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冷笑一聲,看向平陽侯的眼神也變得冷颼颼。


    “我的好舅舅,當初宮變,你明明有機會救出我的父親,卻偏偏袖手旁觀,隻救出了我跟母親。


    這難道不是你故意的嗎?


    就因為我母親是庶出,周老夫人不喜,我父親官位小,對你無甚幫助,你就這樣無情?”


    聽到沈長青這樣說,平陽侯的臉色驚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父親當初可是先皇一黨,皇帝都登基了,他還是跟著別人一起上書彈劾,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能保下你跟你母親,已經用了十分力氣,你還想怎麽樣?”


    就這樣,還是皇帝看在他的麵子上格外開恩。


    若不然,沈家就會跟別家一樣,滿門抄斬!


    現在,他這個外甥竟然怨恨起他來了,平陽侯越想越覺得不值。


    沈長青的母親是老平陽侯的庶女,自小在平陽侯府就不受寵,日子過得也艱難。


    好不容易嫁給一個對自己十分疼愛的沈父,心裏麵滿足不已。


    隻可惜好景不長,沈父站錯了隊,連累了沈家。


    被平陽侯救下之後,沈母跟沈長青被帶到了平陽侯府生活。


    來到平陽侯府,以往不美好的記憶充斥在沈母的腦海,她知道自己夠不著當朝皇帝,便開始怨恨自己的大哥不救沈父。


    於是,沈母在沈長青還小的時候,就給他灌輸極端的思想。


    “你大舅舅明明可以救下你父親的,可因為我是庶出,他就袖手旁觀。


    孩子,你要爭氣,好好讀書將來做大官,若是可能,一定要給平陽侯府一個大教訓!”


    這樣類似的言論,沈長青從小就在聽,他心裏自然就會對平陽侯府生出怨恨。


    他一邊科考,一邊選擇大腿。


    先是攀上二皇子,卻發現二皇子那邊已經有太多能人,沈長青根本就排不上號。


    後來,在設計周書蓉的時候,沈長青跟四皇子那邊的人搭上話,這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現在四皇子對他信任的很,就算是發生了難以啟齒的事情,沈長青也不後悔!


    現在他有底氣跟平陽侯叫板。


    “是嗎?


    我可不信,那時候皇帝對你可是信任得很,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你偏偏就是不張口。


    我父親死得冤枉啊!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看到沈長青如此冥頑不靈,平陽侯也熄了再說教的心思。


    “你搬走吧,我平陽侯府可不養白眼狼!”


    “你以為我稀罕留在平陽侯府?


    不過我還是提醒一下舅舅,太子就是個沒斷奶的軟蛋,舅舅想要扶他上位,簡直比登天還難!


    若是舅舅想換個人支持,我覺得四皇子就不錯,等你想明白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好好的幫你引薦引薦……哈哈哈……”


    說完這話,沈長青揚長而去。


    隻留下一臉青黑的平陽侯,氣的摔了一屋子東西。


    他會不知道太子是什麽人?


    他平陽侯要的就是太子沒斷奶,這樣一來才好控製。


    太子是皇後嫡出,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胡皇後早些年在軍中操勞,頗有些威望,再加上他跟寧遠侯支持,更是保險。


    這幾樣加起來,就算是皇帝不喜,也不敢輕易做什麽。


    皇帝老了,又因為早些年衝鋒陷陣落下一身傷病,活不了多少年的。


    平陽侯當然要給自己選一個好控製的‘明主’,太子不就正合適嘛?


    沈長青到底是年輕,不知道這其中的妙處。


    算了,他犯不著跟一個白眼狼計較。


    既然沈長青選擇跟著四皇子,那他就不應該再占用平陽侯府國子監的名額。


    想到此,平陽侯立刻吩咐人去給沈長青辦退學去了。


    等一切手續辦理完,他把這個名額給到周家旁支的人,也算是他平陽侯的一點心意。


    還有沈長青跟周書蓉的婚事,還是作罷的好。


    想到此,平陽侯親自找二老爺周呈河說去了。


    沈長青母親的嫁妝裏有宅子,當初他跟周書蓉定親的時候還讓人收拾過。


    現在直接搬過去就是。


    很快,侯府裏的人都知道沈家少爺要搬離侯府了。


    平陽侯派人把沈長青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侯夫人還有周老夫人,她們自然不可能阻攔。


    侯府的下人紛紛咋舌。


    “前兒葉表姑娘搬走了,今兒這沈家表少爺也搬走了。


    這平陽侯府是咋了,怎麽留不住人了?”


    被平陽侯府下人念叨的葉表姑娘,此刻正在樹蔭底下吃西瓜。


    她看到芳平把西瓜皮啃得發白了都不肯放手,連忙勸道:“這裏多的是西瓜,你別跟一塊西瓜皮較勁。”


    “這西瓜皮也挺好吃的,現在西瓜可貴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葉疏桐有些無奈,芳平這摳門愛錢的性子是改不過來了。


    “宋延璟不是送了很多香料來嗎,過兩天咱們就開工,不怕沒有銀子賺。


    你就好好的享受這幾天悠閑的時光吧。”


    秦嬤嬤在葉疏桐臨出宮的時候送了兩個荷包,葉疏桐是昨天才打開。


    那兩個荷包裏,一個裝了五千兩銀票,另一個則裝了很多寶石,一看就是從首飾上摳下來的,不過那些寶石價值不菲,應該值不少錢。


    葉疏桐挑了兩塊給芳平,讓她留著打首飾用。


    芳平有些不好意思,葉疏桐笑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不是說,在你被關著的時候,林峰跟他父親還托了人悄悄給你送東西嘛?


    現在看來,林峰這個人不錯,值得托付終生。


    你年紀也不小了,不過就是這幾年的事兒。


    嫁妝什麽的,也得早早的預備起來。”


    芳平被葉疏桐說的臉紅,她心裏是中意林峰的,自然得為以後作打算,這嫁妝自然是多攢些才好。


    這不,最近這段時間,芳平對自己越發摳門了。


    丁氏前段時間一直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她又往外轉移了一部分東西,這樣的事情,若是不能自己看著,實在是不放心。


    這不,剛忙完,丁氏就約葉疏桐明天去瓦舍看戲。


    葉疏桐欣然應約,第二天一早她打扮了一番,就上了丁氏準備的馬車。


    也是在丁氏嘴裏,她知道了宮裏頭的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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