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文景陽又給方鵬下了一劑重藥。


    “複興這孩子的媳婦前兩年去了,他一直沒娶呢。


    聽說你家有個大姑娘,咱們正好可以做個親家。


    到時候你們有了正式的身份,這平城的鋪子也可以交給你來管。”


    方鵬驚訝,這樣好的條件他不心動嗎?當然心動。


    可是文景陽說的是真的嗎?


    許是方鵬眼中的質疑太明顯,文景陽嗬嗬一笑,隨後說道:“你也不用懷疑我的話,我不會騙你。


    我們的目標是莊傑,隻要莊家那一家子沒了,剩下的人我們不會動。


    畢竟你們這些年把寨子裏的年輕人教育的很好,要是他們死了多可惜,到時候讓他們加入我們,大家彼此都有好處。”


    方鵬是想取代莊傑的位置,可是他並不想讓山上的年輕人都去死。


    要是能借助文景陽的手把莊傑趕下台,他自己上位的話……


    方鵬越想越美,雙手忍不住在胸前搓了搓,一張原本就因為醉酒紅了的臉,這下更紅了。(激動的)


    “你們說話算話?”


    “當然,我文景陽可不屑說謊騙人!”文景陽話說的理直氣壯,其實心裏頭也有小九九。


    文景陽說他不會騙人,可方鵬心裏麵並沒有安心。


    他知道這是與虎謀皮,可那又怎麽樣,他不想再屈居於莊傑之下,這一次或許就是一個機會。


    就此,兩個人的合作達成,雙方開始推杯換盞。


    喝到最後,方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客棧。


    醒來之後,他愣怔片刻,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就不能反悔了。


    沒幾天,方鵬就回了明月寨,找了一個借口,把家裏的孩子全接走了,隻剩下他媳婦在山上看家。


    因為之前迷香粉的事情,莊敏已經好幾天沒下山來找葉疏桐了,可是方雪冰離開之後,她還是下來跟葉疏桐吐槽了這件事。


    “真不知道方家是怎麽想的,以為躲出去就能不受流言紛擾了?”


    葉疏桐笑著給她添了一杯茶,“能躲一時,是一時。


    她沒有外麵的戶籍,總歸要回來的,也不可能躲一輩子。”


    說到這,葉疏桐有些好奇,她問道:“說起來,你們跟安興城關係這樣密切,怎麽不落戶到那裏,過普通人的日子呢?


    在這山上窩著,見不到外麵什麽樣,多沒意思啊。”


    莊敏歎一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嗎?


    我們山寨跟龍泉寨算是一脈人,要是我們出山過平常人的日子,說不定沒多久就會被他們一鍋端了。


    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下山,就是因為隻要明月寨在一天,龍泉寨就不敢輕舉妄動。”


    隨後,莊敏就把明月寨跟龍泉寨的過往說了一遍。


    葉疏桐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莊敏想的挺簡單,反正葉疏桐他們是朝廷的逃犯,不會跟朝廷沆瀣一氣,就算說出他們曾經是前朝的後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再說了他們已經跟龍泉寨的人勢不兩立了,就算龍泉寨的人想造反,他們也不會跟著一起。


    葉疏桐聽到這,不由得囑咐她兩句:“往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跟別人說了,要是給你們惹來禍患就不好了。”


    莊敏不以為意,“這有什麽?那樣機密的話,我也不是見人就說。


    這明月寨自建成之後就沒來過幾個外人,我就算是想說,也找不到人啊。”


    葉疏桐笑了笑,沒有跟莊敏再說這個話題,而是說起別的事情來。


    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莊敏這才離開。


    葉疏桐跟莊敏聊天的時候,丁氏在自己的屋子裏做針線呢,她也把事情經過聽得清清楚楚。


    看到葉疏桐進來,丁氏就說道:“別看這明月寨隱在深山中,也有不少是非呢,咱們還是能早離開,就早離開吧。”


    這話說得對,葉疏桐也說道:“是啊,人多了,自然是非也多。


    等明年開春,咱們就離開,隻是,這路有些不好走,咱們還是提前跟莊傑說一聲,讓他們派個人帶咱們離開。”


    這深山的路可不好走,尤其是進明月寨的時候,葉疏桐跟著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彎,那時候天黑,實在是看不清。


    丁氏放下手中的針線,她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倒也是,不過咱們可不能一直靠別人。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等到了十二月中旬,咱們就挑個天氣好的日子,以買年貨為借口,讓他們帶著延璟跟胡老大出去一趟,也算是記一下路。


    要是山上真有什麽幺蛾子,咱們也能多一條退路。”


    葉疏桐不由得給丁氏豎了一個大拇指:“伯母,還是你有成算。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說的可真對。”


    丁氏得意的抬頭:“那是,我經曆的事情可比你們多。”


    自從安頓下來之後,丁氏就比之前要活潑一些。


    現在他們已經有了新戶籍,也算是把之前的人生全都拋卻了,一切重新開始,丁氏也恢複了之前的一些本性。


    葉疏桐倒是有些疑惑方鵬為什麽要把他所有的孩子都接走,總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但是馬上就進十二月了,這中間一點事情都沒有。


    就在葉疏桐覺得自己是多想了的時候,出事了。


    十二月初三晚上,夜黑風高,葉疏桐在自己的臥室早早就睡了,銀子的狗窩在葉疏桐的炕邊,它也在狗窩裏睡得香甜。


    直到半夜的時候,銀子耳朵一動,像是發現了什麽,它立刻跳出狗窩,對著葉疏桐低低叫了兩聲,怕葉疏桐不醒,還用嘴把被子咬開了一個縫兒。


    隨後銀子用嘴挑開屋門,徑直往院子裏去了。


    葉疏桐睡得正香,屋子裏雖然燒著火炕,可是擋不住門那裏漏風,被子裏也漏風。


    就在銀子走到院子裏的時候,葉疏桐就醒了。


    她多多少少還有些懵的時候,銀子在院子裏大叫起來。


    這下葉疏桐知道,肯定是出事兒了。


    銀子晚上有時候是會出去巡視院子的,可是它每一次都會把門關好,現在房門處涼風嗖嗖的,看來事情有些緊急。


    很快,葉疏桐就起來了。


    而這時候,宋延璟跟胡老大已經穿好衣服站在院子裏了。


    眾人仔細一聽,遠處的村口,腳步聲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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