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前途和命運總是充滿了荊棘和未知。


    張瑞在押送俘虜前往星環的過程中始終被王乾所提到的外星文明壓得喘不過氣。


    不過好在兒子就是撫平自己一切創傷的良藥,見到兒子之後張瑞的心情瞬間就好起來了。


    兩父子其實也沒分開多久,但兒子這麽小第一次離開自己前往陌生的環境,在看到張瑞之後心裏的委屈還是化做了滾燙的眼淚,燙得張瑞心疼。


    這份難得的親子時光王乾識趣的沒有打擾,他在讓張瑞在星環上足足呆了一整天,直到張瑞將兒子哄睡著之後才叫著張瑞一起返回地球了。


    落地之後張瑞看著夜空中璀璨如天街的星環,鼻子有些發酸。


    “別急,張瑞同誌,我相信很快你就能跟兒子在上麵團聚了。”王乾寬慰道。


    “我也希望能盡快吧,越快越好。”張瑞點了點頭。


    跟兒子比起來,地球也好,太陽係毀滅也罷,都不重要。


    “恩,總指揮的報告已經遞上去了,相信你的身份很快就能落實了,我要整理一些資料,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晚安。”


    因為王永被抓,臨海市的叛軍一觸即潰,這裏麵雖然有吳尋遵從了王永之前的交代極力克製的關係,更多的還是士氣問題。


    原112師的人一直在找,到底是什麽人把他們的師長給引誘出去的,調查一番之後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張瑞身上。


    “他媽的!又是他!這個叛徒!”


    “之前雙生花的人僥幸讓他逃過一劫,咱們這次可不能失手了,必須得讓大家夥看到,背叛地球上生活的人是什麽下場!”


    “對!雖然一直有星環軍的人暗中保護,但老子就不信他沒有落單的時候!”


    從王永被抓起,到臨海市所有‘地球聯合政府軍’占領的據點被拔掉,隻用了三天的時間。


    沒有被俘虜的人則是在吳尋的帶領下潛入了不夜城中,喬裝打扮之後以平民身份聚集在了一棟大樓裏。


    一夥人正在密謀要如何捉到張瑞將其處以極刑,並且昭告天下,這時候門外的吳尋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推門而入。


    “你們想幹什麽?”


    吳尋掃視了眾人一眼。


    “師長被抓之後,咱們的兄弟死的死抓地抓,這都是那個姓張的害的!我們至少要出這口惡氣吧!”


    一名上尉咬牙切齒地說。


    這些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是他的生死兄弟,吳尋非常擔心他們出事,於是出言製止,“有些話,我想也是時候跟你們說了,師長被抓之前,其實單獨找我談過話。”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師長有什麽指示?”


    “我希望你接替我的位置之後,不要帶著兄弟們做無謂的犧牲,堅持不下去了該投降就投降。最終的目的是前往星環。這是師長的原話。”


    吳尋說完之後,眾人都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呢!絕不可能!師長怎麽會讓我們投降!還他娘的說要去星環!”


    “對!這絕不可能!咱們為了這場革命死了多少兄弟了!?再說了,星環把我們當人看嗎?!我們流了這麽多血,死了這麽多人,就為了成為跟他們一樣剝削別人的劊子手?!”


    “吳師長,你是騙我們的,對不對?”


    麵對眾人的質疑,吳尋隻得苦笑,“我當時的反應何嚐不是跟你們一樣,但我絕對服從師長的命令,並且,我也認同師長的做法。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很憤怒,我也知道你們那滿腔熱血憋在心裏很憋屈,但相信我,也相信王師長,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安排。”


    吳尋既不忍心,也不能向這些兄弟透露,星環軍的裝備和科技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了,如果說了,這些熱血男兒必然會選擇跟星環軍拚到底,不是拚裝備武器,而是拚那一腔熱血,拚那一份精神。


    眾人聞言沉默,現在吳尋就是他們的最高長官,他的命令必須要服從,隻是這命令服從起來,心裏不是滋味。


    備受打擊的也不光是他們,世界各處的地球聯合政府軍其實都一樣,這個臨時組建的政府基本上在宣告成立之後兩天之內,就因為各個高層被捕而瓦解了。


    政權瓦解,軍權自然就不穩固了,在星環軍科技、裝備以及信息的碾壓之下,聯合政府的軍隊就基本上被撲滅了,隻餘下像是吳尋這樣帶著幾百號人轉戰地下的弱小火種還閃爍著微光。


    不過,到了王永這個位置的人都是達成了共識的,並且通過一個個昏招讓自己的人不斷成為俘虜,為星環源源不斷地輸送戰俘。


    “雙生花,一花雙生,一蒂雙花,同時開放,一朵必須不斷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則兩朵都會敗落。”


