在哪裏?”


    “他成了西域駙馬。和西域公主成親了。”南旭琮看著夜色,夜色漸深,“隻是,他們兩人成為了西域王,就是依雲上城的棋子要是不將絕世接回來,恐怕他性命堪憂。”


    “你的意思是?”


    “北宮絕世是被封印的魔。他身上帶著肅殺之氣,是天煞孤星,自小被太白道人帶上武當山,才免於災難。我已經派人打聽清楚,瑉豪也知道,此次絕世幫依雲上城奪位,已經喚醒了他體內的魔性,所以,我們要趕在依雲上城控製他之前,將絕世接回來。”


    “這。好。”紀芸菀點頭。


    南旭琮將她擁在懷中,“明日,西域王進宮麵朝聖上,若是發生什麽事情,你可要小心應對。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我會好好地等你,你也要平安回來。”紀芸菀說著,仰頭看著他精致的五官。


    他點頭,輕輕地覆上她的唇。


    “嗯。”紀芸菀一聲輕歎,溢出不可聞的聲響。他的大手往下,眸子變得深沉,“芸菀,芸菀。”


    “嗯。”紀芸菀閉上眼睛,任由他索取,離別了,總是殤,因此,珍惜的隻有當下。隻是,這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


    紀芸菀麵上一尷尬,小聲嘀咕,“我餓。”


    他邪魅一笑,“我會喂飽你的。”


    她一聽,臉上更加紅得似火,“說的什麽話呢!”


    他的薄唇輕吻在她的額上,她的脖頸上,帶著熾熱的溫度,橫掃著她身上的美好,“我說的是真心話。”他輕輕啃咬著紀芸菀的耳垂,朝著她的敏感處輕輕吹氣,紀芸菀隻感覺自己渾身顫抖,想著要拒絕,他那鋼鐵臂緊緊抱著,不讓她動彈絲毫,他的攻勢富有針對性,三五次的歡愛讓他漸漸摸透了她的軟化點,他決定給她難忘之夜。


    南旭琮細細地將她的每一處都吻了一遍,讓她發出動人的聲響,讓她軟化成水,攤在自己的懷中。


    紀芸菀輕輕細吟,雙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脖頸,讓他更加穩更加靠近自己。


    熱,前所未有,他知道她在爆發邊緣,其實自己更加是,但是,他要她更加撩人,他控製著自己的爆發點,他的大手帶起的熱氣讓紀芸菀無處可逃,讓她整個人都沉淪。


    “一定要記住我給你的感受,芸菀。”南旭琮輕吻之間,卻喃喃道出一句來,紀芸菀一聽,頓時睜開明眸,“你?你剛才在說什麽?”


    “看來,你還不夠專心。”他歎息一句,狠狠地將她拉扯過來,那吻霸道、熾熱,仿佛要搶奪她呼吸的空氣,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吸入腹中一般!


    他有些狂暴,溫柔減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的一絲絲發狂,“芸菀,芸菀!”


    “嗯。”她無助喊出一聲來,他道,“芸菀,叫我的名字!”


    “琮。”紀芸菀被他引導著,無意間就喊出他的名字來。


    此時他們兩人還在這輪椅上,卻一點都不感覺這空間狹小,反而增加了一絲的狂熱。


    他的喉吞了口水,卻覆上她的唇又是一陣狂吻,他由上而下,仿佛要將自己的印記全部加在她的身上才肯罷休,點燃她所有的一切,“芸菀,芸菀。”


    “琮,琮。”紀芸菀從心底有一絲的發狂,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的確發狂了,不知何時,他突然很認真,微笑著運氣就將輪椅移到床那邊去,“你餓不餓?”


    她輕輕搖頭,這個腹黑男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似的,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會著了他的道,這大概是夫妻,是愛,是情。


    但想想,


    “我,我還是肚子餓。”紀芸菀怕他又有什麽誤會,隻好是指著自己的肚子。


    “這裏,應該有我的孩子吧?”南旭琮看著,手摸著她的小腹,輕輕摸著,他的手心有些熱,暖入心房。


    “哪裏會有這麽快。”紀芸菀紅著臉,別過去,“我要去吃東西。”


    “床上吃。”他笑得邪魅。


    “什麽哪跟哪?”紀芸菀推開他,他輕呼一聲,“我的好娘子,你應該伺候為夫到床上先歇息吧?那個,我有點累。”南旭琮絕對的是個腹黑的主,這會兒麵上都是苦楚委屈的味道。


    紀芸菀看著他這個樣子,最容易軟了心,“嗯,你配合著。”


    忍著酸痛,將這個大男人給扶到床上去,然後讓他坐在床上,將他的腳也搬好,放好,才想著要轉身去吃東西,他卻一聲驚呼,“芸菀!”


    “啊?”沒等呼聲,紀芸菀已經被他一把帶在床上,她整個人都倒在他的身上,撞在他的胸膛,他發出一聲難耐的驚呼,“哦。”


    紀芸菀一股腦想著爬起來,他緊緊抓住她,“芸菀。”


    這聲溫柔,暖入心,化為情念。她眸子看著他,他也是看著她,四目對望,像是要說很多很多的話,卻一時間,無法表達,又像是各種無盡感情的交織,一時間,無法言語。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芸菀。”


    “嗯。”紀芸菀伏在他的胸膛前,聽著他強勁的心跳,“你的心,跳得好快。”


    “那是因為愛你,心才會跳得快。”南旭琮低頭一笑,“不是餓了麽?看,這點心好不好吃?”說著,已經示意了手那邊拿著的點心,紀芸菀驚訝,他內力吸東西的能力越來越強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看著那精致點心,紀芸菀的肚子更加咕咕叫,“嗯。”


    爬起來,便將他手中的點心拿過來吃,南旭琮就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看著紀芸菀有點貪婪地將那點心吃完,吃到最後一口,她才注意這男人一直在看著自己,便道,“你來一口不?餓不餓?”


    南旭琮張開薄唇,示意她放到自己的口中來。


    紀芸菀笑笑,將盤子放下,然後就塞到他口中去,他輕輕咬著那點心,卻瞬間,一把就將她帶到床上,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動作!


    “你?”


    他卻將點心喂入她口中,與她嘶磨一起吃下,吃到最後,他吃起她的美好櫻唇,香舌靈動,挑動著她的神經。


    紀芸菀溢出不可聞的聲響,卻化作無形的催情劑,讓他無意間備受誘惑,令他無盡沉淪,和她日月交融。


    紀芸菀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下的。當太陽升起,當她睜眼的時候,他已經不在。


    床,變得空空的,心,也是空空的。


    卻在床邊自己能夠夠得著的地方,掛著自己的衣裳,紀芸菀拿過來,卻看到上麵有一封信。


    趕緊拆開。


    “不忍離觴,故晨而別。望吾愛珍重,吾三日後定歸。”落款是南旭琮。


    紀芸菀將信放回到信封中,緊緊地抱在自己的心頭上,“我等你。”


    良久,整理了情緒,才穿好衣裳,走下床來,聽到外麵珠兒喊道,“小姐,你醒了?”


    “嗯,進來吧!”紀芸菀收斂了情緒,將信放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才讓珠兒進來。


    珠兒看著紀芸菀,便道,“姑爺說了,讓小姐不要擔心,他很快就會回來。”


    “我知道。”紀芸菀點頭,洗漱完畢,然後便到了正堂中用膳。


    “大嫂來了呢?”紀茵雪看著紀芸菀前來,笑語盈盈,紀芸菀笑笑,“爹爹,各位姨娘早安。”


    “這麽晚才來,將軍府大小姐就是不一樣!是不是賣什麽麵子呢!”南仙仙冷哼了一聲,自己坐著生悶氣。


    “我身子感覺不適,所以,有些遲起,讓大家久等,是芸菀的錯。芸菀給各位賠罪了。”紀芸菀說著欠身行禮,很卑恭。


    晉南侯爺看著,笑笑,“仙兒是說笑的,芸菀不必當真,芸菀,坐。”


    開什麽玩笑,剛剛聽說紀定北大將軍又掌握了東北的二十萬大軍!自己要是對紀芸菀不客氣一點,被紀定北知道了,他的大軍豈不是壓死自己?原本已經掌握西域、東南沿海的兵馬,現在又是東北大軍,是個人都知道要去巴結一下!


    晉南侯爺臉上滿是友善,“來,給世子夫人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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