    剛剛回到不夜城的韋斯特站在窗口盯著街上零星的行人輕聲念叨,“不得不佩服這名字取得有水平,現在大量的地球軍進入了星環,很快就能吸取星環的精魄。


    而現在這個契機隻需要我來按下小姐和陸先生事先就交給我的開關就行了。”


    時隔將近一個月,是時候跟張瑞見麵了。


    古名洪,機械維修師,臨海人,這是韋斯特現在的身份,機修維修師這個身份能夠讓他有大量的機會接近張瑞。


    第二天清晨,張瑞就收到了通知,臨海市的指揮部一些關鍵機械需要保養,比如高速電梯以及車庫的機械臂,他來負責這件事。


    這倒是一個簡單的差事,頂多浪費自己一些時間而已,張瑞來到了樓頂,沒一會的功夫就等到了前來負責保養的機械師團隊。


    “你好,我是古名洪,臨海市第二機械部的工程師。”


    “你好,我叫張瑞,古工,我們先從高速電梯開始吧。這裏的八部高速電梯需要保養,這是信息。”


    張瑞將電梯信息發給了對方。


    “好的,沒問題。”韋斯特點了點頭,隨後麵露尷尬對張瑞道:“張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我這邊需要一間單獨的房間測試一下信號。”


    “好,跟我來吧。”


    張瑞點頭。


    因為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所以改頭換麵的韋斯特沒有讓張瑞引起任何警覺,例行的驗明身份之後,張瑞就帶著對方來到了一間辦公室裏。


    “這裏,不太方便,張先生,最好是找一個有信號屏蔽的地方,我們的設備需要測試一下,這樣才能確保更換零部件之後不會出現任何安全隱患。”


    韋斯特解釋。


    張瑞對這些方麵一竅不通,反正別人怎麽說,他就怎麽提供方便就是了。


    “好,那就委屈你跟我去一間審訊室了,那裏是屏蔽了信號的。”


    “謝謝了。”


    跟著張瑞來到了一間審訊室後,韋斯特一邊擺弄著一個儀器一邊找起了話題。


    “說起來這警局我還是頭一次來,特別是這種審訊室。”


    “一般人也不會有機會踏足這裏。”


    張瑞隨口敷衍。


    “我兒子對警探可是崇拜得不得了,整天就問我‘爸爸,警探是怎麽辦案的’‘他們抓壞人之後要怎麽辦啊’之類的問題。”


    韋斯特說著扭頭看著張瑞,“可惜啊,我不是這塊料,隻能幹幹這種粗活,對兒子問的問題一概不知,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兒子多大?”張瑞一聽對方聊到兒子的話題眼裏有了點光。


    “六歲了。”


    “那我跟我兒子一樣大。”


    張瑞笑著說。


    “那真是巧了,你兒子肯定很崇拜你。”


    “還行,你兒子肯定也崇拜你。”


    “那就不一定咯,就像是他要經常跟我玩審訊的遊戲,我壓根兒就不會,弄得他每次都挺掃興的。”


    韋斯特說著抬頭看著張瑞問:“話說,張先生,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們平時審訊都是怎麽審的?”


    “這個……”


    張瑞顯得有些尷尬,“就是問一些問題唄。”


    “張先生,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今天你給我演示一下,我來做這個犯人,我觀察一下你怎麽做怎麽說的,回去也好跟兒子顯擺顯擺。”


    麵對一個父親的請求,張瑞很難拒絕,何況隻是做做樣子,他笑著點頭,“好吧,那就花幾分鍾跟你說一下,坐。”


    兩人坐下之後,張瑞收起了笑容,“首先就是這個氣勢,你一坐下之後就要有一股‘我已經什麽都知道’的氣勢。”


    韋斯特聽後有樣學樣,當即嚴肅了下來,“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張瑞點了點頭。


    “那我先試試。”


    “可以、”


    張瑞同意之後,韋斯特開口道:“張瑞,你知道為什麽今天叫你來這兒麽?”


    韋斯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場讓張瑞心裏閃過一絲緊張,這家夥學得還真挺像。


    “不知道。”


    張瑞還以為是陪對方演戲,隨口回答。


    “你是雙生花的人,之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韋斯特的話讓張瑞麵色劇變,他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動機不純,剛要變臉,結果就聽到對方嘴裏念出了一長串詞匯。


    “斑鬣狗,藍色天使,曠野,萬家燈火,洗發露,太陽,打火機,獵戶座,吊墜,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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